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眉头紧锁，倭钢的出现让他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倭寇扰边一首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若真有倭寇渗透，那绝非小事。
但这些铁屑是如何混入榨油坊的？又是谁在背后操纵？
“阿吉，最近码头那边有什么异常吗？”林晏问道，目光锐利如鹰隼。
阿吉挠了挠头，仔细回忆着：“码头……最近倒是听说生鲜货船不太太平，接连有几艘触礁沉没了，损失了不少海货，船老大们都在抱怨倒霉。”
“触礁？”林晏心中一动，生鲜货船运送的都是些鲜活水产，对时效性要求极高，一旦延误，损失巨大。
接连触礁，恐怕并非偶然。
“走，去码头看看。”林晏当机立断，他隐隐觉得，这几起沉船事故，或许与倭钢的出现有关联。
两人一路疾行，来到临安府码头。
码头依旧繁忙，卸货的卸货，装船的装船，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但林晏却注意到，码头上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低气压，不少船工都在低声议论着沉船的事情，脸上带着一丝不安。
林晏找到一位相熟的船老大，递上一壶酒：“李哥，最近不太平啊，听说不少兄弟都遭了难。”
船老大叹了口气，接过酒壶猛灌了一口，苦着脸说道：“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海面上像是长了眼睛，专挑我们的船下手。那些生鲜货船，一艘接一艘的触礁，损失惨重啊！”
“触礁的地方可有什么共同之处？”林晏不动声色地问道。
“要说共同之处嘛……”船老大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好像都是在近海一带，而且都是在夜间。那些地方，我们跑船跑了几十年了，闭着眼睛都能过去，怎么会突然触礁呢？”
林晏心中更加疑惑，夜间，近海……难道是人为制造的假象？他想起那些含有倭钢成分的铁屑，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
他谢过船老大，和阿吉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阿吉，你觉得那些船只触礁，会不会是人为造成的？”
阿吉一愣：“人为？林兄，你是说……有人故意在海里设置障碍，让船只触礁？”
“很有可能。”林晏点了点头，“你想想，那些生鲜货船运送的都是些什么？海货！如果有人想要走私倭钢，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倭钢藏在海货之中，然后利用沉船事故，将海货沉入海底，再伺机打捞。”
“嘶……”阿吉倒吸一口凉气，“林兄，你的意思是……有人利用沉船事故，掩盖走私倭钢的罪行？”
“这只是我的猜测，但很有可能。”林晏说道，“想要证实我的猜测，就必须找到那些沉船，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猫腻。”
说干就干，林晏立刻找到一位相熟的渔民，花重金雇佣他出海打捞。
渔民经验丰富，很快就找到了几艘沉船的位置。
林晏和阿吉乘坐小船来到沉船附近，潜入水中。
海水冰冷刺骨，能见度极低，水草和淤泥覆盖着沉船，一片死寂。
林晏小心翼翼地在沉船上摸索着，突然，他摸到一个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个中空的陶制圆球，表面光滑，质地坚硬，在圆球的内部，似乎还有一些细小的孔洞。
“这是什么东西？”林晏将圆球拿给阿吉看。
阿吉也觉得奇怪，仔细端详着：“没见过这种东西，像是某种浮标。”
林晏接过圆球，仔细观察着那些细小的孔洞。
突然，他灵光一闪，想起“中华美食图鉴”系统里记载的一种古代航海技术——利用中空陶浮标，内置温度炭条，根据海水温度变化显示颜色，从而判断水流方向和深浅。
“我知道了！”林晏兴奋地说道，“这是一种特殊的浮标，里面装有温度炭条。当海水温度发生剧烈变化时，炭条会释放出某种物质，改变浮标的颜色。”
“改变颜色？”阿吉更加疑惑了，“这有什么用？”
“作用大了！”林晏解释道，“这种浮标可以用来迷惑船只，让他们误以为前方水域安全，从而放松警惕。然后，那些人就可以在水下设置障碍，让船只触礁。”
“水下障碍？”阿吉脸色一变，“难道……那些所谓的礁石，是假的？”
林晏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那些人很可能利用帆布或者其他材料，制造出一些看起来像是礁石的假象，然后用木筏之类的东西支撑起来，放在水下。等到船只靠近时，就突然将木筏撤走，让船只撞上这些假礁石。”
“太阴险了！”阿吉怒骂道，“这帮家伙，真是丧尽天良！”
“现在我们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了，接下来，就是找到证据。”林晏说道。
两人继续在沉船附近搜索，终于，在一艘沉船的底部，他们发现了一些端倪。
那是一张巨大的帆布，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淤泥，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天然的礁石。林晏和阿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帆布掀开，露出了下面的真相——一个用木头搭建的简易木筏。
“果然是假的！”阿吉气得咬牙切齿，“这帮家伙，真是挖空心思！”
“证据确凿，接下来就是收网了。”林晏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他让渔民将帆布和木筏打捞上来，作为呈堂证供。
同时，他让阿吉去府衙报案，请求官府派兵协助，将那些沉船里的货物全部打捞上来。
在官兵的协助下，沉船里的货物被一件件打捞上来。
大部分都是一些普通的海货，但林晏却敏锐地发现，在一些粮袋的角落里，绣着一个特殊的标记——一个“陈”字。
“陈记粮行？”林晏心中一惊，难道这件事，陈富贵也参与其中？
他拿起一个粮袋，仔细检查着上面的纹路。这个“陈”字，绣得极其隐蔽，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而且，这个“陈”字的绣法，与陈记粮行常用的绣法略有不同，更加复杂，更加精致。
“这……这是皇商的标记！”一旁的师爷惊呼道，“只有皇商才有资格使用这种特殊的绣法！”
“皇商？”林晏心中一震，如果这件事真的牵扯到皇商，那就更加复杂了。
他将粮袋交给师爷，让他仔细查验。师爷经过一番仔细的辨认，最终确认，这些粮袋上的“陈”字，的确是皇商的标记。
“林公子，这件事非同小可，下官不敢擅自做主，必须立刻禀报府尹大人。”师爷脸色凝重地说道。
很快，临安府尹得知了此事，大为震惊。
他立刻下令封锁码头，严查所有进出船只，同时派兵包围了陈记粮行在临安府的分号。
陈富贵得知此事，如丧考妣，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计划，竟然会被林晏识破。
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这件事竟然牵扯到了皇商，一旦罪名落实，他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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