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后的几天，谢时安过得有些魂不守舍。那幅价值西千万的《墨竹幽禽图》被林薇送到了顶层公寓，就挂在空旷客厅最显眼的那面墙上。每次经过，看到那只孤傲的雀鸟，谢时安就觉得脸上发烫，顾砚那句低沉的话语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试图用画画来麻痹神经。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在他试图当咸鱼的时候，给他一记重锤。
这天下午，谢时安泡了个热水澡，试图驱散心头的烦躁。洗完澡，他裹着浴袍，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光着脚丫走出雾气蒸腾的浴室。公寓里很安静，顾砚还没回来。他走到客厅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想看看外面的景色透透气。
夕阳的金辉透过玻璃，温柔地洒在他身上。水珠顺着他修长的脖颈滑落，没入微微敞开的浴袍领口。精致的锁骨线条在暖光下清晰可见，湿发凌乱地贴在额角，侧脸的轮廓柔和得近乎脆弱，眼神带着一丝刚出浴的迷蒙和水汽。整个人像一幅被水浸润过的、慵懒又干净的画。
他完全没注意到，客厅角落那个用于安防的、造型低调的智能摄像头，红色的指示灯，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
几小时后，当顾砚结束一个冗长的会议，刚坐进车里，林薇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紧绷和急促：
“顾总！出事了！您和谢先生…上热搜了！”
顾砚皱眉，示意司机开车，同时点开林薇发来的链接。
微博热搜第一，一个刺眼的词条后面跟着一个深红色的“爆”字：
#顾总浴室门后的神秘美人#
点进去，置顶的是一张高清偷拍照。角度刁钻，明显是从某个高处俯拍。画面里，正是谢时安下午裹着浴袍站在落地窗前的背影！光线极好，将他湿漉漉的后颈线条，浴袍下若隐若现的腰线，以及微微敞开的领口处那一截精致白皙的锁骨，拍得清清楚楚，充满了引人遐想的暧昧气息！
配文更是极尽煽动之能事：
【劲爆！顾氏总裁金屋藏娇实锤！浴室门后惊现神秘湿身美人！背影杀！锁骨杀！气质绝了！这腰这腿…难怪顾总冲冠一怒为蓝颜！前有开除助理，后有天价买画！金丝雀身份坐实？！】
下面的评论早己炸开了锅：
[卧槽卧槽卧槽！这背影！绝了！]
[锁骨！我死了！顾总好福气！]
[看着好年轻好干净啊…不像那种妖艳贱？]
[楼上醒醒！能被顾砚看上的能是简单角色？]
[上次浴室门热搜被压我就知道有猫腻！果然！]
[所以之前开除那个女助理是因为她得罪了这位“顾太太”？]
[西千万买幅画博美人一笑？霸总宠妻照进现实？]
[金丝雀实锤了！坐等扒皮！]
热度如同滚油泼水，瞬间引爆全网！无数营销号疯狂转发，添油加醋。谢时安那张模糊了面容却充满诱惑的背影照，瞬间席卷了各大社交平台。
顾砚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张照片，看着谢时安在外的、带着水汽的脖颈和锁骨，镜片后的目光一寸寸沉冷下去，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深海，酝酿着骇人的风暴。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前排的司机和林薇隔着通讯器都能感受到那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冰冷刺骨的怒意。
“顾总，公关部紧急会议己经准备就绪！现在方案有两个：一，立刻发布官方声明，否认照片真实性，澄清是AI合成或恶意P图，并启动法律程序追究造谣者！二，联系微博高层，以最快速度全网删除相关词条和图片，封锁消息源头！您看…”林薇语速飞快，等待着最高指令。
顾砚沉默着。车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飞速倒退，映在他冰冷的瞳孔里，明灭不定。他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将那张照片——那张清晰捕捉了谢时安湿发、浴袍、锁骨和脆弱背影的照片——轻轻点开，放大。指尖在那截白皙的脖颈和微微敞开的领口处停留了一瞬。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林薇和整个公关部都意想不到的决定。
“选二。”顾砚的声音低沉冰冷，没有丝毫犹豫，“用最快的速度，给我把热搜炸了。所有相关词条、图片、讨论，全部清空。一个不留。”
“明白！我立刻通知技术部和法务！”林薇立刻应道。
“但是，”顾砚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那张照片瞬间被保存到了他的私人加密相册里。他关掉手机屏幕，身体向后靠进椅背，阴影笼罩了他大半张脸，只余下紧绷的下颌线和薄唇抿成的冷硬线条。
“这张原图，”他缓缓补充，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平静，“给我找出来。查清楚，是谁拍的，怎么拍的。查出来之后，”顾砚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碰我东西的代价。”
车厢里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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