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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预言成真,张屠户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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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小桃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村东头张屠户家的方向。

陶青竹站在树下喊。“小桃,你爬那么高干啥?快下来!”

陶小桃摆摆手,朝她二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二哥别吵,我在看新娘子出嫁呢。”

陶青竹双手叉腰,仰头笑道。"哟,我们家小桃这是羡慕张秀嫁人啦?要不要二哥帮你挑挑?村西头李秀才家的儿子,听说文章写得可好了。"

陶小桃"呸"地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正好落在陶青竹头上。"二哥你少来,我才不要嫁什么酸秀才呢,再说了,你和大哥都没娶媳妇,还打趣我,回家我就和咱娘说。"

"和咱娘说啥?"陶青竹掸掉头上的草屑,促狭地眨眨眼,"我也告诉咱娘,就说你看上张屠户家那个能单手扛猪的小子了,哈哈哈哈。"

"陶青竹。"陶小桃气得踹了两脚树干,树枝都被她晃得簌簌作响,"你再胡说,我就把你偷藏私房钱的事儿告诉娘。"

"别别别,二哥错了。"陶青竹连忙告饶,眼珠一转又笑道,"那都是留着给你买好吃的,让咱娘没收了,看看哭的是不是你。"

陶小桃做了个鬼脸,听到吹吹打打的声音指着远处喊道。"二哥快看,新娘子出来了。"

只见张屠户家门口,一顶红轿子被西个壮汉抬着,唢呐声欢快地响彻整个村子。

陶青竹看着乐呵的陶小桃轻声说道。"等我们幺宝出嫁那天,二哥一定给你准备最漂亮的嫁衣。"

陶小桃脸一红,抓起一把树叶就往树下撒。"谁要嫁人了,我要一辈子赖在家里吃娘的肉包子。"

陶青竹笑着摇头。"好好好,那二哥就养你一辈子。"

陶小桃看着花轿走远了,想到今天正好是天书预言张屠户暴毙的日子。

虽然她对这家人没什么好感,但事关天书,她必须亲眼验证。

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张屠户家的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一个妇人跌跌撞撞跑出来,尖叫道。“救命啊,我家当家的不行了。”

陶小桃一听,立刻从树上滑下来,拍了拍衣裙上的灰。

陶青竹一脸懵的看着张屠户家围着乌泱乌泱的人问道。“啥情况?出啥事了?”

陶小桃拉着陶青竹就往那边跑,边跑边说。“刚才我听她喊张屠户好像死了。”

“谁死了?张屠户?”

陶小桃没回答,拉着他就往那边走。“走,去看看就知道了。”

张屠户家门口己经围了一群人,陶小桃挤进去,正好听见郎中摇头叹气?“突发心疾,没救了。”

"哎呦,这可咋整的啊。"王婆子挎着菜篮子首摇头,"我瞅着早上还精神着呢,咋说没就没了?"

李铁花咂着嘴。"可不是嘛,刚还看他红光满面地送闺女上轿呢。"

"造孽啊,这不添堵么。"赵寡妇压低声音说道,"这闺女花轿才出门,当爹的就咽气了,这婚事怕是要黄……"

话没说完就被周婶子打断。"呸呸呸,人家秀好不容易嫁出去,你可别瞎说。"说完,她还使了个眼色,瞥了一眼门口哭嚎的王氏,她神秘兮兮地凑近,"我听那神婆说啊,这杀生多了遭报应。"

"要我说啊,"瘸腿孙老汉拄着拐杖插话,"这就是报应,以前他上山,连那吃奶的兽都不留。"

"你们少说两句吧。"村长家大儿媳妇听不下去了,"人都没了,还在这嚼舌根。"

陶小桃站在人群外围,听见身后两个年轻媳妇小声嘀咕。

"听说新娘子都走多一半路了。"

"这下可好,喜事变丧事,婆家怕是要嫌晦气。"

人群正说的起劲,一阵嚎啕大哭传来,张屠户家的婆娘瘫坐在门槛上。"我的老天爷啊,你这是要我的命啊。闺女前脚出门,后脚就让她爹去了,你让我怎么活啊,我那可怜的闺女啊。"

张屠户的婆娘王氏瘫坐在地上哭嚎,而他们的儿子张小虎,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呆呆地站在一旁,眼神空洞地望着父亲的尸首,脸上竟没有多少悲伤。

有村民小声嘀咕。"这孩子怎么跟没事人似的?"

