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棺中的“月无暇”面容扭曲,皮肤寸寸剥落,露出内里青铜色的骨骼。她的笑声尖锐刺耳,在崩塌的悬崖间回荡:
“你们以为,靠一盏破灯就能弑神?”
真谢临渊的胸口还插着血色短刃,鲜血顺着刃尖滴落,却在触地的瞬间化作赤红火莲。火莲绽放之处,血棺根系如遭雷击,疯狂退缩。
叶轻尘的白绫卷住引魂灯,灯焰骤然暴涨,映照出令她毛骨悚然的画面——
月无暇的魂魄深处,缠绕着一缕与初代叶璇同源的青烟!
“原来如此……”叶轻尘指尖发颤,“师姐,你才是初代天舞者的转世。”
“月无暇”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的青铜骨突然崩裂,碎骨重组为一柄蛇形匕首——正是当年刺入叶轻尘肩头、种下舞纹的那把!
“错。”她舔了舔匕首锋刃,“我是叶璇斩出的‘恶魄’,而她把自己干净的魂魄藏在了……”
匕首突然刺向引魂灯!
灯焰中浮现的画面让叶轻尘如坠冰窟——
三百年前,叶璇将自身善念封入共生棺,恶念炼成匕首,而记忆……
全部灌进了月无暇体内!
谢临渊的血色短刃突然飞起,与蛇形匕首凌空相撞。
金铁交鸣声中,悬崖底部传来“轰隆”巨响——第西口棺破土而出!
此棺非金非玉,通体透明如冰,棺中躺着个怀抱青铜琴的少女。琴上七根弦,六根己断,唯余一根“哀弦”微微震颤。
“七情琴?!”叶轻尘的舞纹灼痛难忍,“这才是真正的……”
“弑神法器。”谢临渊咳着血半跪在地,“弹断最后一根弦,就能唤醒被碑灵吞噬的万千舞魂。”
“月无暇”突然尖啸着扑来:“休想!”
叶轻尘旋身避过匕首,足尖轻点透明棺盖。
棺中少女竟随着她的动作坐起,双手抚上琴弦!
“哀弦”震颤的刹那,谢临渊心口的血色短刃应声而碎,化作七点血珠悬在琴上方。
“月无暇”的青铜骨开始崩解:“不……这不可能……”
叶轻尘却怔住了——
弹琴少女抬头,露出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唇形分明在说:
“杀了我。”
谢临渊突然暴起,青铜化的左臂贯穿“月无暇”胸膛!
“你忘了……”他染血的手捏碎她体内那缕青烟,“真正的恶魄,早被叶璇封在了弑神碑里。”
“月无暇”的身体如陶器般龟裂,碎屑中飘出一段记忆光影——
少年谢无尘跪在碑前,将匕首刺入少女月无暇的后心:“对不起……唯有此法能骗过碑灵……”
叶轻尘的银针掉落在地。
原来云裳阁灭门那夜,月无暇是自愿赴死!
透明棺中的少女突然拨断“哀弦”。
琴音化作实质的波纹,所过之处血棺灰飞烟灭。
悬崖底部升起通天光柱,光中浮现三百舞魂虚影,齐齐朝叶轻尘跪拜。
少女的幻影捧起断裂的琴弦,轻轻系在她腕间红绳上:
“现在,只差……”
话未说完,她的心口突然透出一截青铜剑尖——
谢临渊站在幻影身后,眼中流下两行血泪:“……道侣相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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