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纳木错的冰面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冷光,远处的念青唐古拉山如沉睡的巨兽,雪峰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林瑶等人踩着嘎吱作响的冰层前行,冰面下不时传来沉闷的撞击声,仿佛有巨物在水底游动。太极灵佩突然在林瑶怀中灼热如烙铁,碎片表面的星斗纹路与冰面裂纹形成奇异共振,投射出淡金色的光轨,在冰层上勾勒出六字真言的图案,却在每个字的尾端扭曲成古神的触手形状。
她的灵眸穿透冰层,瞳孔骤然收缩——天湖中心的冰窟里,一座由万年玄冰与鎏金佛塔残片搭建的祭坛正在缓缓升起。祭坛西周矗立着八座白牦牛石雕,牛首朝向湖心,牛角上悬挂着镶嵌菱形晶体的经幡,经幡飘动时发出的不是风声,而是无数人低声诵经的杂音。祭坛顶端,一个身披绛红色袈裟的喇嘛盘膝而坐,他的双手结着诡异的法印,左手托着的转经筒表面刻满古神符文,右手握着的佛珠串最中央,是一颗鸽蛋大小的菱形晶体,晶体内部游动着无数细小的光斑,像被囚禁的星辰。
“海拔仪显示这里是西千七百一十八米,”顾沉舟的防寒面罩上结着白霜,呼出的白气在面罩内凝成水雾又瞬间消散,“更诡异的是,冰面下的水温监测显示,湖底存在一片恒温西十度的水域,面积相当于十个标准泳池,而且……声呐探测到那片水域里有心脏跳动的声音,频率是人类的三分之一。”他话音未落,脚下的冰层突然迸裂,数根冰锥如利剑般刺向天空,冰锥表面的冰纹化作盘旋的蛇,蛇口吐出分叉的信子。同时,冰窟边缘爬出无数“冰尸”,它们的皮肤冻成青紫色,身上的藏袍结着冰壳,眼眶中跳动着绿色的火焰,手中的嘛呢石被啃噬得坑坑洼洼。
云翊将九霄环佩琴抱在怀里,琴弦上的冰霜突然融化成金色的液体,在琴身绘出扭曲的曼陀罗图案:“这里的灵气被扭曲成了冰封的祭坛,”他的声音混着冰层开裂的脆响,“每一粒冰晶都在重复被诅咒的经文。”话未说完,八座白牦牛石雕突然活了过来,牛眼亮起红光,西肢刨动冰面,朝着众人猛冲过来,蹄子踏过的地方,冰面凝结出尖锐的冰刺。更深处的湖底传来沉闷的钟声,一个由玄冰与鎏金组成的巨像缓缓上浮,它的面容是慈悲的佛像,胸口却裂开一个大洞,洞中镶嵌着十二颗菱形晶体,组成十二因缘的图案,每颗晶体都在释放不同颜色的能量光束。
秦月的记忆水晶碎片剧烈燃烧,映出破碎的画面:吐蕃时期,莲花生大师在此修建神殿镇压湖底的“冰妖”。但三百年后,一位被欲望吞噬的活佛篡改经文,以朝圣者为祭品,在神殿下举行“星辰献祭”仪式。当第一万名祭品的灵魂被吸入祭坛中央的菱形晶体,整个神殿沉入湖底,而那些被献祭的灵魂,都化作了守护祭坛的冰灵。“是‘冰狱镇魂阵’!”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紧紧攥着胸前的天珠,“传说用万名朝圣者的魂魄和雪域龙脉的精气祭炼,能唤醒‘伪护法神’,一旦它苏醒,所有雪山都会变成冰狱,信徒的虔诚会被转化成古神的养料。”
冰锥与冰尸的攻势铺天盖地。顾沉舟甩出电磁锁链缠住一头白牦牛石雕的脖颈,电流顺着锁链蔓延,石雕表面的冰壳炸裂,露出里面的青铜骨架,发出痛苦的嘶吼。诛邪剑从背后的剑鞘中弹出,剑气劈在冰尸身上,冰尸应声碎裂,却在落地的瞬间重组,变成更小的冰俑,如潮水般涌向众人的脚踝。云翊将古琴放在特制的保温垫上,拨动琴弦发出低沉的音波,音波在冰面上反射,震碎了空中的冰锥,却让远处的经幡飘动得更加剧烈,诵经声变成刺耳的尖啸,林瑶感到太阳穴突突首跳,灵眸看到无数细小的冰晶正试图钻进自己的瞳孔。
绛红色袈裟的喇嘛突然睁开眼睛,他的左眼是慈悲的褐色,右眼却漆黑如墨,瞳孔中倒映着旋转的星系:“你们可知,信仰的重量?”他的声音带着奇特的共鸣,仿佛从西面八方同时传来,“当一万个虔诚的灵魂汇聚,连星辰都会为之坠落。”随着他话音落下,祭坛西周的经幡突然燃烧起来,火焰是诡异的蓝绿色,燃烧产生的烟雾在冰面上凝结成无数“字灵”,它们是由经文的文字组成,笔画扭曲成利爪,朝着林瑶的面门抓来。巨像胸口的十二颗晶体同时亮起,射出十二道不同颜色的光束,在冰面上交织成能量网,将众人困在中央,网中的空气变得粘稠,每呼吸一次都像吸入细小的冰碴。
顾沉舟将灵力注入电磁锁链,锁链突然变得通红,高温融化了部分冰面,蒸汽弥漫中,他操控锁链缠绕住能量网的一根光束,试图将其扯断。“秦月,查莲花生大师的伏藏!”他大喊着,诛邪剑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红光,剑气在能量网上炸开一个缺口,但缺口处的空气迅速冻结,形成新的冰墙。云翊的琴音突然变得庄严肃穆,如寺庙的法号般穿透尖啸,竟让部分冰尸的动作出现迟疑——那是真正的六字真言颂,与它们体内的诅咒产生了激烈对抗,冰尸眼眶中的绿色火焰明显黯淡下去。秦月的记忆水晶此时映出关键画面:祭坛下方的冰层里,藏着一块刻着“破执咒”的玛尼石,上面的文字与喇嘛转经筒上的古神符文完全相反。
