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我们？”
周明隐一字一顿道，语气意味不明，嘴角轻挑，神色近乎讥讽。
他一手捏住宋照棠的两边脸颊，强行抬起她的脑袋，居高临下端详着她，眼底冷冷的，头一次对她不留情面道：
“你把我当什么了？还是我平日待你太过百依百顺，才让你觉得，你能随意安排我？”
“只是一个梦，你就要成全我和崔氏？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你又要如何成全我们？自请下堂？还是更大方点，自贬为妾，让我去娶崔氏？”
他没有疾言厉色，语速甚至称得上悠缓，却将宋照棠气得浑身发抖。
她用尽全力举起胳膊狠狠朝他脸上来了一巴掌。
可这一巴掌下去，他的脑袋连动都没动一下，反倒是她的手打得生疼。
她更气了，使劲瞪大了的眼眶，不愿让眼泪这会儿掉下来，在气势上输人一筹。
“你还说你没动心思？连让我自请下堂、自贬为妾的法子都说得出口，你臭不要脸！”
好啊，原书都只是和离，到她这就变成下堂妻、当小妾了？
“我呸！你想得美！”
越说越气不过，她深觉一巴掌还不够解气，又举起手给他另一边脸上也来了一巴掌。
她的动作在周明隐眼里，到处都是破绽，轻而易举就能拦下她的手。
但他没拦，也没躲，就这么不错眼地盯着她，生生受了这两巴掌。
宋照棠也不服输地瞪着他。
可恨她力气不大，不能在他脸上留下左右对称的鲜明巴掌印，看不出来到底打没打痛他。
只能凭借自己火辣辣的手掌来安慰自己，她的手都这么痛了，他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放开我！”她又去拍打他捏着她脸的手，“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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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现在就和离！
“随便你娶谁，你要纳百八十个妾都没人拦你，我现在就给你腾位置，你把和离书写了，我立马签字，明日就去报官府申牒，除附户籍，我明日一早我就搬出去！”
边说着，她顺便往他身上踹了几脚。
“你给我滚出去！”
她现在见不得他的脸，看到了就烦！
周明隐抓住她的小腿，摁在身上不让她动，气极反笑。
“怎么就变成我让你腾位置了？不是你先大度地要成全我吗？”
“我这不是在成全你吗！你去写和离书啊，现在就去！你写几份我签几份！谁不签谁是小狗！”
宋照棠腿动不了，就继续用手战斗，一拳接着一拳地往周明隐身上捶，逮着哪就捶哪，气喘吁吁也不肯停手。
周明隐也无所谓她这不痛不痒的攻击，但怕她累过头喘不上气，还是空出一只手来圈住她的手腕。
“你对我动手倒是很有底气，怎么和我过日子却要那么小心地权衡利弊？”
一想到这他就牙痒痒。
“我是哪里亏待过你不成？一个梦就能让你想和我分开了？还打着成全我的名义？”
“和离？你这辈子想都不要想！”
“但凡你心里肯对我多信任几分，都不至于生出这种念头！”
他深深看进她眼里，质问道：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宋照棠咬紧了唇，良久才喑哑道：“如果......那不仅仅是一个梦呢？”
周明隐目光一沉，“什么意思？”
“对我来说，那个梦更像是天命的预兆。”她反问他，“如果天意注定你应该和另外的女子相守一生，我要怎么相信你？”
“周明隐，不是我不想相信你，是我没办法相信你。”
“你要我相信你，可我会害怕。”
“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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