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青石板如同吸髓的寒冰,透过撕裂的月白寝衣,将刺骨的寒意狠狠扎进陆莞莞的肩背。她纤细的手肘重重磕在坚硬的地砖上,剧痛瞬间炸开,闷哼被死死压在喉间。额角散落的碎发黏在瞬间褪尽血色的颊边,狼狈如折翼之蝶。然而,就在这狼狈之下,那双幽深的眸子却骤然冰封,寒芒刺骨!
“莞莞——!”苏清婉的哭喊撕裂空气,她如同濒死的母兽疯狂挣扎,却被玄甲军士的铁臂死死钳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受辱,泪水混着血丝从眼角迸裂。
“姐姐!”陆琰的尖叫带着孩童极致的惊惶,他像颗小炮弹撞向推搡姐姐的高大军士,小小的拳头徒劳捶打着冰冷的玄铁护腿,“坏蛋!大黑狗!放开我姐姐!”
大厅内死寂如坟,唯有母子的悲鸣在铁甲寒光中回荡。陆正渊目眦欲裂,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嗬嗬”声,布满血丝的眼死死钉在女儿身上,身体因愤怒与绝望剧烈颤抖。陆雪瑶樱粉色的身影在混乱中如同毒蛇出洞,手中缺了主珠的赤金点翠蝴蝶簪,簪尖锐利如淬毒獠牙,带着玉石俱焚的疯狂,狠厉刺向陆莞莞后心——那凤形古玉所在!
空间内警报凄厉!
【致命攻击!坐标锁定!壁垒超载!】德福的意念炸响!虚拟光屏猩红刺目!
【汪!坏女人去死!】糖心绒毛炸开,对着光屏疯狂咆哮!
福宝小爪颤抖:【能量输出120%!强制——!】
千钧一发!
陆莞莞眼底冰核骤亮!一股无形冰冷的意念风暴瞬间凝聚后心!
嗡——!
空气扭曲出肉眼难辨的涟漪!疾刺的簪尖如同陷入粘稠胶质!
嗤啦——!
月白寝衣被撕裂!莹白如玉的肩背暴露在冰冷空气与无数惊骇目光之下!一道斜长的破口从肩胛下首贯腰侧!
然而!
淬毒簪尖在距离肌肤毫厘之处,被一道无形坚壁死死抵住!再难寸进!
陆雪瑶虎口剧震,整条手臂瞬间麻痹!怨毒的狂喜凝固为惊骇的茫然!为什么刺不进去?!
她的目光,透过撕裂的衣襟缝隙,死死锁定了那暴露的、光洁肩胛骨下方——
紧贴着莹白肌肤!
一枚不过拇指大小、通体温润、玄紫深邃的凤形玉佩轮廓,清晰显现!
神凤展翅,翎羽玄奥,古朴奇诡!内敛的、仿佛穿越亘古洪荒的温润光泽,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仅仅是惊鸿一瞥,那古老神秘的气息便压得人神魂俱颤!
“妖…妖玉?!”陆雪瑶失声尖叫,声音扭曲变调!握着簪子的手抖如筛糠!
死寂!绝对的死寂!
所有的目光都被那撕裂衣襟下惊鸿一现的玄紫凤形玉佩攫住!
那阻挡致命一击的无形之力!那玉佩散发的亘古威压!劈碎了所有人的认知!
玄甲统领冰冷的眸底掀起惊涛骇浪!握刀的手青筋暴突!
陆正渊的震惊凝固在脸上!
苏清婉的哭声噎在喉头!
角落阴影里,傅景轩玄色劲装下的身躯绷紧如拉满的强弓!寒潭般的瞳孔缩成针尖!一股混合着巨大惊骇与灼热探究的电流,狠狠贯穿脊椎!
“那是什么?!”一声惊疑不定的厉喝打破死寂,来自统领身边一个副将,他手中的长戟下意识地指向陆莞莞的肩背,戟尖寒光闪烁。
就在这戟尖微动的刹那——
“别碰我女儿——!”苏清婉爆发出母兽般的凄厉嘶吼!她不知从何处生出的巨力,竟猛地挣脱了一瞬钳制!整个人如同护雏的雌鹰,不顾一切地扑倒在陆莞莞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护住女儿暴露的后背!她华贵的衣裙在挣扎中撕裂,发髻散乱,脸上泪痕交错,眼中却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疯狂!
“娘!”陆琰哭喊着扑过来,小小的身体紧紧抱住母亲的手臂。
陆莞莞在母亲扑来的瞬间,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那温热的、带着颤抖和泪水的躯体覆盖上来,带着一种近乎窒息的保护欲。她冰封的眼底,那刺骨的寒芒似乎被这滚烫的温度灼得微微晃动了一下。她猛地抬手,动作快如闪电!不是推开母亲,而是反手死死攥住自己胸前被撕裂的衣襟,用力向上一扯!将那片暴露着玄紫玉佩的肌肤连同那惊心动魄的撕裂口,一同死死掩住!月白色的布料被她攥得指节发白,褶皱深陷!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冰冷的戒备,如同守护着不容亵渎的禁地。长睫低垂,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所有情绪,只余下绷紧的下颌线和抿得毫无血色的唇。
“拿下!将此妖女连同那邪玉一并押下!严加看管!”玄甲统领终于从震惊中回神,眼中厉色一闪,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不管那是什么,此等异象,绝非吉兆!必须立刻控制!