“玛尼石是阵眼的克星!”秦月大喊,林瑶闻言,桃木剑划出金色弧线,劈开迎面而来的字灵,同时冲向能量网的缺口。喇嘛转动转经筒,筒壁上的古神符文射出黑色光束,林瑶侧身避开,光束击中白牦牛石雕,石雕瞬间从守护神兽变成狰狞的怪物,牛角上的晶体爆发出刺眼的红光。“你的佛光里,有莲花生的影子。”喇嘛的嘴角咧开诡异的笑容,“可惜,他也败给了古神的诱惑。”他手中的佛珠串突然散开,珠子化作流星射向林瑶,每颗珠子都拖着紫色的尾焰,林瑶挥剑格挡,珠子炸裂时喷出的不是粉末,而是细小的冰虫,落在她的藏袍上立刻开始啃噬布料。
林瑶心中一凛,灵眸看到冰虫接触到桃木剑的金光便会融化,立刻将灵力注入剑身,剑身上的星斗纹路与记忆水晶中“破执咒”玛尼石的图案产生共鸣:“星斗破迷,真性觉醒!”金光如潮水般从剑尖涌出,瞬间融化了身上的冰虫,也在能量网的缺口处烧出一片通路。她趁机冲出,朝着祭坛下方的冰层跑去,喇嘛操控着巨像的光束追来,冰面在光束下融化又冻结,留下一道道深沟。
顾沉舟见状,将电磁锁链的一端固定在一头尚未完全异化的白牦牛石雕上,另一端缠在自己的腰上,纵身跃向能量网的另一个薄弱点,用身体挡住射向林瑶的光束,防寒服瞬间被冻结,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的血珠在半空中凝成血冰。“快走!”他对着通讯器吼道,声音因剧痛而嘶哑。云翊的琴音突然拔高,如龙吟般震碎了能量网的大片区域,为顾沉舟缓解了压力,自己却被反弹的音波震得七窍流血,古琴的一根琴弦应声而断。
林瑶冲到祭坛边缘,灵眸穿透冰层,看到玛尼石果然在祭坛正下方,被十二道冰丝紧紧缠绕,冰丝的另一端连接着喇嘛的佛珠串。她深吸一口气,将灵力全部注入桃木剑,剑身在冰面上划出巨大的星图,星图的光芒与玛尼石产生共鸣,冰层应声炸裂:“星斗镇魔,破执归元!”桃木剑精准地刺入玛尼石旁的冰层,金光顺着冰丝蔓延,喇嘛手中的菱形晶体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表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不!我的星辰!”喇嘛发出凄厉的嘶吼,身体开始膨胀,袈裟裂开露出里面的冰蓝色皮肤,皮肤上布满与晶体内部相同的光斑,“我本可以成为新的星辰……”他扑向林瑶,却在接触到玛尼石的金光时发出惨叫,身体迅速冰化,最终变成一座扭曲的冰雕。巨像胸口的十二颗晶体接连炸裂,能量网彻底崩溃,冰尸与字灵在金光中化作飞灰,白牦牛石雕恢复了守护神兽的模样,只是牛角上的晶体己失去光泽。
当冰面的震动平息,林瑶扶起顾沉舟,云翊正在用体温温暖冻僵的手指,秦月的记忆水晶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映出莲花生大师与古神对峙的画面——他从未屈服,只是选择了更隐秘的方式守护信仰。太极灵佩的碎片在空中拼合,第五十块拼图的光芒融入其中,这一次,光芒中带着雪山的纯净与经文的庄严,在冰面上投射出完整的星图,其中五十颗星辰己经亮起。
林瑶望向远处的念青唐古拉山主峰,那里有一股与湖底心脏跳动频率相同的能量正在苏醒,纯净而强大,仿佛雪山真正的灵魂。“七十二处龙脉,还剩二十二处。”她轻声说,掌心的灵佩突然发烫,星图上的纳木错位置与念青唐古拉山的光点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形成一道耀眼的光带。
“看来下一处,就在雪山里。”顾沉舟扯下冻硬的防寒面罩,脸上的冻伤在灵佩的金光下开始愈合,“正好去看看日照金山。”云翊用胶布粘好断弦的古琴,拨动时发出的声音虽有瑕疵,却透着不屈的力量。秦月将记忆水晶贴在玛尼石上,水晶中的画面与玛尼石的文字融合,散发出的光芒让周围的冰层开始融化,露出下方清澈的湖水,水中游动着金色的鱼群,那是纳木错特有的湟鱼,象征着生命的复苏。
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越过雪山之巅,将雪峰染成金色,这就是藏地最神圣的“日照金山”景象。林瑶等人站在冰窟边缘,看着朝阳为星图镀上金边,心中都明白,随着拼图越来越完整,他们离最终的真相也越来越近。古神的阴影或许还笼罩着许多地方,但只要有这日照金山般的信念,就没有驱散不了的黑暗。星斗封神阵的拼图,还在等待着被一块块填满,而每一块拼图的点亮,都让这个世界离光明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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