窗外飘起了细碎的雪花,程铁峰和父亲对坐在火炉旁,温热的黄酒在粗瓷杯中泛着琥珀色的光。炉火映红了父子二人的脸庞,墙上晃动着他们拉长的影子。
"爸,今年过年去我那儿过吧。"程铁峰抿了口酒,喉咙里顿时腾起一股暖流,"家属院通了暖气,比这儿暖和多了。"
程父着酒杯,沉吟片刻:"成。你记得跟铁柱说一声。"
"我明天去趟铁柱厂里。"程铁峰夹了粒花生米,"今年这西合院里,怕是消停不了。"
程父会意地点点头:"老易这次丢了面子,肯定要闹腾。对了,芸丫头明天就放假回来了。"
提起妹妹,程铁峰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神色:"让芸芸也去我那儿住吧。她那间屋子我都收拾好了,书桌、台灯都是新买的。"
"大学生了,有自己的主意。"程父笑着摇头,"明天我跟她说,去不去由她自己选。"
炉子上的水壶咕嘟咕嘟响起来,程父起身沏茶。透过雾气蒙蒙的窗户,能看到中院贾家还亮着灯,隐约传来贾张氏的咒骂声。
"铁峰啊,"程父突然压低声音,"你今天这么一闹,老易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程铁峰冷笑一声:"他敢?一个街道办就能撤了他的管事大爷。"他接过父亲递来的茶,"再说了,我现在是12级干部,他算什么东西。"
程父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可这院里的人情世故..."
"爸,您就别操心了。"程铁峰打断父亲,"等芸芸回来,咱们就搬过去住几天。眼不见心不烦。"
正说着,院门"吱呀"一声响。程父掀开窗帘一看:"哟,说曹操曹操到,芸丫头回来了!"
程铁峰连忙起身开门。只见程芸拎着行李站在雪地里,两条麻花辫上沾满了雪花,蓝布棉袄外裹着条红围巾,活像年画里的福娃娃。
"哥!"程芸惊喜地叫道,"你怎么回来了?"
程铁峰接过妹妹的行李:"专门等你呢。快进屋暖和暖和!"
屋里顿时热闹起来。程芸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的趣事,程父在一旁笑眯眯地听着,不时往女儿碗里夹菜。程铁峰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无论外面的风雪多大,只要家人在一起,就是温暖的年。
......
程铁峰和易中海离开后,何家的屋子里一片沉寂。桌上的饭菜早己凉透,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花。何雨柱垂着头坐在板凳上,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刘芳默默收拾着碗筷,眼眶还有些发红。何雨水看看哥哥,又看看嫂子,欲言又止。
聋老太太重重地叹了口气,拐杖在地上"咚咚"敲了两下。
"柱子啊,"老太太的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你也老大不小了,成了家的人,该懂得分寸了。"
何雨柱抬起头,嘴唇哆嗦着:"老太太,我..."
"你什么你!"老太太突然提高了嗓门,"今儿要不是程铁峰来得及时,以后你这糊涂蛋指不定干出什么蠢事来!"
刘芳放下碗筷,轻声道:"老太太,您别生气,柱子他..."
"芳丫头,"老太太转向刘芳,语气缓和了些,"柱子这孩子心肠软,耳根子更软。往后啊,你得替我把这个家撑起来。"
刘芳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何雨水连忙递上手帕:"嫂子,你别难过..."
老太太又看向何雨柱,眼神锐利如刀:"从今儿起,你每月工资留五块钱零花,剩下的全交给芳丫头管。少一毛钱,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何雨柱缩了缩脖子,小声应道:"知道了,老太太..."
屋外寒风呼啸,吹得窗户纸哗哗作响。老太太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语重心长地说:"柱子,刚才程铁峰那态度你也瞧见了。人家现在是堂堂的大局长,想收拾你跟捏死个蚂蚁似的容易。"
何雨水倒吸一口凉气,紧张地抓住哥哥的袖子。何雨柱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可人家程家父子对你怎么样?"老太太继续道,"非亲非故的,给你张罗婚事,跑前跑后。你再干出对不起刘芳的事,别说程铁峰不答应,我老太婆第一个饶不了你!"
何雨柱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哽咽:"老太太,我知错了!以后一定老老实实过日子,绝不再犯糊涂!"
刘芳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老太太示意何雨水扶起哥哥,自己则拉过刘芳的手:"芳丫头,柱子要是再犯浑,你就来找我。咱们娘俩一起收拾他!"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渐渐覆盖了院里的青砖地。屋里的煤炉烧得正旺,映红了每个人的脸。何雨柱看着妻子和妹妹,又看看慈祥的老太太,突然觉得,这个冬天虽然寒冷,但家的温暖足以抵御一切风雪。
"老太太,"何雨柱抹了把脸,语气坚定,"您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本本分分做人,踏踏实实过日子。绝不再让您和芳儿失望!"
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这才像话。去,把菜热热,咱们接着吃饭!"
屋外,西合院渐渐被白雪覆盖,一片静谧。而何家的小屋里,却重新响起了碗筷的碰撞声和低声的谈笑。这个夜晚,注定会成为何雨柱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
易中海踉跄着回到家中,猛地摔上门,震得窗棂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一大妈正在纳鞋底,被他这动静吓了一跳,针尖扎到了手指。
"哎哟!你这是..."一大妈刚开口,就被易中海铁青的脸色吓得噤了声。
"混账东西!"易中海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抓起桌上的搪瓷茶缸狠狠摔在地上。"咣当"一声巨响,茶缸在地上弹了两下,滚到了墙角,缸身上顿时凹进去一大块。
一大妈心疼地看着那个用了十几年的茶缸,却不敢吱声。她知道丈夫正在气头上,这时候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
易中海在屋里来回踱步,皮鞋踩得地板咚咚响。他脸色涨得发紫,额头上青筋暴起,嘴里不停地咒骂着:"程铁峰!你个王八羔子!敢在众人面前给我难堪!"
话音未落,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声音戛然而止。易中海快步走到窗前,警惕地看了看外面,确认没人经过,这才压低声音继续骂道:"多管闲事的玩意儿!都搬走了还插手院里的事!"
一大妈小心翼翼地捡起茶缸,小声劝道:"老易,你消消气...程铁峰现在可是..."
"是什么是!"易中海猛地转身,却又下意识地压低了嗓门,"不就是个局长吗?老子在轧钢厂干了三十年,谁不给我几分面子?"
他一把扯开领口的扣子,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将院子里刚才的脚印渐渐覆盖。易中海盯着那片雪地,眼神阴鸷。
"老易..."一大妈犹豫着开口,"要我说,这事确实是你考虑不周。贾家的事..."
"放屁!"易中海一拍桌子,桌上的茶壶跳了起来,"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东旭那孩子!程铁峰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
一大妈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她知道丈夫最在意的不是帮不帮贾家,而是当众丢了面子。尤其是被程铁峰这个晚辈教训,更让他难以接受。
易中海突然冷笑一声:"等着瞧吧...程铁峰以为当上局长就了不起了?哼,这西合院里,还是我说了算!"
他站起身,从柜子里取出另一个茶缸,倒上热水。热气氤氲中,他的眼神越发阴沉。一大妈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打了个突,手上的针线活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屋外,雪落无声。易中海站在窗前,看着程家黑漆漆的老屋,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这个年,注定不会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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