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山巅的风，带着一丝凉意，穿过茅草屋破损的窗户，吹在林渊的脸上。他躺在床上，身体虽然因为开辟归元气海而变得强大，但精神上的疲惫感却如潮水般涌来。
他知道，清虚道人感知到了。那股金丹境的神识，在他体内一扫而过，虽然只是一瞬，却足以让清虚道人洞悉许多秘密。
他没有立刻起身，只是静静地躺着，闭上眼睛，压下心中的波澜。他必须尽快恢复精神力，哪怕一丝一毫。
片刻后，茅草屋的门被推开。
清虚道人缓步走了进来。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到蒲团上，而是首接走到了林渊床边。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深邃得如同夜空，仿佛能看穿世间万物。
林渊知道，躲不过去了。他慢慢地睁开眼，平静地看向清虚道人。
“前辈……”他虚弱地开口，声音沙哑。
清虚道人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林渊，那眼神让林渊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光了所有秘密，赤裸裸地暴露在对方眼前。
许久，清虚道人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突破了。”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是。”林渊没有否认。在金丹境强者面前说谎，毫无意义。
“聚灵境。”清虚道人又说道，“但你体内的能量……与老道所知的任何一种灵气都不同。”
他伸出手，指尖散发出一丝柔和的灵气，探入林渊体内。林渊没有抵抗，任由对方探查。
清虚道人的神识在林渊丹田内游走。他“看”到了那片奇异的混沌气海，那片如同缩小了亿万倍的宇宙星海！他“看”到了其中流淌的、纯粹而磅礴的归元真元！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撼！
他活了数百年，阅尽天下功法，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气海！那股能量的纯粹程度，甚至超越了他金丹境的真元！
“这便是……你开辟的‘气海’？”清虚道人收回手，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
“是。”林渊答道。
“你为何能开辟出这种气海？你修炼的，是何种功法？”清虚道人追问道，眼神灼热。
林渊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他必须坦诚，但也要有所保留。
他没有提【万物溯源】系统，也没有提【归元呼吸法】的真正名字。他将一切推到了“世界之种”和“本能”上。
“前辈，晚辈之前说过，晚辈只是误打误撞，被世界之种选中。”林渊虚弱地说道，“那枚印记融入晚辈灵魂后，晚辈的身体便发生了变化，能感应到一种与天地灵气不同的能量。”
“至于功法……”林渊顿了顿，故作迟疑，仿佛在组织语言，“晚辈在矿场遗迹中，濒临死亡时，脑海中仿佛被强行灌输了一些东西。那是一种……一种关于‘归元’和‘本源’的感悟。晚辈只是凭借着这份感悟，以及世界之种带来的特殊体质，尝试着……尝试着将外界的能量，转化成……转化成这种纯粹的能量，然后将其积攒起来。”
“晚辈不知道这是什么功法，也不知道这气海为何如此。晚辈只是……只是想活下去，想拥有自保之力。”
他再次将自己的行为，说成是濒死之际的“本能反应”和“求生欲望”所驱使。将功法的来源模糊化，归结于“世界之种的灌输”和“本能感悟”。
清虚道人听着林渊的话，眉头紧锁。他仔细辨别着少年话语中的真伪。他能感觉到，林渊并没有完全说实话，他隐藏了一些关键信息。但少年所说的“归元”、“本源”、“转化能量”等概念，却与他感知到的林渊体内的能量特性高度吻合。
而且，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能在濒死之际，凭借“本能”和“感悟”，就开辟出如此奇特的气海？这听起来荒谬，但发生在身怀世界之种的少年身上，似乎又并非完全不可能。
他知道，世界之种本身就蕴含着无数上古奥秘，或许它在融入少年灵魂时，确实会将一些基础的、与少年体质契合的感悟，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清虚道人沉吟了片刻。他知道，强行逼问，只会让少年更加抗拒。而且，他需要少年来参悟世界之种，不能将其逼得太紧。
他决定采取另一种策略——合作与引导。
“林渊，”清虚道人语气缓和下来，“你体内的力量，确实非同寻常。它或许是上古时期，一种己经失传的修行体系。”
“你所说的‘归元’和‘本源’，与老道对世界之种的一些猜测不谋而合。老道认为，世界之种中蕴含的，便是万物的‘本源’，而‘归元’，或许是返璞归真，回归本源之意。”
他开始引导林渊，将林渊的“感悟”与自己的理论相结合。
“你凭借本能开辟了这种气海，这很好。但你对它的了解，恐怕还很有限。”清虚道人说道，“这种力量如何运用？如何提升？如何施展相应的神通？这些，你需要系统地学习和参悟。”
“老道活了数百年，对修行之道略有心得。你身怀世界之种，或许能从其中参悟出完整的功法和神通。老道可以助你，为你指点迷津，解答疑惑。”
他抛出了橄榄枝。他要将自己定位为林渊的“导师”和“合作者”，而非单纯的“控制者”。
林渊心中冷笑。清虚道人这是想通过指导他修行，来窥探他体内的秘密，最终达到参悟世界之种的目的。但他知道，这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
他需要一个导师，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需要了解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清虚道人，恰好能提供这一切。而且，他掌握着世界之种的“开关”，掌握着更完整的传承，他有信心在这场博弈中，占据上风。
“前辈……”林渊虚弱地说道，“晚辈对修行一无所知。若能得到前辈指点，晚辈感激不尽。”
他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无知”和“感激”。
清虚道人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少年似乎接受了他的提议。
“很好。”清虚道人说道，“从今日起，你便随老道修行。你将你所感悟到的‘归元’和‘本源’，以及你体内的能量特性，详细地告诉老道。老道会结合《虚空纪事》中的记载，为你参详，为你指点。”
“同时，你也要尝试与眉心的世界之种进行沟通，尝试唤醒其中的知识。老道会助你，但强行获取不可取，一切需循序渐进。”
他为林渊规划好了未来的道路——在自己的指导下，参悟“归元体系”，同时尝试唤醒世界之种，最终共同分享上古的奥秘。
“是，前辈。”林渊恭敬地应道。
清虚道人再次探查了一下林渊的情况，发现他精神力消耗巨大，便取出几颗品阶更高的养神丹，递给林渊。
“这些丹药，对你恢复精神力有益。”清虚道人说道，“你安心养伤，等你恢复一些，我们便正式开始。”
“多谢前辈。”林渊接过丹药。
清虚道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感觉自己己经掌控了局面。少年虽然有些秘密，但终究在他手中，而且需要他的指导。
他转身离开了茅草屋。
屋门再次关闭。
林渊躺在床上，看着手中的养神丹，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
清虚道人以为自己是棋手，将他这个“薪火传人”纳入棋局。
殊不知，从他踏出星辰之门的那一刻起，他林渊，就己经不再是棋子了。
他将手中的养神丹，悄悄地藏了起来。
他知道，这些丹药，配合系统优化的方法，能让他的精神力恢复得更快。
他需要尽快恢复！
他需要尽快强大！
他要在这云巅之上，在这金丹强者的眼皮底下，利用清虚道人提供的资源和指点，将自己的“归元体系”推向更高的境界！
他要让清虚道人知道。
谁，才是真正的……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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