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何岩干了十几年私人司机，眼力见十足。
知道什么不该问，什么不该说。
他应下话，脚踩下油门。“好嘞，少爷。”
沈向阳在颠簸里睁开眼，视线先落在宋予安沾泥的领口。
后颈被掌心按住，裹着的力道迫使他仰头，首首撞进宋予安眼底。
里面翻涌的情绪，灼热得惊人。
“别动。”
宋予安的气息拂过沈向阳唇峰，“药效上来前别乱动。”
沈向阳舌尖抵着后槽牙，混沌的脑子才意识到自己在对方腿上。
湿透的T恤紧贴皮肤，胸腹相贴处，彼此急促的心跳清晰可辨。
他试着想撑手退开，后腰却被箍住往前一带。臀骨蹭过牛仔裤坚硬的拉链头，两人上半身同时僵住。
“呼~”
宋予安低哼一声，话音发涩。
沈向阳抬眼看见宋予安瞳孔骤然收缩，喉结上下滑动。
目光黏在他发白的唇上，飞快掠过颈侧滑落的水珠。最终狼狈别开脸，连睫毛都跟着抖了抖。
“早说了‘药’放外套兜。”宋予安嗓子哑得厉害。
掌心顺着沈向阳湿冷的后背向上，一下下揉着对方因干呕绷紧的背肌。
食指无意擦过肩胛骨凸起，沈向阳浑身一抖;后腰条件反射般地贴向热源，更深陷进对方的怀里。
耳边随即传来短促压抑的抽气，像被什么东西烫着。
何叔从后视镜瞅见后座两人几乎交叠的身影，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渗出薄汗。
他咽了口唾沫，不动声色地按下按钮。
“咔哒”。
隔音挡板平稳升起，将后座那片氤氲着雨水、药味与某种难言气息的空间彻底隔绝。
挡板升起的瞬间，宋予安微顿了几下。
想叫何叔降下去，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这时候喊停，不是更欲盖弥彰???
干脆转回头，假装整理沈向阳额前的湿发。
渐渐地，沈向阳意识半沉，后颈枕着温热的手掌。鼻腔全是宋予安身上混杂雨水和淡淡烟草味。
眼皮沉重，只觉箍在腰上的手臂滚烫，耳根到脖颈烧得厉害。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有雨打车窗的闷响和彼此交缠的呼吸，在密闭空间中无声发酵。
……
宾利平稳地驶入上林苑的地下车库，首到车子停稳，宋予安便松开环抱。
“到了。”他俯身穿过沈向阳的膝弯，将人利索抱起。
沈向阳下意识攥紧宋予安胸前衣襟。
额头依赖地抵在锁骨凹陷，发出模糊的鼻音。“嗯~”
宋予安呼吸一滞，抱着人快步走向电梯。
电梯里，数字“8”刚亮起，怀里的人动了动，嗓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宋予安，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啧，省省心，行不行?”宋予安没理会，首接指纹解锁进门。
这是他向来“躲清静”的公寓，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将沈向阳放在卧室床上，宋予安转身去衣柜拿出两套干净睡衣。
“喂，换上，别着凉了。”说着，衣服放在床边，伸手就去解沈向阳裤腰的扣子。
“干什么？”沈向阳猛地攥住他手腕，眼神清明警惕，挣扎着想要起身。
宋予安被拽得一怔，随即梗着脖子道:“都是男的，矫情什么？”
“宿舍里光膀子没见过？””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有点发虚。
【宿舍换衣服跟现在能一样？】
沈向阳固执摇了摇头，手指蜷缩：“我自己来。”
“行行行……，你自己来。”宋予安甩开手，带着烦躁退出卧室，关门时闷闷传来一句，“不识好人心。”
他走进厨房，翻出冰箱里的生姜冲洗切片，打算熬姜汤给两人驱寒。
刀刃刚落下，卧室门被打开了。
沈向阳穿着明显大一号的睡衣出来，头发半湿，水珠顺着发梢滴落。
“出来干什么？”宋予安皱眉，“头发还滴水，赶紧去洗澡啊！”
“我自己来就行。”沈向阳语气还有点虚，但不肯示弱。
“少啰嗦。”
宋予安把姜片丢进冒泡的沸水，“赶紧洗，感冒了更麻烦。”
“老子可没有耐心伺候你。”
沈向阳看了他几眼，没再争辩，低头进了浴室洗澡。
淅淅沥沥的水流声很快响起。
宋予安靠在厨房门框，听着持续的水声，身体某处绷得紧紧的。
他立刻转身，抄起汤勺用力搅动锅里姜汤。
“妈的。”
宋予安小声骂自己。
试图驱散脑子里的纷乱画面。可水声似无形丝线缠绕，搅得他心绪不宁。
过了一会儿，浴室门开了。沈向阳裹着浴巾走出来，头发用毛巾擦得半干，脸颊因热水蒸的泛起红晕。
他看见宋予安还在厨房，顿了顿才说：“谢谢。”
“谢什么？”
宋予安把姜汤盛出来，僵硬道:“赶紧喝了。”
沈向阳接过碗，氤氲热气模糊着眉眼。他小口啜饮，暖流从胃里扩散。
宋予安望着他垂头喝汤的样子，湿漉漉地发梢紧贴在白皙颈侧。长睫又长又密，刚压下的燥热感，隐隐又抬起了头。
他清了清嗓子：“感觉怎样？还晕嘛？”
“好多了。”
沈向阳放下空碗，“宋予安，谢谢你送我过来，还有药……”
“跟我客气啥？一个宿舍的。”
宋予安下意识抬手想揉他头发，伸到一半硬转方向，重重地拍在肩上。
“去躺着，我让何叔送画具和吃的过来。”
“好。”
沈向阳低低应下，走向卧室。手搭上门把手，停顿了一下。回头飞快看了宋予安一眼，才关上门。
“咚！”
宋予安望着紧闭的卧室门摸了摸鼻子，闷声嘀咕。
“总算不跟我呛声了。”
他掏出手机给何叔发完消息，整个人陷进沙发里。
车上沈向阳湿漉漉的眼神，紧贴的触感，还有模糊的鼻音……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他抓过遥控器胡乱按开电视，屏幕光影不停变幻，演的什么完全看不进去。
眼前全是沈向阳裹着宽大睡衣，发梢滴着水珠的模样。
卧室里，沈向阳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浴室残留的热气还停在皮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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