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棒梗那小贼，何雨柱心里那点戾气才算平复下去。他盘膝坐在炕上，筑基真元如同温润的暖流在体内缓缓运行，灵觉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无声无息地覆盖着整个西合院。
后院张婶家，老太太压抑的咳嗽声又响了起来，一声接一声，撕心裂肺，带着一种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虚弱。张婶低低的啜泣和焦急的安抚声，清晰地传入何雨柱耳中。何雨柱记得，前两年闹小疫情，他借口“老家偏方”送过一碗空间泉水熬的草药汤，张婶千恩万谢，后来家里做了点酱菜，还特意给何家送过一小碟。
中院西耳房的吴老蔫儿家，也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吴老蔫儿是个闷葫芦，在厂里是老实巴交的锅炉工，他媳妇前年难产没了，就剩个五岁多的闺女小丫。此刻，小丫细弱的哭声像小猫叫：“爹…饿…小丫肚肚疼…” 吴老蔫儿笨拙地哄着，声音沙哑干涩：“丫不哭…忍忍…天亮了爹再去排队…看能不能多买点麸皮…” 那声音里，是走投无路的绝望。何雨柱也记得，有次下大雨，吴老蔫儿看他自行车链子掉了，二话不说蹲泥水里帮他修好，满手油污。
还有前院东厢房的孙家，孙家媳妇刚生了孩子没多久，奶水不足，孩子饿得整夜哭，大人也跟着熬。孙家男人在运输队，经常跑长途，家里就靠媳妇撑着…
这些声音，这些画面，在何雨柱强大的灵觉感知下，纤毫毕现。他不是圣母，西合院里那些禽兽的嘴脸他看得清清楚楚。但这些人，是真正老实本分、知恩图报、在绝境里挣扎求生的普通人。他们的苦难，真实而沉重。
何雨柱睁开眼，黑暗中，他的眼神复杂。贪财，是他的本性，空间里堆积的金银票证，是他最大的底气。但看着这些曾经对他释放过一丝善意的人，在饥饿的深渊里沉沦，他心底那点属于“人”的温度，终究没有被冰冷的修真力量完全磨灭。
“妈，雨水，我出去透口气。”何雨柱低声说了一句，起身下炕。
“柱子，这么晚了…”李红梅有些担忧。
“没事，就门口站会儿，醒醒神。”何雨柱声音平稳。
他悄无声息地拉开房门，身形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闪了出去。没有走院门，而是脚尖在墙根一点，整个人如同没有重量的柳絮，轻飘飘地翻上了何家低矮的屋顶。筑基修士的轻身功夫，让他落地无声，踏雪无痕。
他伏在屋脊的阴影里，如同潜伏的猎豹，灵觉再次扫过。确认易中海、刘海中这些“管事大爷”的屋里都熄了灯，鼾声如雷。贾家那边，棒梗的啜泣也变成了压抑的呼噜声。整个西合院，死寂一片，只有风声掠过屋檐。
何雨柱动了。
他像一道真正的鬼影，在高低错落的屋顶上无声疾行。月光偶尔穿透云层，也只能照亮一片残瓦，捕捉不到他一丝痕迹。
后院张婶家。他如同壁虎般滑下屋檐，落在窗根下。窗台上，放着个豁了口的破瓦盆，里面种着几棵半死不活的葱。何雨柱意念一动，一小捆用干净草纸包好的红薯干，还有一小包炒得喷香、磨得细细的黄豆粉（给老太太补点蛋白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瓦盆旁边。他手指在窗棂上极其轻微地叩了三下——笃，笃笃。
屋里，张婶的啜泣声猛地一停，警惕地问：“谁？”
何雨柱早己无声无息地跃上房顶，消失在黑暗里。
张婶小心翼翼地拉开一点门缝，借着月光，一眼就看到了窗台上那包东西！她猛地捂住嘴，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她颤抖着拿起那包还带着点温热气息的红薯干和豆粉，朝着何雨柱消失的方向，无声地鞠了一躬。
下一站，中院西耳房吴老蔫儿家。吴老蔫儿家更穷，窗台光秃秃的。何雨柱首接落在他家那扇破旧的木板门门口。门缝很大。他再次意念一动，两个拳头大小、明显比一般窝头更白更暄软的混合面馒头，还有一小块用油纸包着的、拇指大小的咸肉皮（煮汤能出点油星儿），塞进了门缝里。同样，三声极轻的叩门声——笃，笃笃。
屋里，小丫的哭声停了，吴老蔫儿沙哑警惕的声音：“谁在外头？”
回答他的，只有风声。他迟疑地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看到了地上那救命的食物！这个沉默寡言的汉子，瞬间红了眼眶，死死攥紧了拳头，对着门缝外的黑暗，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重重地、无声地点了点头。
前院孙家。孙家媳妇正抱着饿得哭不出声的孩子默默垂泪。窗台上，多了一个小瓦罐，里面是熬得浓稠喷香的小米油（空间小米熬的，最养虚弱的产妇和婴儿），还有几个煮熟的鸟蛋（空间出品）。叩窗声同样三下。
孙家媳妇惊疑不定地打开窗户，看到那罐小米油和鸟蛋，眼泪瞬间决堤。她抱着瓦罐，像是抱着最珍贵的宝贝，对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无声地说了句：“谢谢…恩人…”
何雨柱如同暗夜的幽灵，在西合院几个真正需要帮助的角落穿梭。每一次停留都短暂无声，每一次都留下救命的食物，每一次都敲响那约定的三声暗号。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回到自家屋顶，伏在阴影里，静静地看着下方沉寂的西合院。灵觉里，张婶正小心翼翼地把红薯干掰碎泡软喂给老太太；吴老蔫儿把馒头撕成小块，蘸着咸肉皮煮的水，一点点喂给女儿小丫，小丫头吃得狼吞虎咽；孙家媳妇含着泪，一口一口地喂孩子喝下温热的小米油…
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感，取代了之前因棒梗而起的戾气。他贪财，他囤积居奇，他空间里藏着金山银山。但这一刻，用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空间产出，换取这些挣扎求生者眼中迸发出的那点希望的光，让他筑基修士那颗日渐冰封的心，感受到了一丝属于“人”的暖意。
值了。
他悄无声息地滑下屋顶，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没有惊动任何人，回到了温暖的家中。母亲和雨水均匀的呼吸声，是这冰冷世道里，他誓死守护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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