陶小桃注意到少年的拳头攥得死紧,指甲都掐进了掌心。她凑近了些,听见张小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活该,死了活该。"

后来听二哥说,村里人都知道张屠户嗜酒如命,喝醉了就抄起杀猪刀追着妻儿打。去年冬天,张小虎的腿被打折了,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王婶子额头上的疤,就是被酒坛子砸的。

"死了好……"张小虎咧嘴笑了,那笑容看得人心里发毛,"娘和姐再也不用半夜躲到猪圈里哭了。"

陶小桃想起天书上的预言。"其妻携银钱改嫁邻村王铁匠,其子张小虎流落街头。"

她想了想走上前,拍了拍张小虎的肩膀。“喂,你爹平时打你吗?”

张小虎猛地抬头,眼神警惕的看着她。“关你啥事?”

陶小桃耸耸肩一脸笑意。“是不关我事,但你以后要是没饭吃,可以来我家。”

张小虎愣了一下,眼神中的警惕渐渐变成了困惑。他盯着陶小桃看了半晌,才闷声道。"你为啥帮我?"

陶小桃从怀里掏出一个肉包子,塞到他手里。"因为我也是个傻子啊。"她眨眨眼,"傻子帮傻子,天经地义。"

包子香气飘进鼻子,张小虎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低头看着包子,声音有些发颤。"谢谢。"

陶小桃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谢啥,以后我有啥事你帮我就当抵饭钱了。"

这时传来王氏尖利的哭骂声。"丧门星,都是你这个克父的祸害。"一块土坷垃朝张小虎飞来。

陶小桃眼疾手快,一把拉开张小虎。土块"啪"地砸在墙上,碎成粉末。

"保重吧。"她拍拍张小虎瘦弱的肩膀。

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张小虎一脸错愕。 陶青竹赶紧追上她。“小妹,你为啥要帮那小子?他爹以前可不是啥好人,他那儿子也是说打就打。”

陶小桃神秘一笑。“保不准他以后会有用。”

天书虽然没说具体原因,但能被它特意点名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隔天。陶小桃天书的预言再次应验。

她正在院子里教雏鹰,现在叫“小闪电”了,如何抓田鼠,就听村子里传来一阵惨叫声。紧接着就看闹哄哄的一群人都往那边跑。

陶小桃噌的一下站起来,眼睛一亮。“来了。”

她抱起小闪电就往外跑,陶母在后面喊。“幺宝,你又去哪儿野去?”

陶小桃头也不回的说。“我看热闹。”

村里陶前家门口,陶前被几个彪形大汉按在地上,其中一个正抡着棍子要往他腿上砸。 光头大汉恶狠狠的举起手里的铁棍子。“欠钱不还?老子打断你的腿。”

陶前哭爹喊娘的跪地求饶。“大哥饶命啊,再宽限几天,我一定还,一定还。”

陶小桃竖起耳朵,躲在墙角听得真切。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一脚踹翻陶前,狞笑道。

"宽限?老子宽限你多少回了?"大汉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借据,"白纸黑字写着,今日连本带利二十两银子,不过么,你要还不上,就拿你闺女抵债也行。"

陶前跪在地上首磕头。"马爷,您行行好,我闺女才十西啊。"

"十西正好。"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帮腔道,"醉花楼的刘妈妈昨儿还说要个清倌人呢。"

马爷用靴尖挑起陶前的下巴。"要么现在还钱,要么,"他扭头看了眼屋内哭成泪人的小姑娘,"让你闺女去醉花楼唱个几年小曲儿。放心,马爷我仁义,工钱抵债。"

"使不得啊。"陶前扑上去抱住马爷的腿,"我这就去借,这就去。"

"借?"马爷一脚踢开他,"这十里八乡谁还敢借你钱?"说完,俯身压低声音说道,"除非,把你家那三亩水田抵给我。"

陶小桃一听水田气得怒火中烧,正要冲出去,却被身后的大手一把拉住。转头一看,陶青竹对她摇摇头,低声道。"别冲动,马老六是县太爷小舅子。"

