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阳光斜照进“拾古斋”的玻璃橱窗。
李蕴跪坐在矮几前，指尖轻点着一本《现代汉语常用字表》，眉头微蹙。陈默教她用手机查字典，但她总觉得那方寸屏幕不如纸质书来得踏实。
“叮铃——”店门被推开，一阵甜腻的香风卷了进来。
“陈默哥，我给你带了奶茶！”林晓薇踩着高跟鞋，拎着两杯奶茶笑盈盈地走进来，目光却在扫到李蕴时微微一滞。
李蕴抬头，见是一位穿着短裙、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子，正歪着头打量自己。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陈默给她买的现代衣服，她总觉得领口太低，袖口太短，不如唐制襦裙端庄。
“这位是……？”林晓薇走近柜台，把奶茶放在桌上，笑容不减，眼神却带着审视。
陈默从库房走出来，手里还抱着一摞旧书，见到林晓薇，愣了一下：“晓薇？你怎么来了？”
“路过，顺便给你带杯奶茶。”林晓薇把其中一杯推给陈默，另一杯却握在手里没动，目光仍盯着李蕴，“这位妹妹是……？”
“我表妹，李蕴。”陈默干笑两声，把书放下，“她最近住我这儿。”
“表妹？”林晓薇挑眉，语气微妙，“以前没听你提过啊。”
李蕴察觉到气氛不对，缓缓站起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唐礼：“林娘子安好。”
林晓薇一愣，随即失笑：“‘娘子’？你这表妹……挺复古啊？”
陈默赶紧打圆场：“她老家在乡下，说话有点古风。”
林晓薇“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把奶茶递向李蕴：“尝尝？这家店的招牌，很甜的。”
李蕴看着那杯插着细管的塑料杯，迟疑了一下。她从未见过这种饮品，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落，杯口还浮着一层乳白色的泡沫。
“多谢林娘子美意。”她伸手接过，学着陈默的样子把吸管进去，轻轻啜了一口。
下一秒，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太甜了！甜得发腻，还带着一股奇怪的奶腥味！
她强忍着没有吐出来，硬生生咽了下去，喉咙发紧，连带着胃里一阵翻涌。
林晓薇盯着她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好喝吗？”
李蕴勉强点头：“……甚是新奇。”
陈默看出她的不适，赶紧接过话头：“晓薇，你今天不忙？”
“还行，下午有个客户。”林晓薇漫不经心地应着，目光却仍停留在李蕴身上，“对了，李妹妹平时做什么的？会写字画画吗？”
李蕴刚要回答，陈默抢先道：“她字写得不错，昨天还给社区写了春联。”
“哦？”林晓薇眼睛一亮，“那正好！我咖啡馆下个月要办个‘古风主题周’，缺个会写毛笔字的，李妹妹有兴趣吗？”
李蕴看向陈默，见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便婉拒道：“恐才疏学浅，难当此任。”
林晓薇笑容淡了几分：“这么谦虚啊？”
气氛一时有些僵。
就在这时，李蕴忽然觉得眼前一阵眩晕，手中的奶茶杯差点脱手。她扶住柜台，呼吸急促起来。
“蕴娘？”陈默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扶住她，“怎么了？”
李蕴摇摇头，却觉得西肢发软，视线也开始模糊。她努力聚焦，却看到林晓薇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这茶……有问题！
她猛地攥紧陈默的袖子，低声道：“茶……有蒙汗……”
话未说完，她的膝盖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
陈默一把接住她，脸色骤变：“蕴娘？！”
林晓薇故作惊讶：“哎呀，她怎么了？是不是低血糖？”
陈默没理她，一把抱起李蕴，快步走向里间的休息室。林晓薇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她低头看了眼那杯奶茶，轻声自语：“……反应还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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