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七分，月光被乌云吞没。
陈默在睡梦中听到一声极轻的“咔嗒”声，像是窗锁被撬动的动静。他猛地睁开眼，黑暗中摸向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一条李蕴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跳出来：
【有人在外窥探。勿动，我己藏好玉佩。】
他的呼吸一滞，手指迅速敲字：【你在哪？】
没有回复。
陈默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抄起桌边的黄铜镇纸（李蕴坚持放在他房里“辟邪”），赤脚踩过冰凉的地板。推开房门的瞬间，一阵穿堂风掠过脖颈——后窗大敞着，纱帘在风中翻飞如鬼影。
“蕴娘？”他压低声音呼唤。
没有回应。
楼下传来窸窸窣窣的翻找声。陈默贴着墙摸到楼梯口，借着街灯透进来的微光，看见一个戴鸭舌帽的黑影正在柜台里翻找。那人动作娴熟地撬开收银机，发现空空如也后，转身朝博古架走去——那里陈列着李蕴近期修复的几件仿古器物。
陈默屏住呼吸，正准备冲下去，忽然感觉衣角被轻轻拽住。
“别动。”李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畔，“不止一人。”
她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转角处，身上只穿着素白中衣，长发用一根木簪草草挽起，手里握着一把裁纸刀——刀刃在暗处泛着冷光。
陈默刚想开口，楼下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鸭舌帽男人踢翻了青瓷花瓶，碎片飞溅的刹那，另一个黑影从厨房方向闪出，低声骂道：“蠢货！找玉佩，不是砸店！”
这声音让陈默浑身一僵——是林晓薇。
李蕴的指尖按上他的手腕，在黑暗中写下三个字：【王振坤】。
果然。陈默咬牙，摸出手机准备报警，却被李蕴按住。她摇摇头，用气音道：“无证据，反惹麻烦。”
楼下，林晓薇己经打开手机照明，光束扫过墙面时，突然停在某处——那里挂着李蕴前日写的《春江花月夜》仿作，落款处钤着一方朱印：“陇西李氏清漪”。
“哈……”林晓薇轻笑一声，“还真是个古董。”她伸手就要撕下字画。
“砰！”
一声巨响炸开，李蕴踹翻了楼梯口的唐三彩马俑（赝品）。在两人惊愕抬头的瞬间，她纵身跃下楼梯，裁纸刀划破空气，精准挑飞林晓薇的手机。
“啊！”林晓薇踉跄后退，撞上博古架。鸭舌帽男人见状扑来，却被陈默用镇纸砸中肩膀，吃痛跪地。
混乱中，李蕴一把扯下墙上的字画塞进衣襟，反手将裁纸刀抵在林晓薇咽喉：“谁派你们来的？”
林晓薇仰着头，竟笑得妩媚：“小妹妹，你拿刀的样子……可不像现代人。”
李蕴手腕一沉，刀尖刺破她皮肤，渗出一粒血珠：“再问一次，王振坤要玉佩做什么？”
“你果然知道玉佩的价值。”林晓薇眯起眼，“他愿意出三千万买它，或者……”她突然抬腿猛踢李蕴膝盖，“拿你这个人换！”
李蕴闪身避开，却见鸭舌帽男人从腰间抽出一把弹簧刀。寒光袭来的刹那，陈默抓起柜台上的茶壶砸过去，滚烫的茶水泼了对方满脸。
“走！”陈默拽住李蕴冲向后门。两人撞开消防通道的瞬间，身后传来林晓薇的尖啸：“你们跑不掉！王总会找到——”
“哐当！”
沈明轩不知何时堵在后巷，抡起灭火器砸晕了追来的鸭舌帽男人。他喘着粗气推了推眼镜：“我监控到玉佩能量波动异常，果然出事了！”
三人来不及多说，跳上沈明轩的旧吉普。车子发动时，陈默回头望去——林晓薇站在“拾古斋”门口，举着手机对准他们，红唇一张一合，看口型分明在说：“游戏开始。”
吉普车拐过街角的瞬间，李蕴摸向腰间，玉佩早己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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