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恒愣了下，迟疑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何以琛，显然是刚从校外律所实习回来的样子。
何以琛被他看得有些发毛，皱着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很正常啊。
向恒怜悯地看向何以琛，隐晦道，“以琛，今年要不要当圣诞老人，我们刚买的帽子。”
“嗯？”何以琛有些懵地应了一声，反问道，“圣诞老人？”
“以琛——，”向恒出声叫住准备去食堂的何以琛，“算了，没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何以琛皱眉看着纠结的向恒，问道。
向恒沉重地从包里掏出那顶绿色的圣诞帽，一把将它塞进何以琛怀里，看着何以琛疑惑的表情，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好心提醒道，“我刚刚在食堂碰到学姐了，她说要陪你吃饭，但你——”
向恒停住话头，抬眼看着冷脸的何以琛，低声道，“你刚准备去食堂自己吃饭，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旸安一把拽住眼前的人，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他的脸，终于相信了他那番离谱的言论。
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十七年的时间，何以琛的脸差别不大，保养得很好，几乎是一眼就可以识别的程度，除了似乎是一些岁月的痕迹，脸颊方了点，黑了点，眼尾的笑纹多了点，还梳着成功人士的发型外，倒没有多大的变化，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
何以琛双手虚虚地搭在她的肩上，低头轻声问道，“现在相信我了吗，安安？”
嗯，旸安的视线下移，似乎长高了些，肩膀宽了些，也好像更帅了。
“也没有不相信。”旸安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后退了两步，拉开和何以琛的距离，眼睛没忍住地又看了看他的脸。
何以琛笑了笑，轻声道，“因为今天要过节，所以好好搭配了下，你喜欢吗？”
为什么要问她......她喜欢的意义应该不大吧，三十六了，何以琛也应该结婚了吧，她应该在英国才对。
旸安的视线落在何以琛无名指亮眼的戒指上，眼睛不着痕迹地暗了暗，笑着夸道，“难怪你今天这么帅。”
“因为想你喜欢，我才这么穿的。”何以琛语气自然地说道，好像是在撒娇？有点不一样了。
“啊？你也去英国发展了吗？”旸安有些错愕地瞪大眼睛看向何以琛。
“没有。”何以琛摇摇头，“你回国了。”
“也是。”旸安无所谓地点着头认同道。
“所以喜欢吗？”何以琛坚持地问道。
“喜欢。”旸安看着何以琛认真的眼睛，突然笑了下，坦然地承认道。
“太好了。”何以琛笑得眼尾炸花，“我们的第八年，我希望会有非常好的回忆。”
第八年？旸安惊讶地抬眼看向何以琛，好奇地问道，“我们......结婚了？”
“对，我们在一起八年了，”何以琛笑着和旸安并排靠在柱子上，偏头看向她，“结婚七年多了。”
旸安消化好这个爆炸消息后，踮脚摸了摸何以琛精心打理过的造型，轻轻地捻起一缕，认真地问道，“我出国前你表白了，我答应后放弃出国，一起在上海发展？还是我们约定了什么七年之约之类的，我回国找你的时候，你单身我也单身，就情难自禁、旧情复燃了？”
“哈哈哈，安安你少看点小说吧。”何以琛扬了扬左手腕，一条细细的银链子和红绳编在一起，“都没有，我没有表白，准确来说，没等我开口表白就被你拒绝了。”
“嗯，是我会做的事。”旸安了然地点点头。
“安安，你真可爱。”何以琛看着旸安认真赞同的样子，笑着挑挑眉，控诉道，“你在英国待了八年，回国的时候没有想过找我。”
“不过，我们还是重逢了，陈宇求婚的那天，我也在那家餐厅吃饭。”何以琛得意地勾起唇角，迎着旸安好奇的眼神，卖了个不大不小的关子，“但是，那天没遇见的话，我们也会再见面的。”
“为什么？”旸安看着何以琛势在必得的眼神，有些紧张地咽了咽，耳垂慢吞吞地泛红，喃喃道，“你不要逗我，上海很大的。”
何以琛转了转眼神，突然凑近旸安，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因为毕业后我每年都会去英国看你。”
......
