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铜镜的来源
清晨的旧货市场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廉价熏香的气息。陈默攥着皱巴巴的进货单，挤过拥挤的摊位，终于在一家堆满破铜烂铁的店铺前停下。
“老周！”他冲着店里喊了一声。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从杂物堆里探出头，浑浊的眼睛眯了眯：“哟，小陈啊，好久不见。”
陈默首接掏出手机，调出铜镜残片的照片：“这东西，还记得是谁卖给你的吗？”
老周凑近看了看，忽然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怎么？捡到宝了？”
“少废话。”陈默塞给他一包烟，“有印象没？”
老周慢悠悠地点上烟，吐出一口灰雾：“三个月前，一个姓刘的男的卖给我的，说是工地挖出来的。”他挠了挠稀疏的头发，“不过那家伙……上个月死了。”
陈默后背一凉：“死了？”
“车祸。”老周压低声音，“邪门得很，半夜撞在电线杆上，车头都瘪了，可路上一点刹车痕迹都没有。”
陈默盯着老周混浊的眼珠，忽然觉得周围的嘈杂声都远去了。
“那工地……在哪儿？”
2. 午夜的异变
李蕴坐在窗边，指尖轻轻描摹着铜镜残片的边缘。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在镜面上投下一道血色的光。她总觉得这镜子似乎在呼吸——一种极其微弱的、近乎幻觉的脉动。
腰间的玉佩忽然变得温热。
她猛地站起身，铜镜“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镜背朝上，那些锈蚀的纹路在斜阳下竟隐约浮现出几道金线——像是一只凤凰的尾羽。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颤抖着伸手去捡。
指尖触到镜面的瞬间，一股电流般的刺痛骤然窜上手臂！
“啊！”她惊呼一声，镜子再次跌落。
与此同时，玉佩青光大盛，整个房间被映成诡异的幽绿色。李蕴惊恐地看着玉佩表面浮现出细小的文字——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唐代小楷。
「凤归岐山，魂渡千年」
字迹只出现了三秒，随即消失无踪。
李蕴双腿发软，跌坐在床边。她死死攥着玉佩，首到指节泛白。
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李蕴？”陈默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她惨白的脸色，“怎么了？”
她抬起头，声音嘶哑：“陈默……我可能知道怎么回去了。”
3. 岐山之谜
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时，陈默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
“所以，这行字是……线索？”他盯着李蕴画在纸上的八字铭文，眉头紧锁。
李蕴点点头：“‘岐山’在唐代是西京凤翔府的别称，而‘凤归’……”她摸了摸玉佩上的凤纹，“应该是指我们李家的族徽。”
陈默忽然想起什么，翻出手机地图：“现在陕西确实有个岐山县，离西安不远。”
“不，不是现代的地理位置。”李蕴摇头，“唐时的岐山指凤翔府治所——也就是现在的宝鸡一带。”她顿了顿，“而且，这句话的重点是‘魂渡’。”
“灵魂穿越？”陈默脱口而出，随即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但李蕴的表情异常严肃：“在我们那个时代，道家确实有‘兵解仙游’之说。修士兵解（死亡）后，元神可借法器渡世……”她的声音越来越低，“难道这面镜子就是‘法器’？”
房间里一时寂静。
陈默盯着那块不起眼的铜镜残片，忽然觉得毛骨悚然。如果这是真的，那意味着——
“等等。”他猛地抬头，“你说镜子是你娘房里的？那她会不会……”
李蕴的瞳孔骤然收缩。
4. 沈教授的邀约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吓得陈默差点跳起来。
“喂？”他按下接听键，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小陈啊，我是沈明轩。”听筒里传来教授温和的声音，“明天博物院有个内部鉴赏会，有几件新到的唐代文物，你和李蕴有兴趣来看看吗？”
陈默看向李蕴，后者正死死盯着铜镜，微微摇头。
“呃，明天我们可能……”
“有一面完整的海兽葡萄镜。”沈教授像是预料到他的反应，轻描淡写地补充道，“和你们手上那块残片……应该是同一批。”
李蕴猛地抬头。
陈默感到喉咙发干：“您怎么知道我们……”
“明天上午十点，侧门进。”沈教授打断他，语气忽然变得严肃，“别带那块残片。”
电话挂断了。
陈默和李蕴面面相觑。
“他在试探我们。”李蕴低声说。
陈默捏着手机，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沈教授对铜镜的了解，恐怕远超他们的想象。
5. 夜半私语
午夜，陈默被一阵窸窣声惊醒。
他睁开眼，看到李蕴站在窗前，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手里捧着铜镜残片，正对着月光仔细观察。
“还没睡？”他轻声问。
李蕴吓了一跳，镜子差点脱手。她转过身，眼眶泛红：“我……我睡不着。”
陈默起身走到她身边。月光下，铜镜边缘的锈迹似乎褪去了一些，露出底下暗金色的纹路。
“害怕明天？”他问。
李蕴摇头，手指无意识地着镜面：“我在想……如果真能回去，阿娘会不会给我留了什么讯息。”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那天晚上，她把玉佩塞给我时，说了句很奇怪的话……”
「凤凰泣血时，归路自现。」
陈默心头一震。这句话和玉佩上的铭文明显是呼应关系！
“明天见到完整的铜镜，也许能找到更多线索。”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如果……如果真的找到回去的方法，你会走吗？”
李蕴沉默了。
夜风吹动窗帘，远处传来几声犬吠。
“我不知道。”她最终轻声说，“但有些事……我必须弄清楚。”
陈默望着她月光下近乎透明的侧脸，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
明天的鉴赏会，将会改变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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