两名如狼似虎的军士立刻上前,粗粝的大手带着铁甲的冰冷,狠狠抓向陆莞莞被母亲护住的双臂!
“谁敢!”苏清婉嘶声厉喝,双臂如同铁箍般死死环住女儿,用自己的背脊迎向那抓来的铁爪!
“滚开!”陆琰像头暴怒的小狮子,低头狠狠一口咬在其中一个军士的手腕上!
场面瞬间混乱不堪!
“够了!”一声苍老却带着雷霆之威的怒喝猛地炸响!一首闭目如同泥塑的陆鸿祯老爷子猛地睁开眼!浑浊的老眼中射出两道如同实质的、饱含愤怒与威压的精光!他枯瘦的手重重拍在身旁的茶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此乃陆府正堂!不是尔等撒野的校场!要拿人,也要按国法章程!岂容尔等如此折辱女眷!老夫虽老,尚有一口余气,明日金銮殿上,定要问问陛下,这抄家灭族的旨意里,可曾写了让你们如此践踏陆家女眷的尊严?!”
老爷子须发皆张,久居上位的威严在这一刻轰然爆发!竟让那两名上前抓人的军士动作一滞!
玄甲统领眉头紧锁,眼中阴晴不定。陆鸿祯毕竟是三朝元老,帝师之尊,虽己致仕,余威犹存。他强压怒火,挥手示意军士稍退,冰冷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大厅,最后定格在被苏清婉死死护在怀中、只露出半张苍白侧脸和一双幽深眸子的陆莞莞身上。
“陆老大人息怒。”统领的声音依旧冷硬,却少了几分杀气,“此女身怀异玉,更显妖异!事关通敌重案,必须严查!来人!将陆家上下,无论男女,分开关押!严加看守!任何人不许靠近此女十步之内!违令者,斩!”
命令下达,更多的玄甲军士涌入,如同冰冷的铁流,开始粗暴地分隔人群。
“不!父亲!父亲!”苏清婉被两名军士强行从陆莞莞身上拉开,她绝望地哭喊着,伸出的手徒劳地抓向女儿的方向。
陆琰也被周嬷嬷死死抱住,小小的身体拼命挣扎,哭得声嘶力竭:“姐姐!娘!放开我!坏蛋!大黑狗!我画太阳烧死你们!”
陆正渊被拖走,最后看向女儿那一眼,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愤、担忧,以及一丝被那玄紫玉佩勾起的、深不见底的迷茫。
陆莞莞被两名军士一左一右架起。她的手臂被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扣住,冰冷坚硬的玄铁护腕硌得她生疼。月白色的寝衣撕裂处,被她自己死死攥住的布料下,那枚紧贴肌肤的玄紫凤形玉佩,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处境,温润的光华流转得愈发急促,隔着布料透出一点微弱却执拗的紫芒。
她没有挣扎,没有哭喊,甚至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只是低垂着眼睑,任由军士拖拽。长睫在眼下投下浓密的阴影,遮住了所有情绪。唯有那紧攥衣襟、指节发白的手,和绷紧如弓弦般的下颌线,泄露着她内心冰封之下汹涌的暗流。
混乱中,陆雪瑶被一个军士推搡着,踉跄地经过陆莞莞身边。她脸上那惊骇怨毒的表情尚未褪去,当目光触及陆莞莞被架起的、依旧死死掩着前胸的手,和那衣襟缝隙间透出的一丝微弱紫芒时,一股更深的嫉恨和疯狂瞬间吞噬了她!
“妖女!你不得好死!那妖玉护不住你!陆家完了!你们都完了!哈哈哈!”她如同疯妇般尖声诅咒,扭曲的脸上涕泪横流,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快意。
一名军士嫌恶地一把将她狠狠推开:“疯妇!闭嘴!”
陆雪瑶重重摔倒在冰冷潮湿的青石板上,精心梳好的发髻彻底散乱,樱粉色的衣裙沾满污秽,她趴在地上,指甲无意识地抠抓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咯咯”声,怨毒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钩子,死死钉在陆莞莞被拖走的背影上,嘴里神经质地喃喃:“完了…都完了…妖玉…那是妖玉…”
窗外,酝酿己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如同天河倒泻,疯狂地砸在屋顶、庭院,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惨白的电光撕裂厚重的铅灰色云层,瞬间将昏暗的大厅照得亮如白昼,又在刹那间归于更深的黑暗!紧随而至的滚雷,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在这天地之威的映衬下,陆府正厅内上演的这幕抄家惨剧,更显渺小与绝望。冰冷的铁甲,绝望的哭喊,怨毒的诅咒,还有那被拖向未知黑暗的、月白色身影衣襟下透出的一丝微弱却执拗的紫芒…交织成一幅凄厉而诡异的末世图景。
空间内,息壤之地的百倍流光在暴雨雷鸣的背景下疯狂运转。德福的狗眼死死锁定外界,虚拟光屏上数据流瀑布般刷新:【外部环境:高烈度冲突!暴雨!雷电!能量场紊乱!建议:深度静默!灵药催熟加速!】糖心蜷缩在福宝怀里,雪白的绒毛被雷声吓得微微发抖,小奶音带着哭腔:【汪…琰儿在哭…主人被抓走了…】福宝紧紧抱着账册,小爪子颤抖着翻开新的一页,细弱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流放生存预案…启动…物资调集优先级: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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