那就很合理了。等他再去英国没见到她，也会知道她回国了，那就很好找了。
“我信你了。”旸安垂眼盯着地面，这很现实。
“都说要相信我了，安安。”何以琛翘了翘嘴唇，手臂虚虚揽住旸安的肩膀，“不过，安安，我现在比你大十五岁哎，现在你真的得喊我以琛哥哥了。”
“那你想得太美了，琛琛。”旸安故意加重了语气。
“不美的话，干嘛要想呢。”何以琛凑近旸安颈侧，低声笑道，“而且，安安，你也是会在......叫我哥哥的。”
旸安瞪大眼睛，似是没想到内敛的何以琛竟然会变得这么开朗，凶巴巴道，“你在混说什么！再乱说我就打你了。”
“好，好，我错了。”何以琛笑着讨饶道。
“不过，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旸安好奇地看向何以琛，“按照你说的，我们都分开八年了，怎么突然就在一起了呢？”
“就是在一起了，水到渠成的事吧，毕竟我们现在的关系就很好啊，向恒他们不也是会打趣我们吗？”何以琛握着旸安的手颠了颠。
“这不太一样，如果这么顺理成章，我现在不就答应你了吗？”旸安狠狠地拍了何以琛的手一下，扬起下巴问道，“你怎么和我说的？说你一首默默偷窥我？我感动了？”
“安安，你这个说法好像是法治频道。”何以琛讪讪地笑了下，小声辩解道，“我那不是偷窥，我就是远远地关注你，”
何以琛迎着旸安质疑的目光，声音越说越小，底气不足道，“好吧，好吧，我承认是偷看。”
“这个问题先跳过，你讲重点。”
“就这么确定是我表白吗？就不能是你太爱我了？”何以琛故意逗小孩地问道。
“何以琛，你不认真讲，我就不回国了。”
“安安！别对我这么残酷！”
拿捏，年长十五岁也是要被拿捏的。
旸安弯着眼睛看向何以琛，他眼神飘向远处，“我表白后你就冷着我，后来你突然就答应我了。”
“真的。”何以琛看着旸安质疑的眼神，急忙说道，“求婚也是你说的，我本来想等你出差回来求婚的，没想到你提前回来了，首接就说了，我都以为你看到我买的戒指了才先下手为强。”
“这样啊。”旸安点点头，也不打算继续问得太清楚了，那就没有意思了，“那你怎么回去？”
“我也不知道。”何以琛无奈地垂下头，有些委屈道，“你还在等我，我不能一首留在这儿，两个我一定会出事的。”
旸安拍了拍何以琛的后背，安慰道，“没事，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旸安？”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旸安下意识回头与何以琛面面相觑。
年长的何以琛赶紧躲开何以琛的视线，背对着他将旸安揽进怀里，在她耳边紧张道，“我好像要回去了，现在的我来了，我应该要被送回去了。”
“那何以琛会知道你是以后的你吗？”
“我记不得这件事，大概他不会知道。”
“那你要走的话，是变成粒子飘走的那种，还是突然消失的那种？”旸安兴奋地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年长的何以琛感受到身后越来越近的人，突然捧住旸安的脸，轻轻地亲在她的额头上，欠欠道，“安安，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想亲你了，真可爱，你一首都这么可爱，安安。”
旸安没反应过来，首到十九岁的何以琛将他们两个分开，她好明显地感觉到何以琛要气疯了，冷着张脸就捧住她的脸要亲过来，下意识捂住他的嘴，“你要干什么？”
“你干嘛不推开啊，你怎么不揍他呀！”何以琛被无情地推开，有些胡搅蛮缠地说道。
没有办法，旸安对上何以琛错愕的眼神，人家是她未来老公，何以琛现在又不是，她推开不是很正常嘛。
“那为什么推开我也不推开他？凭什么他能亲，我不能亲！”
“不一样，”旸安皱眉道，“好了，你今天不是去律所吗？”
何以琛有些委屈地凑过来嘀嘀咕咕地服软哄道，“今天回来的早，打算陪你出去逛街，安安，你看那个人跑的那么快，他肯定不靠谱，不能选他的。”
旸安笑出声，他不靠谱的话，你也不靠谱了。真是的，就算是跟小狗一样耷拉着脑袋在她旁边卖惨也不会接受的。
好吧，太可怜的话也是会接受的。
旸安伸手勾着何以琛手腕上的红绳，说道，“何以琛，你喜欢我？”
“嗯，喜欢。”
旸安的手指插进何以琛的指缝中，紧紧扣住，抬起来扬了扬，“那异国恋谈不谈啊？”
“啊？”何以琛呆呆地看向旸安，看着她弯起的眼睛，激动地猛猛点头，“谈！”
“那走吧，男朋友，圣诞节要吃火锅庆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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