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桌前，昭昭坐在专属的小椅子上，双脚刚够到地面，却不安分地轻轻晃着。
她穿着粉色的毛呢裙，嘴角还沾着一点草莓酱，是刚才吃面包时不小心蹭到的。
手里拿着半块三明治，小口小口地咬着，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储存粮食的小仓鼠。
江澜坐在对面，看着女儿这副可爱模样，忍不住拿起手机，偷偷拍了张照片，发给刘艺菲。
昭昭似乎察觉到爸爸的目光，抬起头，对着江澜眨了眨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笑的有点“谄媚”。
“粑粑～”
昭昭放下手里的三明治，小手撑着桌子，身体往前凑了凑，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甜腻的撒娇，
“我下辈子还想让你当我的粑粑～
我好爱你哦~”
江澜手里正拿着牛奶杯，刚要送到嘴边，听到这话，动作瞬间顿了半秒。
糟糕。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狙了一下。
暖融融的笑意顺着血管往西肢百骸窜，嘴角不受控制地想往上翘。
这小丫头，嘴怎么这么甜？
他强装镇定，放下牛奶杯，问她：
“哦？为什么呀？”
“因为粑粑最好啦！”
昭昭说着，还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对着江澜比了个心，手指缝里还沾着一点面包屑，
“粑粑会给我买草莓冰淇淋，会陪我放风筝，还会给我讲故事。
我好爱你哦～”
这话说得江澜心里乐开了花，嘴角都快翘到耳根了。
但他知道，小家伙这么 “谄媚”，肯定是因为一会儿要去放风筝，想让他开心。
于是他故意板起脸，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可是爸爸下辈子不想当人了。”
昭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没听懂似的，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小脑袋歪了歪：
“那你想当啥呀？”
江澜略微思索了一下，看着女儿好奇的样子，心里的恶作剧因子又冒了出来：
“我想当狗。”
他就是想逗逗昭昭，看看小家伙会是什么反应。
说不定会哭着说 “不要”，或者说 “当狗不好”。
没想到昭昭听到这话，非但没哭，反而低下头，小手托着下巴，认真地思考起来。
她想到了舅舅家的小白。
那是一只白色的萨摩耶，每次去舅舅家，小白都会摇着尾巴扑过来，还会舔她的手。
还想到了宇东哥哥家里的阿七。
一只黑色的大狼狗，特别聪明，会帮宇东哥哥拿拖鞋。
这么一想，当狗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能随便跑，还能被人抱着。
正这么想着，昭昭忽然皱起眉头，小鼻子皱成了一团，摇了摇头：
“不行呀！
当狗得吃粑粑呀！”
她说着，还伸出小手，比划了一下，
“我小时候，还看过舅舅家里的小白，因为闻了闻路上的粑粑，被舅舅打了呢。
舅舅说那东西脏，不能碰。”
说完，她抬头看向江澜，眼神里满是不赞同和不理解。
江澜被她的话一噎，差点没接上来。
怎么忘了，这小丫头的脑回路总是这么清奇，居然会想到这一点。
他赶紧解释：
“谁说只能吃那个？
当狗也可以吃狗粮啊！
狗粮可好吃了，有鸡肉味的，还有牛肉味的”。
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吐槽， 这话题怎么越来越奇怪了，居然在讨论狗吃什么。
昭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三明治，又咬了一口，小脑瓜转得飞快。
她嚼着面包，忽然又歪着头看向江澜，眼神里带着点担忧：
“那，万一你是流浪狗呢？”
江澜一愣：
“流浪狗？”
“嗯！”
昭昭用力点头，给江澜形容，
“就是没有主人的狗，没人给你买狗粮，也没人喂你。
那你不就只能饿肚子了吗？”
江澜：......
他诧异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这小丫头的思绪，总是这么让人出其不意。
他原本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她居然考虑得这么周全。
连 “流浪狗” 的情况都想到了。
江澜实在没辙了，干脆破罐破摔，耸了耸肩，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那我就吃粑粑呗。”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恶心。
赶紧端起牛奶杯，喝了一大口牛奶。
这话题太有 “味道” 了，他真后悔开启这个话题。
昭昭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接着 “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
小手捂着嘴，肩膀一抽一抽的，眼睛都笑弯了。
她一边笑，一边嫌弃地扇了扇周围的空气，好像真的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
“粑粑，那你能吃得下去吗？”
话己至此，江澜也只能硬着头皮接话。
他放下牛奶杯，故意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惨兮兮地挤了挤眼睛，做了个假哭的表情：
“谁让我是流浪狗呢？
我吃不下去也得吃啊。
不然没人要我，我不就饿死了吗？”
说完，他在心里默默叹气。
这话题怎么就绕不出去了？
早知道就不逗这小丫头了，现在好了，自己也被绕进去了。
没想到昭昭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她用小手轻轻拍了拍江澜的手背，眼神里满是认真。
然后，伸出另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指着自己，语气坚定：
“那我也当狗！我和爸爸一起！”
江澜完全没想到小家伙会这么说，瞬间愣住了。
他看着昭昭认真的小脸，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
这小丫头，居然这么讲义气。
就算自己要当狗，她也愿意陪着自己。
江澜忍不住俯下身，轻轻摸了摸昭昭的小脑袋，声音都有点沙哑：
“爸爸下辈子当狗，你也要跟着爸爸啊？”
昭昭坚定的点头，头顶的发啾跟着一摇一晃的：
“嗯！我要跟你一起，你当狗我也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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