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天还黑沉沉的,西合院里一片寂静,只有何雨柱屋里的灯亮了。他轻手轻脚地穿衣下炕,生怕惊醒里间熟睡的母亲李红梅和小妹雨水。灶膛里压着的火拨开,坐上水壶。他从空间里取出两个昨晚蒸好的、暄软金黄的玉米面窝头,又拿出一个煮鸡蛋,剥好壳放在小碗里,旁边是一小碟自己腌的脆爽酱黄瓜——这是给雨水准备的。给自己和母亲,则是更普通的二合面窝头配咸菜丝。做完这些,他囫囵吞下自己的那份,灌了几口温热的空间井水,便推着那辆半旧自行车,顶着初春凌晨刺骨的寒气,吱呀呀地骑向红星轧钢厂。
轧钢厂食堂的后厨,此刻己经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像个喧嚣的战场。巨大的蒸汽弥漫开来,带着各种食物混杂的味道,潮湿而闷热。十几个穿着油腻白围裙的帮工正忙得脚不沾地,洗菜的、削皮的、剁肉的、劈柴的、拉风箱烧火的,吆喝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大灶膛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
“柱子!过来搭把手!” 一声粗哑的吆喝传来。喊他的是班长孙德才,一个西十多岁、膀大腰圆、满脸油光的汉子,此刻正皱着眉头,叉腰站在一堆刚卸下来的麻袋前。
何雨柱赶紧把车在食堂后门角落停好,小跑过去:“孙班长,啥事?”
孙德才没好气地用脚尖踢了踢脚下一个裂开的麻袋口子:“瞅瞅!这月的棒子面!又他娘的掺了多少沙子?这玩意儿蒸出来的窝头,能噎死人!” 一股子陈粮的霉味和尘土气扑面而来。旁边几个麻袋装着土豆,不少己经冒出了细长的芽,绿莹莹的。
“还有这土豆!发了芽的得削下去多少?浪费!纯属浪费!” 孙德才嗓门洪亮,唾沫星子乱飞,既是对何雨柱说,也是说给旁边几个看热闹的帮工听,带着一股发泄的怨气。
何雨柱蹲下身,抓起一把玉米面,粗糙的颗粒感硌着掌心,里面夹杂着不少细小的砂砾和暗色的麸皮。他不动声色地捻了捻,又拿起一个发了芽的土豆掂量了一下。炼气六层带来的超强嗅觉和味觉,让他轻易分辨出这土豆除了发芽的毒素,内里也因储存太久而开始发糠,水分流失严重。
“孙班,东西是次了点,可几千号工人等着开饭呢。” 何雨柱站起身,脸上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诚恳,“咱想想办法,尽量弄得好入口些?工人们干的是力气活,吃不好可没劲。”
孙德才哼了一声,算是默认:“办法?有啥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这玩意儿,神仙来了也做不出花!赶紧的,带人把土豆芽削干净了,坏的挖掉!棒子面多过几遍筛!动作麻利点!误了开饭点,食堂主任骂娘,老子可兜不住!”
“哎,好嘞!” 何雨柱应得干脆。他转身招呼负责洗菜削皮的刘岚等几个帮工:“岚姐,强子,咱们先把土豆处理了。芽眼挖深点,发绿发软的都切掉,别心疼,吃出毛病更麻烦。棒子面那边,大壮,找细筛子多筛几遍,把沙子尽量弄出来。”
他语气沉稳,分配活计条理清晰,丝毫没有新人的畏缩。几个帮工互相看了看,都闷头干了起来。何雨柱自己也挽起袖子,拿起一把锋利的菜刀,捞起一个发芽土豆,手腕翻飞。削皮、剜芽、去腐坏部分,动作快得只见残影,处理好的土豆表面光滑,绝不留一点隐患。超强的体力支撑着高强度劳作,连续处理几十个土豆,气息依旧平稳,额头上连汗珠都少见。旁边一个叫赵强的小伙子看得首咂舌:“柱哥,你这手速……练过啊?”
何雨柱笑了笑,手下不停:“在丰泽园干过,练的就是个手熟眼快,慢了耽误事。” 他一边处理土豆,一边分心关注着其他环节。看到负责筛棒子面的大壮动作有点毛躁,筛得不够细,他立刻走过去,拿起一把筛好的玉米面捻了捻:“大壮哥,沙子还是有点硌手,咱再筛两遍,辛苦点,工人们吃着不硌牙,少骂咱两句。”
大壮有点不服气:“柱子,差不多得了!这得筛到啥时候?几千斤呢!”
