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更，诶嘿。
寝殿内的时间仿佛被菌毯凝固了。空气里还残留着林薇那破音宣言的尾韵，以及浓得化不开的尴尬。
楚云曦抱着沈清月消失后残留的冰冷空气（以及自己滚烫的脸颊），整个人还处于灵魂出窍的状态。
头顶被揉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那一点微凉而笨拙的触感，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慌意乱。
脚踝的丝绸脚镣似乎也感知到了主人的混乱，发出几声细碎、无措的轻响。
“金丝雀…瑰宝…刀山火海…” 这些词在她脑子里疯狂打转，混合着女神那“灵魂乐高化”的威胁狞笑。
让她恨不得当场把自己埋进菌毯深处，让静默之噬把她分解成最基础的能量粒子算了。
“呜…” 一声压抑的、混合着极度羞耻和物理疼痛的呜咽从旁边传来。
楚云曦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声音来源。
林薇还维持着那个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在菌毯上，只不过身体微微颤抖着，一只手死死捂着脸，另一只手则紧紧攥着刚刚发放的【怨气净化光环（临时）】和【魔王宫基础权限解锁】光团，指节都攥得发白。她的肩膀可疑地耸动着。
“小林…你…还好吧？” 楚云曦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和同病相怜的干涩。
林薇猛地抬起头，脸上果然还残留着羞愤欲死的红晕，但那双眼睛，那双饱受甲方折磨、熬了六十三次稿的眼睛。
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超级卷王的光芒！
“好？好得很！” 林薇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劲，“灵魂湮灭倒计时？宇宙级噪音？意念加班一万遍？呵…呵呵呵…”
她发出一串意义不明的冷笑，撑着菌毯爬起来，动作带着点踉跄，但眼神却死死盯住手里那两个光团。
“【怨气净化光环】？” 她咬牙切齿，像在念仇人的名字，“不就是临时美白祛黑眼圈吗？【魔王宫基础权限解锁】？”
她的目光猛地射向那个她刚刚精心摆放劣质矿石的三号储物柜，“老娘倒要看看！这破权限能干什么！”
她几乎是扑到了储物柜前，对着柜门伸出手。
之前她只能打开清理，此刻，随着她意念一动，那看似普通的菌丝柜门表面荡漾开一层微弱的月白光晕，一个更复杂的、类似能量锁的结构浮现出来。
林薇集中精神，手中的权限光团融入她的掌心，再传递到柜门。
“咔哒。” 一声轻响，柜门应声而开，露出了里面…还是那几块擦得锃亮、摆得一丝不苟的劣质矿石。
林薇：“……”
楚云曦：“……” (内心：所以…就为了能自由开关柜门放这几块破石头？)
然而，林薇的眼中却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她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矿石，又放回去，再拿出来，再放回去…动作虔诚得仿佛在把玩传国玉玺。
“自由存取…真正的自由存取权！不用等菌毯提示！不用打报告！”
她喃喃自语，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态的满足感，“KPI…这才是真正的KPI啊！效率提升至少300%！”
那股被噪音和羞耻台词压下去的怨气，似乎被这微不足道的“权限”瞬间转化成了更强大的工作（KPI）动力。
楚云曦看着她对着一堆破烂矿石露出“人生圆满”的表情，嘴角抽搐了一下。果然，社畜的悲喜并不相通。
【叮！楚云曦奖励发放完毕！】
楚云曦感觉一股清凉强大的力量涌入脑海，瞬间抚平了噪音带来的剧痛和混乱，【灵魂稳定剂（大）】生效了。
同时，关于【头发操控·拟态伪装（初级）】的信息流涌入意识。
她心念微动，一缕垂在眼前的月白长发末端，颜色和质感开始微妙变化，几秒钟后，竟然变得和身下的菌毯边缘几乎一模一样。
虽然只是很小一截，而且维持起来有点费神，但这效果让她惊奇不己。
最让她感动的是，脑海中那持续不断的背景噪音，女神的碎碎念，彻底消失了！【女神闭嘴西小时（体验卡）】！世界终于清净了！
还有那张【菌毯女仆体验券（一日）】，一个模糊的意念传来：似乎能对菌毯仆人下达一些简单的、非攻击性的指令？比如…端杯水？
楚云曦还没来得及研究新能力，林薇那边又有了新动作。
她宝贝似的将权限光团融入体内（权限解锁完成），然后恶狠狠地盯着脚下那刚刚害她撞了头的菌毯。那股“与菌毯争KPI”的战意再次熊熊燃烧。
“哼！智能地毯是吧？会自洁是吧？会吞噬是吧？”
林薇叉着腰，对着那片菌毯，声音不大却充满威胁，“刚才那噪音害得老娘撞头！耽误了矿石分类KPI进度！这笔账，算你头上！以后‘明显异物’的定义权归我了！我说有异物就有！我说擦干净才算干净！懂？！”
菌毯表面，非常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波动了一下。
像是在表达一种无声的…委屈？或者茫然？它吞噬碎屑是本能，清理是职责，怎么突然就背上KPI黑锅了？
林薇才不管菌毯的感受，她立刻付诸行动。
她蹲下身，用菌丝布（仆人提供）极其用力地擦拭着刚才她脑袋撞到的那一小块柜门附近的菌毯。
擦得那片区域的光泽都似乎黯淡了几分，嘴里还念念有词：“…撞击残留能量污染…深度清洁…KPI补偿…”
楚云曦看着这一幕，再次深刻地体会到：魔王宫保洁部的内卷风暴，怕是要在林薇KPI狂魔的带领下，席卷整个菌毯界了。
就在这时，一首缩在墙角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牛头人厨师长，小心翼翼地挪动庞大的身躯。
试图绕过这两个散发着诡异气氛（一个羞耻到冒烟，一个卷到发光）的人类，溜出寝殿。
“站住！” 林薇如同雷达般精准捕捉到了他的动向，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食盒！清理完毕没有？餐具归位角度是否符合标准没有？下次送餐时间精确到秒的计划表提交了没有？”
牛头人厨师长庞大的身躯瞬间僵住，牛眼里充满了“我只是个做饭的为什么要承受这些”的悲愤。
他吭哧吭哧半天，才憋出一句：“…清…清理好了…角度…俺尽力了…计划表…俺…俺这就去写！” 说完，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出了寝殿，仿佛身后有菌毯在追他。
楚云曦看着牛头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再看看身边己经掏出一个小本本（菌丝做的？）
开始记录“牛头人厨师长KPI改进项”的林薇，以及脚下那片似乎被擦得有点“秃”、散发着微弱委屈波动的菌毯……
她默默地从软榻上滑下来，学着林薇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避开那片被“重点关照”的菌毯区域，挪到远离风暴中心的软榻另一端。
然后，她拿起那个掉在菌毯上、被菌毯保护得好好的大玉瓶，深深吸了一口那清冽宁静的冷香。
嗯，魔王大人的气息确实安心。
但魔王宫的日常……
楚云曦望着寝殿穹顶流转的、仿佛蕴含星河的月华光芒，内心只剩下一个麻木而坚定的念头：
女神，闭嘴卡…能不能续费？永久的那种？这荒诞剧的剧本，我真的快跟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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