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都察院外东巷,老宅新封,一块不起眼的牌匾挂上去:
火中私司。
这并非官署,不设编制,不列属部司,不挂御印。
但它有一人,一柄剑,一纸“天子特准越级听审权”。
——这是余浪的新战场。
首日入驻,余浪命人张贴榜文,召集十人组建小司:
? 二人来自御前侍卫,精于探事。
? 三人从火器司抽调,熟悉图纸之学。
? 一人为刑狱老吏,熟谙审问与供述。
? 还有一人,是老朋友,也是他最信得过的人——韩啸林。
尽管韩啸林一臂己废,仍坚持来此。
“我不为打仗,我为破局。”
“这局,没人比你更适合掌灯。”他说。
但就在私司刚成立,第一桩密信就投进门缝。
粗布包裹,内里纸张极薄,上书:
“火器私图外泄一案——最大嫌疑人,并非王景。”
“而是余浪师门第二弟子——沈飞舟。”
余浪心头微震。
沈飞舟,师兄。
当年他与余浪同门而出,才名不下,后入翰林,屡次主笔制诰,现为左中允,手握朝中文字大权。
更重要的是——他是唯一借阅过余浪火器笔记原本的人。
十年前,李延白离京前,将弟子笔记收于“息风堂”旧阁,仅余浪与沈飞舟各自留有一份抄本。
如今外泄版本,纸张质地与沈飞舟使用的“京西麻竹”一模一样。
“查他?”韩啸林皱眉,“你要查自己的师兄?”
余浪沉默良久,只道:
“我不查他。”
“我查的是——有没有人,在他身后写火。”
为避打草惊蛇,余浪亲自走访翰林院,假借观卷之名,与沈飞舟一见。
彼时沈飞舟正独坐文阁,笔墨如流水,风采依旧。
他看见余浪,笑道:
“火中私司,大名如雷。没想到你会来查我了。”
语气轻松,却锋锐如刀。
余浪也笑:
“不是查,是问问。”
“师兄当年是否还记得我那册《引火断震十式》?”
沈飞舟搁笔,抬眸:
“当然记得,那是你十七岁时写的东西,满纸锋芒,却也稚气。”
“可惜啊——你终究还是把它拿出来用了。”
“真不怕火烧人?”
这一句话,让余浪彻底确认——沈飞舟知道这册笔记曾被泄。
可他并未掩饰,反而像是在等他说破。
余浪盯着他许久,问:
“泄密之事,你知不知?”
沈飞舟只淡淡一句:
“我若知,王景还活着吗?”
私司会议当晚,余浪拿出纸样,对众人开口:
“王景之死,不是结局,而是序章。”
“沈飞舟是否是幕后人,我们无法轻判。”
“但此纸,确实来自他那一份手抄本。”
他将一页对比图拍在桌上——两页内容几乎完全一致,字迹风格极像,唯独一行引火轨迹被修改过,致使爆力多了0.3秒的延迟。
正是这个改动,使得巴陵“火蛇车”提早爆炸,令羌军自损。
韩啸林皱眉:“你是说——图纸泄密,反而救了我们?”
“换言之,是有人故意‘泄错’的?”
“是。”余浪点头,“真正的火中棋子,不一定是叛贼。”
“也可能是一个……不想你死的人。”
“问题是,他是谁?”
“是王景?”
“是沈飞舟?”
“还是——另有其人,借师门为壳,在放‘引错之火’?”
此刻,东厂忽然送来一份密函:
“近三月内,火器司抄本曾于未授权条件下,被人复刻三份。”
“抄录者未留真实姓名,只留一名号:‘断火居’。”
“此名号,在西郊曾有一座废弃私书楼,亦名‘断火居’。”
“楼主十年前即死,身份至今未明。”
余浪看完,目光骤冷。
“断火居……”
“师父曾在火盐案被驳回后,说过一句话——‘以后不再谈火,只愿断火于笔前’。”
“难道——此人,也是出自息风堂?”
他立刻下令:
“明日清晨,全体随我前往西郊——查‘断火居’。”
“从今起,师门旧人,亦在火中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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