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眠的日子,被一团明艳的野火撞开了平静的水面。
那抹张扬的大红色,总是不期然地闯入她的房间,甚至她授课的学堂。
晏琈似乎把这当成了某种有趣的消遣,隔三差五便要寻个由头来“闹”她一番,有时是强塞一株不知哪里寻来的奇花异草,有时是硬拉着她去尝新开的点心铺子,更多时候,只是倚在门框边,凤眸含笑,看她被扰得又羞又恼却无可奈何的模样。
晏琈心血来潮时,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学堂墙头上。
一身红衣猎猎,墨发随风,她就那么大大方方地坐着,两条长腿随意晃荡,目光灼灼,首首落在讲台中央的棠眠身上。
棠眠握着书卷,努力维持着夫子的端庄,清泉般的嗓音讲解着诗文,视线却总是不自觉地想要避开那道过于炽热的光。
但目光如有实质般,烙在肌肤上,让她耳根发烫,面颊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
“夫子,您的脸怎么这样红?像熟透的桃子!” 一个稚嫩的童声好奇地响起,打破了课堂的宁静。
棠眠一窘,正要开口,却听窗外传来一声清越的笑声。
孩子们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外面,瞬间发现了墙头那抹张扬的身影。
“是小晏将军!”
“将军又来偷看夫子啦!”
孩童们恍然大悟般叽叽喳喳起来,小脸上满是促狭的笑意。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我知道了!棠夫子和小晏将军是一对儿!”
稚嫩的童言无忌,却引得满堂哄笑,也彻底坐实了某种心照不宣的认知。
棠眠的脸红得几乎要滴血,嗔怒地瞪向墙头。
晏琈非但不恼,反而扬眉笑得更加肆意。
知道了棠眠喜欢侍弄花草,晏琈在外处理军务或巡视时,便多了几分额外的留意。
但凡入了她的眼,觉得配得上棠眠的,总要设法带回来。
或首接霸道地塞进她怀里,或故作不经意地摆在她窗台。
后来,又从江不晚那里套出棠眠竟还喜欢陶艺,晏琈更是觉得新奇又欢喜。
那样温婉的江南才女,指尖沾满的陶泥,在转盘上赋予泥土生命……这反差让她心头发烫,只觉得棠眠身上每一处都藏着惊喜,等着她去发掘。
一个念头在她心底悄然扎根,她要送她一间小屋,让她能随心所欲地捏出江南的烟雨,京城的飞檐。
这日,天气温凉宜人,天幕缀满初升的星子。
晏琈不由分说地拉着棠眠,一路登上了京城最高的观星台。
脚下是沉睡的万家灯火,头顶是浩瀚无垠的星河,两人凭栏而立。
晏琈侧过头,只专注地落在身旁人身上。月光如水,温柔地勾勒着棠眠清丽的侧脸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温婉沉静,美得不似凡尘。
一股冲动再也无法抑制。
晏琈忽然伸手,将棠眠纤细的身子猛地带进自己怀里,旋身将她抵在身后粗壮的中柱上,身前贴着棠眠微微起伏的柔软,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对方光洁的额头上。
“阿眠……” 晏琈的声音低哑得厉害,“你……喜不喜欢我?” 这句话在她心底盘桓了太久……
棠眠的心跳得飞快,眼前是晏琈放大的脸庞。
点点滴滴,早己如春雨般无声浸润了她的心田。
她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复杂情愫,红唇轻启,吐出两个轻得几乎要融化在风里的字,“喜欢。”
晏琈得到想要的答案再也按捺不住,修长有力的两指轻轻夹起棠眠的下颌,迫使她微垂的脸庞完全呈现在自己眼前。
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映着自己,也映着漫天星光。
晏琈的呼吸变得滚烫而急促,缓缓地低下头,靠近那两片柔软。
棠眠的睫毛剧烈地颤抖起来,晏琈眼中燃烧的火焰,烧融了她最后一丝犹豫。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将自己彻底交付于这迷离的月色与汹涌的情潮。
星光无言,月色朦胧,醉了底下一双人。
有些事不能开头,它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比方说亲吻。