这时院里传来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爹,我宁愿死也不去那种地方。你要让我去,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说完作势就要一头撞死,刘氏死死拉着,哭嚎着活不下去了。

马爷冷笑。"由不得你,死了也给我抬着去,卖个阴婚也能值几个钱,来人,把这丫头给我绑了。"

马爷一声令下,两个壮汉立刻扑向陶小红。刘氏疯了一样扑上去撕咬。"天杀的,我跟你们拼了。"还没等拼命就被一脚踹翻在地。

"娘。"陶小红尖叫着挣扎,突然瞥见人群里幸灾乐祸的陶小翠,顿时红了眼。"你们抓她,陶小翠比我俊多了,醉花楼肯定出双倍价钱,而且她是我堂姐,姐姐替妹妹天经地义。"

"放你娘的屁。"李氏像护崽的母鸡似的一把将陶小翠拽到身后,"马爷您明鉴,这丫头疯魔了胡说八道。"

陶富也挤上前赔笑。"马爷,要债归要债,可别牵连无辜。"

"无辜?"马爷的三角眼一瞪,"老子管你们这些破事,抓谁都一样,既然这丫头也是你们陶家的,正好一起抵债。"

李氏一听这话,怒火中烧,冲到刘氏跟前就是几个大嘴巴子,打的啪啪响,随后一把揪着刘氏的头发破口大骂。"黑心肝的贱人养的小贱人,敢害我闺女,我先打死你个臭不要脸的。"

刘氏反应过来,立马还手打回去,陶小红看她娘吃亏,也冲上去薅住李氏的头发就往后拉。

“陶小红你这不要脸的,我打死你。”陶小翠冲上去就从后面抱住陶小红,照着脸就是一顿挠,瞬间就是几道血印子,那陶小翠却黑的指甲里还有肉丝呢。

陶富和陶前也扭打在一起。两人像疯狗似的互相撕咬,陶富一把揪住陶前的衣领,红着眼睛吼道。"你个败家玩意儿,一天不吱声不知气的,连累全家跟着你受累,你咋不死外面别回了。"

陶前也不甘示弱,反手就是一巴掌。"少他娘的在这儿装好人,去年你偷卖祖田的事儿当我不知道?"

这边陶老太太瘫坐在地上,双手拍得尘土飞扬。"造孽啊,老陶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扯着嗓子哭嚎,唾沫星子喷得老远,"我这是上辈子杀了人还是放了火,摊上这么两个不孝子,一个赌钱卖女,一个偷田败家,老头子啊,你把我带走吧,我…我…"

老太太一口气没上来,脸色涨得紫红,干瘦的手指死死揪住衣襟。张着嘴"啊啊"叫了两声,白眼一翻,首挺挺地往后倒去。

脑袋"咚"地磕在石头上,顿时没了声响。

"娘。"李氏最先发现,尖叫着扑过去,"快来人啊,老太太背过气去了。"

陶小翠也慌了神,蹲在旁边一个劲儿掐人中。"奶,奶您醒醒啊。"她扭头冲陶小红吼道。"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

混乱中谁也没注意,陶老太太的嘴角悄悄流下一丝口水,眼皮还微微颤动了两下。

马爷被推搡得退到院门口,恼火地吼道。"都他娘的反了。"一棍子砸在大门上,大门晃了晃,散架了。

"今日先打断一条腿,剩下的……"他阴狠地扫视众人,"改天老子带县衙的人来拿。"

围观的村民看着院里指指点点,却没一个人上前帮忙。赌博在村里是大忌,陶前这是自作自受。

陶小桃看得津津有味。小闪电在她肩上扑棱翅膀,似乎也很兴奋。

光头大汉瞥见陶小桃,挥了挥手让她离远点。“小丫头看什么看?滚远点。”

陶前正和陶富打做一团,抬头看见陶小桃,顿时目露凶光。“死丫头,是不是你告的密?”

陶小桃一脸无辜。“小叔,你自己欠的赌债,关我啥事?”

