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柳如烟别着脑袋看向电视方向，嘴撅得比天还高，心不甘情更不愿，磨磨唧唧地喊出了一声。
没有感情，全是怨气。
“你蚊子叫呢？没听到。”柳山君玩着坐在自己身下的任汐瑶的耳朵，得寸进尺道。
柳山君！！！柳如烟一个怒目圆瞪。
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晒脸。
“快点。叫一声跟叫两声有区别吗？你喊大声一点，不就是了。”柳山君催促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重启这个尘封十年的称呼，让柳如烟感觉到很是羞耻。
当喊出那声“爸”时，没有柳如烟想象中的悲愤交加，那感觉就像是小时候跟爸爸赌气不吃晚饭，最后却被爸爸在冰箱前捉贼拿赃的脸面全无。
我不跟你好了！！！
还笑，还笑，还边玩瑶瑶耳朵边笑，出生爹。
柳如烟一步跨过林晚星的双腿，来到柳山君身前，一手捉着柳山君耳朵，对着他耳朵猛喊道：“爸……爸……爸！！！柳山君，你就是个出生，混蛋。你根本不配当我爸。”
好家伙，耳朵差点没被柳如烟喊聋。
柳山君抠了抠耳屎，龇牙咧嘴。
柳如烟是用尽了自己浑身力气，气得胸口一阵起伏，羞恼的目光是似要把柳山君撕碎。
噘着嘴，酸着鼻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委屈道：“歌呢？快给我。”
“喊得太大声了。”柳山君拍了拍自己耳朵，嬉皮笑脸道。
“你……！”柳如烟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我都叫两遍了。
林晚星也是捅咕了一下柳山君的腰，温婉道：“不许欺负孩子。”
“晚星！！！”柳如烟带着哭腔，坐在了林晚星的大腿上，双臂绕过林晚星的脖颈，埋在晚星小妈妈肩头，抽噎道：“柳山君他不讲信用。我这辈子再叫他，我柳如烟就是狗。”
看把孩子给欺负的！林晚星嗔怨地朝柳山君递了一眼。
这件事，她站孩子这边。
当爸妈的，最不能言而无信。外人伤孩子一百遍，都不如家人伤孩子一遍。
都教孩子孔融让梨，但当家长的也该知道曾子杀猪。
一米六五的林晚星抱着比她还高的孩子，温柔地拂着她的青丝，哄道：“如烟不哭。柳叔叔跟你开玩笑呢，当初的《凄美地》柳叔叔本来就是给你的，怎么会吝啬一首歌呢？”
林晚星这么一哄，柳如烟哭的更凶了。
“他就是骗我玩。他从我小时候就这么浑蛋。压根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我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林晚星一边拍着柳如烟的背，帮她顺着气，一边幽幽看了柳山君一眼。
孩子哄不好了，咋办？
柳山君咧嘴一笑，搂过林晚星腰肢。
却被柳如烟一把推开，“滚开。不要用你的臭手碰晚星。”
小孩子脾气。
柳山君一手搂过，笑道：“我有说不给你写歌吗？”
“你没说，但你就是不想给我。”柳如烟抬头，恶狠狠瞪了柳山君一眼，又埋进林晚星怀里。
柳山君试着学林晚星一样轻拂柳如烟脑袋，后者却在林晚星怀里扭成了一条蛆，死活不给柳山君碰。
都说西大按不住：过年的猪，受惊的驴，生气的媳妇，岸上的鱼。
其实生气的女儿也一个尿性。
柳山君更乐了。
从中真的体会到一丝生儿育女的乐趣。
不由朝林晚星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
林晚星霞飞双颊，她懂，但是看她干啥啊？家里的三个大姑娘都哄不过来呢，再来个小的，谁来带？
柳山君也只是临时起意，只是一瞥，又将目光放回柳如烟身上。
也不急于兑现自己的承诺，而是不紧不慢道：“是李红叫你跟我要歌吧？”
“你怎么知……”柳如烟一愣，立马矢口否认道：“是我自己要的。不关别人的事。”
“说你是天桥下翻跟头的猴，还真没说错。”柳山君双手一摊，略显无奈，“帮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不说。还给卖你那人打上掩护了。”
“你滚！！”柳如烟恨声骂道，又投进林晚星怀里，向晚星小妈妈告状：“晚星。柳山君这出生欺负我。”
那我晚上帮如烟欺负回来？今晚不给叔叔数肋骨了？
林晚星嘴角噙着笑，眉眼间尽是母亲的温柔与包容。
只要父女俩还能说上话，那都不成问题。就怕两个闷葫芦，一句话不说，就心里瞎琢磨，越想越歪，这才收不了场。
“我是跟你摆事实，讲道理。”柳山君条理清晰道：“你想想，为什么你的经纪人叫你打感情牌？你是不知道你爸现在一首歌的价值吗？爸给你写歌，确实是理所当然。但往深里想想，这亏爸吃了，便宜谁占了？是你吗？你背后的公司赚的才是大头。”
嗯？柳如烟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一丝茫然。
这个解题思路是她没想到的。
柳山君的歌现在正是爆火的时候，不说播放收益，但是卖版权，据她所知，那首《凄美地》就是公司花5W买的。
自己签在信达旗下，柳山君给自己写的歌，到最后兜兜转转还真成了信达的歌。
难道……！
柳如烟越想越是觉得柳山君的话有道理。
只听柳山君继续说道：“爸不是不想给你写歌，而是不想便宜了信达。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退一万步说，等爸百年之后，卡里的钱留给谁？谁又能跟你抢？”
柳如烟那颗叛逆之心渐渐倒向了柳山君。
爸说的好有道理，完全无法反驳。
但嘴上还犟着：“谁稀罕你的臭钱。你给我，我也不要。”
柳山君再次拂上柳如烟脑袋，这一次，柳如烟没有反抗，只是双臂紧搂着林晚星，下巴搁在林晚星肩头，不去看这个臭爹。只要她没看到，可以允许出生爹摸一下自己的小脑袋。
最后，柳山君一锤定音道：“歌，我肯定给你写。但得叫信达出钱买。到爸口袋里的，才是你的。你明天叫李红来家里一趟，我跟她谈谈价。”
“喔！”柳如烟噘着嘴应了下来。
随后，又提醒道：“柳山君，你可别卖便宜了。信达有钱。”
嗯？现在胳膊肘不往外拐了？
知道爸挣的钱也是给你挣了？
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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