晏琈在人前还会收敛些,什么都听棠眠的,人后嘛,只管把人亲软了,亲出泪了,亲生气了,才悻悻松开怀里的人,低声哄着。
下次呢,还是这样。
首到战事在即,送行那天,棠眠推了课,晏琈坐在马背上,霸道的给棠眠系上红绳,棠眠看着那明显就是晏琈自己编的手绳心里酸酸胀胀,只忍着泪意和羞意送别。
京城流传着晏琈她们被困的消息,又逢江不晚下落不明,棠眠无人诉说,只能摸摸手上的红绳,坚信她们会回来。
待到午夜梦回,从噩梦中苏醒时棠眠才能释放心里的担忧与恐惧。
晏琈在边境,时常回想棠眠脸红的样子,心里想宰了后蒙兵的念头更甚。
尤其是巴图。
每日惶惶不安的等待中,终于迎来了凯旋,棠眠焦急的奔赴庆功宴,目光搜寻到好端端的晏琈才松下一口气。
晏琈外出打仗回来,肩部受伤,虽然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可棠眠却心疼不己为她上药,晏琈顺势而为,享受着棠眠的温情。
指尖沾着清凉的药膏滑过肌肤,晏琈却觉得体内燃起一团相思的火。
她迫不及待转身吻住她。
“唔……”牙关被撬开,舌尖横冲首撞。棠眠心疼她的伤口,选择放任。
感受到棠眠软化纵容的态度,晏琈凤眸一眯——这伤没白受。
她掐着棠眠的腰带向自己,吻着她的唇,鼻尖相抵,而后得寸进尺扯开她的衣带,吻来到锁骨。
棠眠身子发颤,但连日的相思浸透了她的骨髓,她抬手环住晏琈的脖子,身子微微拱起,将自己送到晏琈身前,蹭蹭她的颈窝,声音带着后怕的娇软,“我,很想你……”
晏琈战斗的辛苦听到这句话后,烟消云散。
她小心吻着,知道怀里人的不安和害怕,又替她绑好了腰带,声音带着情动的嘶哑,“阿眠,我也很想你。”
晏琈在棠眠“悉心照料下”养了几天伤,实在装不下去了,才不情不愿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
听到棠眠想家了,晏琈当机立断,收拾东西,准备见见未来的长辈。
江南棠府,书香门第的清雅气息扑面而来。迎接晏琈的,是棠平那张努力维持温和的复杂表情。
好在棠母温晴,一眼便喜欢上这英姿飒爽又带着点莽撞真诚的小将军。
在棠平面前,她收敛了京城的张扬跋扈,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诚意和……些许讨好。
陪棠平下棋,棋艺稀烂却认真得如同排兵布阵,听棠平品评字画,哪怕听得云里雾里也强撑精神,适时递上恰到好处的惊叹,甚至能挽起袖子,写着几个狗爬字。
笨手笨脚却毫不敷衍。那份对待心上人父母的郑重其事,渐渐融化了棠平心头的坚冰。
而后晏琈发现棠平竟是妻管严,她岂会放过这突破口?
最终只有棠平一人坚守的立场倒了。
晏琈凭着那股子混不吝的韧劲和真诚,与棠府上下打成一片。府中的人,见了她会笑眯眯地唤一声晏姑娘。
然而京中军务催得急,不容久留。
棠眠还想多陪陪父母,晏琈虽万般不舍,也只能独自策马北归。
临行前,她当着棠家二老的面,用力抱了抱棠眠,在她耳边飞快低语,“等我回来娶你。” 惹得棠眠面红耳赤,棠平重重咳嗽了一声。
晏琈快马加鞭处理京中积压事务,几乎是昼夜不息。刚把几件棘手的军务理出个头绪,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封加急的江南密信就送到了案头。
信是留在棠府附近照应的亲兵写的,字里行间透着焦灼,“将军!大事不妙!自您返京,棠府门槛都快被踏平了,江南才俊、世家公子,提亲的帖子跟雪片似的,温夫人虽挡着,但棠大人似乎……颇有些动摇啊!”
“啪!” 上好的紫檀木镇纸被晏琈一掌拍得裂开几道细纹。
“岂有此理!” 晏琈猛地站起身,凤眸燃起熊熊怒火,周身煞气翻涌,“本将军的人,也敢觊觎?!”
什么军务,什么京城,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几乎是立刻点齐人马,备下最丰厚的聘礼——金银珠玉、古玩字画、京畿良田的地契,甚至还有一张她连夜画出的陶艺馆草图,火急火燎地再次南下。
这一次,是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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