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杨不知道翎安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对上她的眼睛，他突然明白，这个问题很重要。
江杨下意识低头，目光落在杯子里的酒上，喉结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翎安也没有催促他，只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安静地注视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空气里只剩下火锅沸腾的声响，许久，江杨突然抬手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喝的太急，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滑下几滴，他随意地用手背抹了下，终于鼓足勇气抬头看向翎安，眼神里混着说不清的情绪，“我只是想确认。”
翎安扯了扯嘴角，偏头盯着他的表情，无语地闭上眼，片刻后收敛好表情，若无其事地从辣锅里夹起菜吃下去。
“你想确认什么？”
“我想确认，你会不会把我打出去。”江杨看着翎安气笑了的表情，急忙说道，“我以为你会和我老死不相往来，我想看看你还生不生我的气了。”
“那你看出什么了？”翎安想知道他到底还能说出什么鬼话。
“我喜欢你。”江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推向翎安，挑眉示意她打开看看。
翎安深吸一口气，打开盒子，里面两枚戒指依偎在一处，情绪翻涌，扣上盒子，努力用平稳的声音问道，“什么意思？”
“你大学毕业时就买了。”江杨首视翎安平静的眼睛。
“那为什么现在给我？”
“当时不是合适的时间，你出国留学，我要接手东新城。”
“那现在也不是合适的时间。”翎安嘲讽道。
“安安。”
江杨想开口解释，就被翎安打断，“今天是我找你出来，所以我提问，你只要回答就好。”
江杨点点头，听翎安说道，“八年前都做了什么？”
尽管翎安的问题很模糊，江杨还是理解了她想问什么，不假思索道，“东新城出了一些事，去处理了。”
翎安平静地点点头，问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什么时候做手术？”
“嗯？什么手术？”江杨强自镇定地看向翎安。
翎安看向江杨的右手臂，挑了挑眉，“刘叔叔说了，你的胳膊不能再拖了。”
“很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翎安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学长前段时间问过有没有认识的专家能做手术。”
“我说他怎么这么神通广大，都认识军医院的主任了。”江杨放松地靠向椅背，漫不经心地开玩笑道。
“行，自己的胳膊都不着急，那你就看着办吧。”翎安拿起纸巾擦擦嘴，站起身朝江杨笑着挥挥手，“再见。”
江杨拿起大衣快步跟在翎安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翎安骤然停下脚步，看向身后的江杨，问道，“跟着我做什么？”
“送你回酒店。”江杨走到翎安身旁，歪了下头弯着眼睛笑道，“天要黑了，一个人在国外不安全。”
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肩膀偶尔的碰触也会快速分开，保持相对固定的距离。酒店门口，翎安停住脚步，转身与江杨面对面站着。
“安安。”江杨看着翎安疑惑地蹙起眉毛，低声道：“今天你得到了答案，那明天能不能给我一个提问的机会。”
翎安皱眉想要拒绝，就见江杨抬起手，下意识地举起右手，江杨快速在翎安手上拍了下，“盖章确认，求和成功了，不能反悔。”
“明天十点我来接你。”
江杨看着没有拒绝的翎安快步走进酒店，开心地笑出声，他知道他赌对了，她对他从来都狠不下心的，那他就还有机会，他不会重蹈覆辙的。
......
“江杨！”翎安看了眼时间，朝电话那头怒吼道，“都几点了，你人呢？”
“对不起，对不起，”江杨飞快地道歉，“安安，有点堵车，二十分钟我肯定到了，我保证。”
“哼。”翎安看着从远处跑步过来的江杨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理会他。
江杨扶着膝盖喘匀了呼吸，首起身子小心地揽过翎安，凑到她耳边哄道，“安安，安安宝贝，我错了，我不应该迟到这么久的。”
翎安瞥了江杨一眼，扭过身子看向另一侧大树，江杨再接再厉地哄道，“真的，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迟到了，我再迟到你就打我。”
“哼，那你做什么去了？”翎安顺着江杨的力道靠近他怀里，还是端着姿态问道。
“咳，东新城今天有友谊赛，就是上次被小六打哭的那个孟晓东来找小六比赛。”江杨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小声解释道。
“所以，你就忘了今天和我的约会，如果不是我打电话，你还打算继续看下去？！”翎安不自主地拔高声音，怒气油然而生。
“我定闹钟了，”江杨心虚地拿出手机，“但是东新城太吵了，我没听到，我就以为时间还充裕。”
“行，那你和东新城过去吧。”翎安翻了个白眼，大步朝校内走去。
“安安！”江杨紧跟在翎安身后，低头说道，“我买了下一场的电影票，还有一个小时，我们现在去时间刚好，看完电影我们去吃火锅好不好？”
“安安，我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吧，求求你了。”
翎安看着江杨双手合十讨好地求饶，微扬起下巴看向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冷声道，“明天陪我去上课。”
“好，好~”江杨连连应声道，见翎安消气，心有余悸地长舒口气，揽着翎安朝商场走去，伸出右手到翎安眼前，“打我吧，打完就不生气了好不好？生气伤身。”
“你当我没学过物理吗？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打你消气我不也手疼？”
翎安没好气地伸手拍过去，收回手的时候反被江杨的大手握住，“那我给你揉揉，揉揉。”
“行，那你多笑笑吧，江杨。”翎安突然笑了一下，仰头看向江杨，“笑得漂亮点儿，我就舍不得打你了。”
“真的？”江杨耍赖地环住翎安，提议道，“那下次我惹你生气了，我就举手向你求和，你要是原谅我了就打我好不好？”
“下回？你还想有下回？！”翎安瞪大眼睛，看着江杨无辜的眼神，无奈地挥挥手，“那我应该去买个鸡毛掸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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