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大门被突然推开,两列巡捕排队进入电影院,乔楚生缓缓从中间进入案发现场,略带轻松地问路垚:“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到现场了。”还未等路垚回答,旁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他就是犯罪嫌疑人,赶紧抓起来。”乔楚生眉头一挑,“说说吧,这是什么情况。”听完路垚和白幼宁的讲述三人兵分两路。
听着白幼宁和沈瑶光的寒暄,路垚缓缓伸出手,“沈小姐,你好,我是路垚,此次前来是为了调查高松的谋杀案。”沈瑶光侧身和白幼宁坐在沙发上闲聊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路垚打开大门,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色软缎旗袍,领口与襟摆处绣着细密的银线缠枝莲纹的少女站在门口,抬起手欲敲响房门。
“杜小姐,好久不见。”路垚看着眼前人含笑的眼睛轻轻点头致意。
“路垚,白小姐。”
“云安,来的刚刚好,这是王妈新做的茶点,咱们一起......”
随着两人进入屋内,路垚收回视线,白幼宁冷哼一声,“你怎么认识大名鼎鼎的杜大小姐的?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好好的从国外留学回来跑去演戏去了,也是杜家疼她,为她一路保驾护航,她如今也是上海滩炙手可热的大明星了。”
“你和她有过节?”路垚轻瞟一眼白幼宁,淡淡发问。
“怎么可能?我们不熟,好吧。”白幼宁翻了个白眼。
“那你阴阳怪气的说这话?不会因为白老大总拿杜小姐管理杜氏商行,使杜家产业更上一层楼的事迹做榜样,你觉得比不上人家就口出恶言吧。”
“胡说八道,本小姐怎么是那种人,还不是她从小就在上海滩横行霸道,结果留学回来摇身一变就变成淑女代表,天天端着那副假面,也不嫌累的慌?”
“我看你啊,就是自己当不成淑女,嫉妒人家。”路垚略显轻佻地虚指了指白幼宁皱起的眉毛。
“什么淑女嫉妒的?你俩去问个相关人员还问出仇了。”乔楚生从两人中间穿过,走向办公桌,拿起高松的体检报告。
“还不是他见色起意,忘恩负义,小人......”不待白幼宁说完,路垚急急打断,“什么跟什么,那人家杜大小姐是真漂亮啊,你看看人家那端庄温婉的气质,够你学一辈子了,哦,我忘了,你想学也学不会。”“你!”
“打住啊。”乔楚生拦下白幼宁打向路垚的手,唇角微微勾起,眼神清亮,略带调笑地说,“你俩行了啊,一天天吵吵闹闹,怎么还和杜小姐扯上关系了,你们今天不是去询问沈瑶光的不在场证明吗?”说罢,眉头微微皱起。
“楚生!”
“局长?什么事?”
“今天晚上跟我去参加一个晚会。”
乔楚生听见晚会两个字只觉得头大如斗,有听他们高谈阔论,打机锋的时间还不如研究研究高松的死因,旋即指了指手里的报告:“局长,今天这个案子死者死因还没有头绪呢,哪有时间参加什么晚会,您就自己去吧。”
“哎,一场晚会能耽误什么功夫,又不用你乔大探长亲自验尸,等着底下人做活就好了。”局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这场晚会可是会来很多大人物的,你要知道,在租界,没有人脉什么事情都办不了。”
乔楚生暗自腹诽:我乔楚生虽不算声名赫赫的官方子弟,在上海滩也算小有名气,这点人脉在巡捕房查个案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刚要再次拒绝局长好意,就听局长正色道:“今天可是淞沪护军使的二公子杜云逍上任警察厅厅长的宴会,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上呢,楚生啊,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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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生哥,你真要去参加那什么庆祝宴啊,那这案子毫无头绪怎么办啊?”白幼宁皱眉,乔楚生眼眸微垂,但笑不语,路垚眼神西处乱瞟,坐在沙发上,满脸无所谓地说“那能怎么办,各回各家,睡觉,明天再说呗。”
乔楚生来的时候还是晚了一点,晚宴己经开始了,他停好车拿着钥匙准备进去的时候,看见花园秋千上坐着的云安,他挑了挑眉,快步走到云安面前,微微笑了一下“杜小姐,好巧啊。”
云安微仰起头,看着眼前男人,剑眉星目,眼神深邃,笑起来痞气十足,带了些匪气,对上她的视线,笑容又扩大了一些,显得有些傻气了。
“乔探长,在我家见面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怪我,杜小姐周末有时间吗?租界新开了一家西餐......”
“乔探长,你是在追求我吗?”
“啊...”乔楚生猝不及防被云安首言挑破心思,突然不知所措,讷讷无言。
“每天早上门口的玫瑰花不是乔探长做好事不留名?”云安含笑看着眼前的乔楚生。
闻言,乔楚生耳尖泛红,支支吾吾,嘴唇开开合合,“你,你都看到了,这不是......”
“安安,过来。”杜厅长站在门口朝云安招手。
“乔探长慢慢想借口吧,失陪。”云安站起身粲然一笑后走向屋内。
乔楚生跟在她的身后,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她的步伐能看出来心情不错,礼服裙摆摆动的旋律轻快灵动,云安凑过去挽住杜云逍的胳膊,露出笑容,快步走进大厅。
开场舞是云安和杜云逍一起跳的,乔楚生端着酒杯站在角落,全程视线都停留在云安身上。
他抬起手,喝了一口酒,肩膀就被拍了一下,他一扭头,看见白幼宁,“幼宁?你也来了?”
白幼宁不答反问,“你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乔楚生收回视线,“还能看什么,现在全场的焦点不就是杜小姐和杜厅长吗?”所以,他才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白幼宁撇嘴道:“你要跳舞?一会儿我陪你跳。”
乔楚生摇了摇头:“暂时不想跳。”
白幼宁看了眼舞池,轻哼一声,“虚伪。”
“说谁呢?”
“说杜云安呗,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天天戴着面具累不累啊。”同在一个圈子,白幼宁与云安自然接触过,她对云安的评价只有一个:戴着面具的花瓶。
乔楚生失笑,“她如果是花瓶的话,这整个上海滩都没有有能力的人了。”
白幼宁觉得无聊,转头就走,“不待了,我先走了,露面了,老爷子那有交代了。”
“行,路上注意安全。要我送你吗?”
白幼宁闻言翻了个白眼,“还送我?你的眼睛都快贴人家杜云安身上了。”
“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白幼宁回过头瞥了乔楚生一眼,“楚生哥,你可别自己找罪受,喜欢她可有的受了。”
也不想想,杜家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们黑不黑白不白的身份呢?
乔楚生闻言皱起了眉,挥手赶人,“行行行,赶紧走吧你。”
白幼宁一走,恰好第一支舞结束,乔楚生左右看看,食指扫了扫鼻尖,把酒杯放在路过的侍从端着的托盘上,理了理衬衫衣领,活动了下肩膀,走向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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