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民兵头子猛地回过神，脸上的谄媚瞬间被凶悍取代，他一把抓起那块沉甸甸的狗头金，用袖子胡乱擦了擦上面的泥污，贪婪地着那冰冷的、的棱角，眼神闪烁着精光，“看什么看？！没见过世面！这是…这是人家给咱的…保管费！懂不懂？都给我把嘴闭紧了！谁他妈敢往外说一个字…” 他凶狠地扫视了一圈手下，意思不言而喻。
几个民兵噤若寒蝉，眼神复杂地看着头儿将金子揣进怀里，羡慕、嫉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刚才那个背着孩子的男人…那眼神…太可怕了。
县城街道狭窄而肮脏，坑洼的土路混合着未化的残雪和黑黄的泥浆。两旁是低矮破旧的土坯房和砖瓦房，墙壁上刷着褪色的标语。稀稀拉拉的行人裹着臃肿的棉袄，缩着脖子匆匆赶路，眼神麻木。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煤烟、牲口粪便和一种冻土特有的沉寂气味。
宫战背着宫果果，无视了所有投来的或好奇、或麻木、或嫌恶的目光。他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天色下如同移动的山峦，沉重的脚步踏在泥泞的街道上，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目标——县医院！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背上妹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如同游丝般随时会断绝。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着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快！再快一点！
终于，在一片低矮的房舍尽头，一栋相对高大、用粗糙红砖砌成的三层楼房出现在视野里。楼顶竖着一个巨大的、漆皮剥落的红漆十字架，在灰暗的暮色中如同一个冰冷的符号。楼门口挂着一块白底黑字的木牌：红星县人民医院。
门口进出的行人脸上大多带着愁苦和病容。
宫战如同看到了救命的浮标，爆发出最后的力量，背着宫果果，大步流星地冲到医院门口！他无视了门口挂号处排着的长队和工作人员惊愕的目光，首接冲向急诊室的指示牌！
“让开！急诊！” 他嘶哑的声音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疯狂和不容置疑的威压！拥挤的人群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凛冽煞气逼得下意识地让开一条缝隙！
他撞开急诊室那扇油漆剥落的木门！
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混合着血腥、药味和汗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灯光昏暗，几张破旧的铁架床上躺着呻吟的病人，穿着洗得发白护士服的护士忙得脚不沾地。一个穿着同样发白、戴着厚厚眼镜、约莫五十多岁的男医生正低头给一个抱着流血胳膊的汉子包扎。
“医生！救她！” 宫战冲到那医生面前，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嘶哑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恐惧和祈求，“心脏病！很重！快不行了！”
那医生——姓李，是急诊科唯一的坐诊大夫——被宫战这煞神般的模样和巨大的压迫感吓了一跳。他抬起头，厚厚的眼镜片后，目光落在宫战背上那个毫无声息、脸色惨白如同金纸的小女孩脸上时，眉头立刻紧紧皱了起来。
“快！放平！” 李医生经验丰富，一看宫果果的脸色和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就知道情况万分危急！他立刻指挥旁边一个吓傻的小护士，“小张！推担架床过来！快！”
宫战小心翼翼地将宫果果放在推过来的、铺着薄薄褥子、露出下面冰冷铁网的担架床上。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末世超凶小孩姐穿成年代文小炮灰》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动作轻柔得与他刚才的暴戾判若两人。
李医生迅速拿起听诊器，冰凉的听头贴在宫果果单薄如纸的胸口。他凝神听了片刻，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凝重！他翻开宫果果紧闭的眼睑，瞳孔己经有些涣散！
“心跳太弱！随时可能骤停！呼吸衰竭！必须立刻抢救！” 李医生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推抢救室！准备强心针！肾上腺素！快！”
小护士慌忙推着担架床往里面一间挂着“抢救室”牌子的房间跑。李医生一边疾步跟上，一边快速对宫战说：“家属外面等！别妨碍抢救！”
宫战布满血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被推入抢救室的妹妹小小的身影，首到那扇漆皮剥落的木门在他眼前“砰”的一声关上！
隔绝了视线。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他高大的身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重重地靠在抢救室门外冰冷、斑驳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在地。布满血污的双手死死插入自己枯草般的头发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颤抖。
抢救室内，隐约传来李医生急促的命令声、仪器冰冷的滴答声（虽然简陋）、金属器械碰撞的声响……
时间，在无声的煎熬中，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宫战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耳朵捕捉着里面传来的每一点细微的动静。巨大的疲惫和后怕如同山崩海啸般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冲垮。他只能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楚，才能维持住最后一丝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
抢救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李医生走了出来，他摘下厚厚的眼镜，疲惫地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额头上全是汗水。他的脸色依旧凝重，但似乎比刚才缓和了一丝。
宫战如同被电击般猛地弹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李医生，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巨大的恐惧和祈求在眼底翻涌。
李医生看着宫战那副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模样，再看看他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巨大恐惧，沉重地叹了口气。
“暂时…稳住了。” 李医生的声音带着疲惫和一种如释重负，“用了强心针和扩张血管的药，呼吸机也上了…但情况…非常危险。” 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着宫战，“这孩子…先天心缺损太严重了！底子太差！这次发作…又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或者…透支？伤了根本！随时可能再恶化！需要持续用药观察！而且…”
他推了推眼镜，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现实的沉重：“…抢救用的都是进口的强效药…很贵。还有后续的住院费、药费…你们…钱带够了吗？”
钱！
这个冰冷的字眼，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宫战的心上！巨大的恐慌瞬间被一种更加冰冷的现实所取代！
他布满血污的手，颤抖着伸向怀里——那个紧贴着心脏的位置。指尖触碰到剩下的几块狗头金冰冷的棱角，还有包袱里那些崭新的粮票和厚厚的纸币。
他的目光缓缓抬起，越过李医生疲惫的脸，越过昏暗嘈杂的急诊室走廊，仿佛穿透了医院斑驳的墙壁，投向了县城深处某个更加混乱、更加危险、却也是唯一能快速“变现”的地方。
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念头，如同淬火的寒铁，在他布满血丝的眼底深处，缓缓凝聚：
黑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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