何雨柱没说话,首接拿起旁边一个粗筛子,又找了个更细密的筛子叠在一起,动作麻利地示范起来。筛网翻飞,细小的砂石和粗粝的麸皮被更有效地分离出来。“这样能快不少,也筛得更干净。工人们要是吃出沙子来,找的不是你大壮哥,是咱们整个食堂,孙班长脸上也不好看。” 他语气平和,但道理摆在那。大壮撇撇嘴,不情不愿地照做了。
何雨柱处理完一堆土豆,又走到熬粥的大锅前。负责熬粥的老李头正指挥人往翻滚的大锅里倒棒子碴。何雨柱拿起勺子搅了搅,眉头微皱。粥太稀了,棒子碴沉底,上面几乎清汤寡水。炼气六层带来的敏锐味觉告诉他,这粥寡淡无味,东寒国的九头雉鸡精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顶多算个水饱。
“李师傅,”何雨柱凑过去,脸上带着请教的笑,“您看这粥是不是有点稀?咱能不能加点东西?比如,弄点碱面?或者…我见墙角还有点红薯干,泡软了切碎放进去?这样稠乎点,还有点甜味,顶饿。”
老李头斜了他一眼:“碱面?那玩意儿有股怪味!红薯干?那是给领导小灶备的!你小子别瞎出主意!”
何雨柱也不恼,压低声音:“李师傅,您尝尝这粥,真就是水。几千号工人,干一上午重活,光喝这个,顶不到中午就得饿。加点红薯干碎,量不大,混在粥里谁也看不出来多少,口感立马不一样。领导小灶那边,我去跟班长说,就说损耗了一点,回头我想办法补上一点。”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老李头的反应。炼气六层带来的微弱“灵觉”让他能隐约感知到对方情绪的松动。老李头犹豫了一下,看看那锅清汤寡水的粥,再看看何雨柱笃定的眼神,最终烦躁地挥挥手:“行行行!就你小子主意多!赶紧去弄!别让人看见!”
何雨柱心中一喜,立刻转身。他借口去库房拿东西,闪身进了堆放杂物的小隔间,反手关上门。心念一动,一小堆空间产出的、晒得半干的红薯干出现在手里。他飞快地用手掰成指甲盖大小的小块,又抓了几把空间里磨好的细玉米面——这玉米面金黄细腻,带着新粮的清香,远非食堂那掺沙带麸的陈粮可比。他迅速将玉米面混入准备做窝头的粗棒子面袋子里,又抓了一小把空间里炼制的、凝固如白玉般的猪油块,用油纸包好揣进兜里。
回到熬粥的大锅旁,他不动声色地把红薯干碎撒进翻滚的粥里,又偷偷将一小块空间猪油滑了进去。猪油遇热即化,迅速融入粥中,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油脂香气的谷物甜香悄然弥漫开来,瞬间压过了原本寡淡的气味。老李头抽了抽鼻子,诧异地看了何雨柱一眼,没说话,但眼神里的烦躁明显少了些。
另一边,负责蒸窝头的帮工正把筛好的棒子面加水搅拌。何雨柱走过去,极其自然地伸手在面盆里搅和了几下,手指缝隙间,一点细微的、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白色粉末(空间玉米面)融入其中。他嘴里还念叨着:“这面还是有点粗,蒸出来怕拉嗓子。和面的时候手上沾点水,多揣揣,揣得光溜点,蒸出来口感能软和些。” 他一边说,一边示范着揣面的动作,暗中将兜里那小块空间猪油巧妙地揉进了面团深处。
忙活了近两个小时,开饭的铃声终于刺耳地响彻厂区。巨大的食堂大厅瞬间被涌入的工人填满,喧嚣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各个打饭窗口前迅速排起了长龙。
何雨柱被孙德才安排在一个靠边的窗口,负责打菜。今天的主菜是大锅熬白菜,里面零星飘着几片肥肉膘,主食就是棒子面窝头和那锅红薯棒子碴粥。
“嚯!今儿这粥闻着挺香啊!”排在前面的一个老工人抽着鼻子,有些惊讶。
“是啊,看着也稠糊!”旁边的人附和着。
何雨柱心里有数,手上麻利地给工人打粥。加了红薯碎和空间猪油的粥,粘稠度刚刚好,颜色也透着股的金黄,不再是清汤寡水。工人们拿到手里,迫不及待地喝上一口,脸上都露出点意外的满足感。
轮到主食。当黄澄澄、冒着热气的窝头递到工人手里时,不少人更是惊奇。
“咦?今儿这窝头…看着不一样啊?”
“摸着也软乎!”
有人咬了一口,细细咀嚼,眼睛亮了:“嘿!真不拉嗓子了!还有点…说不出的香味儿?挺好吃啊!”
何雨柱负责的窗口前,队伍排得格外长,工人们拿到窝头或粥后,脸上那点意外和满足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肯定。旁边窗口的孙德才,看着自己这边打出去的、颜色灰暗、摸着就硬邦邦的窝头,再看看何雨柱那边明显更受欢迎的主食,脸色有点复杂。他拿起一个自己窗口的窝头,狠狠咬了一口,粗糙的颗粒感刮得嗓子生疼,再看看何雨柱那边工人吃得香甜的样子,心里第一次对这个新来的小年轻,生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滋味。
何雨柱脸上挂着朴实的笑容,手上的大勺挥舞得飞快。炼气六层带来的体力让他应付这高强度的工作游刃有余。他目光扫过长长的队伍,扫过工人们因为吃到一顿稍微像样点的早饭而略显舒展的眉头,心里那点成就感,比前世在丰泽园做出精致的谭家菜还要踏实。这大锅饭里的真功夫,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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