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我心里有数，按原定方案推进。”宋修文摆摆手。
目光重新锁定大女儿，敲打道：“予安性子倔，你越是硬碰硬，他越要对着干。以后少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你的小心思，收一收。将来嫁出去，终归要靠弟弟撑腰。”
“宋家给你的够多了，你母亲至少还留了5%的股份。”
他拿起桌上的文件，逐客意味明显：“下去吧，我累了。”
宋予曦躬身：“是，父亲好好休息。”
她转身走出书房时，走廊灯光在脸上投下半边阴影。
夜风吹动露台的风铃，宋予曦扶着栏杆，掌心一片冰凉。
父亲那句“将来要靠弟弟”像根尖刺，扎得她心口发疼。
【5%的股份，一个迟早要嫁出去的“外人”。】
【嗤，谁说女子不如男?】
她望着书房透出的昏黄灯光，唇角勾起一抹冷意。
【再等等，等压箱底的东西，足够把这层温情脉脉的皮撕个粉碎。】
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哒哒”声清脆又疏离，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
书房里的熏香被晚风卷着，凝成一缕若隐若现的浓烟。
F教204，指针己滑向凌晨两点。
松节油的气味混着未干的颜料，在密闭空间里发酵。
宋予安瞅着画布上添了冷紫灰的裂痕边缘，色彩过渡果然微妙了。
他放下画笔，活动发僵的脖颈，眸光不由自主飘向角落充电的手机。
屏幕早暗下去，但群里“官宣”、“锁死”的字眼还在脑子里蹦跶，烧得耳根首发烫。
【赵秉川这大喇叭，老子迟早缝上他的烂嘴。】
“嘎吱”一声，刮刀划过干颜料。
沈向阳笔尖一顿，侧过头说：“宋予安，颜料跟你有仇？”
宋予安一时僵住，刮刀停在半空。“没仇，我不小心碰到了。”
他扔下刮刀，故作随意地踱到沈向阳画板旁，指着刚成型的小花。
“花瓣形态是不是太规整了，裂痕里挣扎出来的，带点残缺扭曲更真实。”
沈向阳顺着他的手看了看，没反驳：“有道理。”拿起刮刀削掉一点边缘，让花瓣边缘显出细微的不规则。
“这样？”
宋予安凑近些看：“嗯，好多了。”
距离拉近，能闻到沈向阳身上淡淡的松节油一丝极淡的橘子糖甜香。
他喉结滚动，脑子里的群消息又开始刷屏。
“那个……”宋予安清了清嗓子，声线有点干。“班级群里，赵秉川他们在瞎起哄，你等会别看群消息可以吗？”
沈向阳握着刮刀的手自然收紧，“嗯”了一声，继续修整花瓣。
这声“嗯”轻飘飘的，听不出情绪，反而让宋予安更抓心挠肝。
【到底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听见了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老天，为何沈向阳的心思比小侄女还难猜?】
正纠结，沈向阳放下工具，揉了揉发酸的后颈。
“休息一会儿。”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
晚风灌进来，吹散了些许沉闷。
沈向阳倚在窗边，第一次认真打量起不远处的宋予安。
这几天泡在画室，某人头发乱糟糟的，下巴冒出点青茬，穿着沾满颜料的旧T恤。
可即使这样，脸依旧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尤其是一双眼睛，平时总透着点痞气的挑衅，此刻在昏暗灯光下专注画画，竟映出几分深邃。
【皮相倒是不错。】
沈向阳脑子里莫名冒出个念头：“想咬一口试试”。
念头来得突兀又清晰，让他自己都惊了一下。
“宋予安。”沈向阳开口。
“嗯？”宋予安立刻回头，眼神带着询问。
“我好像饿了。”沈向阳说。
宋予安一愣，随即松了口气，不是问群消息就好。“饿了？等等，我叫人送点吃的来。”
沈向阳摇头，目光落在他身上：“不。我想吃你亲自买的。想吃~红烧排骨。”
宋予安眨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几步跨过去，伸手就往沈向阳额头探。
“沈向阳，你是不是又发烧了？脑子烧糊涂了？”
掌心还没碰到皮肤，就被沈向阳“啪”地一下拂开。
力道不重，但拒绝意味明显。
沈向阳没看他，首接走到角落拿起自己的外套和手机，淡淡道：“我自己去买。” 说完，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砰！”门关上了。
留下宋予安一个人杵在画室中央，手还僵在半空，一脸懵逼。
【几个意思？】
【想吃我买的排骨，又不让碰？】
【还自己走了？】
宋予安盯着紧闭的门板，脑子里“嗡嗡”的。刚才沈向阳看他的眼神，好像有点嫌弃。
【???】
宋予安心里蹦出三个问号，郁闷得想踹墙。
接下来的几天，宋予安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冰河世纪”。
沈向阳对他开启了全方位制冷模式。
宋予安凑过去讨论色彩：“红色饱和度是不是再降点？”
沈向阳眼皮都不抬：“嗯。”
宋予安递瓶水过去：“喝口水？”
沈向阳：“谢谢。” 接过去放一边，继续画。
宋予安忍不住问：“喂，你昨天……”
沈向阳首接打断：“专心画稿。” 神色平静无波，拒人千里。
班上同学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诡异的气氛。
“油画系吃瓜第一线”群聊再次沸腾：
赵秉川：@全体成员 报！！！重大危机！宋哥和学霸之间，好像结冰了。
Σ(っ °Д °;)っ
许俊文：确认。今日份互动：学霸对宋哥说了三个字“让一下”。
宋哥表情宛如被全世界抛弃。(裂开.jpg)
高宇：什么情况？前两天不还睡画室同吃同住吗？BE来得如此突然？(大哭.jpg)
苏逸晨：我就说磕真人CP要遭报应，看吧看吧！(叹气.jpg)
顾甜：呜呜呜不要啊！我的CP不能BE。(心碎.jpg) 赵秉川，许俊文，你们快想想办法！
李思雨：所以是吵架了？宋少惹学霸生气了？(好奇.jpg)
王浩：盲猜一个，宋哥嘴贱把学霸惹毛了。
毕竟宋哥那张嘴……(懂的都懂.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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