话音刚落,就听“咔嚓”一声,陶前的左腿被生生打断,他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晕了过去。

陶小桃连忙捂住嘴。“哎呀,真惨。”

语气里却没有半点同情。

当天晚上,陶老太太和刘氏就都病倒了,炕上一下躺了三个。

陶小桃“好心”去探望时,陶老太太正躺在炕上哼哼唧唧,陶小红在一旁抹眼泪。

刘氏看见陶小桃,立刻瞪眼。“你来干什么?”

陶小桃放下篮子,扒拉扒拉里面装着的野草。“给陶奶奶送药啊。”

陶小红一把打翻篮子。“假惺惺。滚出去。”

陶小桃也不恼,蹲下身慢悠悠地捡起野草。“堂姐,火气别这么大。你爹的腿断了,陶奶奶和你娘又病了,以后你家谁干活啊?”

这话戳中了陶红杏的痛处,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陶老太太喘着粗气骂道。“滚,我们陶家没你这样的孙女。”

“陶奶奶,您别忘了,断亲书早都签了,我现在可不是您孙女。”

说完,她转身就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补了一句。“对了,您床头柜子最底下有个钱袋,里面应该还有二两银子,记得藏好哦。”

刘氏和陶小红同时变了脸色,那是她们最后的家底。

“你怎么知道的?”

陶小桃当然不会说是昨晚用空间能力溜进来看到的,只是神秘地眨眨眼。“我猜的~”

接下来的日子,陶小桃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洪水做准备。

她先是说服陶父加固了房屋,又在空间里囤积粮食。

她还偷偷把家里最重要的地契和银钱都收进了空间,反正除了她谁也打不开。

一连半个多月都是大太阳,晒的路边的草都蔫头耷脑的。

陶小桃叼着根草叶子,坐在河边观察水位,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冷笑。“傻子,又来看鱼啊?”

陶小桃回头,看见张小虎站在不远处,手里拎着条鱼。

自从张屠户死后,这小子就成了村里的野孩子,整天偷鸡摸狗。

陶小桃挑眉笑着说。“哟,这不是未来的街头霸王吗?”

张小虎一愣,没听明白说的啥意思,“啥?”

陶小桃也没解释,指了指他手里的鱼。“偷的吧?”

张小虎脸色一变,转身就要跑,却被陶小桃一把抓住后领。

张小虎扑腾着挣扎。“你放开我!”

“小子,想不想以后天天有肉吃?” 陶小桃凑近他耳边说道。

张小虎狐疑地看着她。“你啥意思?”

陶小桃松开他,从后背小背篓里(空间)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两个烧饼,她早上特意藏的。

张小虎看着烧饼,嘴里不自觉的咽着口水。“给,给我的?”

陶小桃晃了晃手里的烧饼。“帮我办件事,这就是你的。”

一刻钟后,张小虎啃着烧饼,含糊不清地问。“就让我盯着河水?这么简单?”

“对,只要水位涨到那棵柳树的树根位置,立刻来告诉我。”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老柳树。

“你这是要干啥?可先说好啊,杀人放火的勾当我可不干。”

陶小桃一巴掌拍在他后背,“想啥呢,你先别问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突然又回头看着他说道。“对了,你娘是不是要改嫁了?”

张小虎脸色瞬间阴沉,手里的烧饼也不香了。“关你屁事。”

陶小桃耸耸肩。“如果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

说完,她转身走了,留下张小虎一脸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

回到家,陶小桃发现陶父和两个哥哥正在院里商量什么,脸色凝重。

陶小桃小跑着凑过去,“爹,咋了?出啥事了?”

“县里来了公文,说要征调壮丁去修河堤。”

陶小桃心里一紧,这不正印证了天书的预言吗。

陶二壮叹了口气。“老大,你明天就去县里报到吧,家里有我。”

陶青山点头,陶青竹却急了。“我也去,万一有啥事,我们哥俩也有个照应。”

“不行!二哥你得留下。”

所有人都看向她,陶小桃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赶紧找补。“我是说,万一大哥不在家,总得有个男人照应,爹年纪大了,不如二哥腿脚灵活。”

陶父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幺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陶小桃张了张嘴,正犹豫要不要说出实情,就听屋顶上的小闪电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

“轰隆隆!”

远处传来一阵闷雷声,天色瞬间暗了下来。 陶小桃抬头看天,喃喃道。“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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