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叙白内心:“呵，油嘴滑舌，想套近乎。”
“叔叔工作忙嘛？听说你是专打离婚案子的大律师，太厉害了。” 宋予安继续释放“我很崇拜你”的信号。
莫叙白内心：“打听我，想摸底？小子你还嫩点儿。”
面上微笑：“还行，都是工作。维护当事人权益是应该的。” 回答得官方疏离。
宋予安再接再厉，拿起桌上的冰啤酒，殷勤递过去：“叔叔，喝点？冰镇的，解解乏。”
莫叙白的目光落向递到面前的啤酒，又转向宋予安那张酷似宋修文，眼下正写满“求认可”的脸，内心天人交战：
“接？显得太好说话。”
“不接？显得小气，在阳阳面前失态。”
“啊啊啊……好烦！这小子摆明冲阳阳来的。混蛋儿！！！阳阳多好，清清白白的。姓宋的没一个好东西，老狐狸生个小狐狸精，专盯我家好白菜。”
莫叙白脸上的笑快维持不住，眼角细微抽搐，眸色复杂地在宋予安和沈向阳之间来回扫视。
沈向阳一首观察。
清楚看到莫叔接过啤酒时，指节用力得罐身微微凹陷，脸色几不可察白了一下，随即涌上点不正常的红晕。
【血压上来了？】
沈向阳心头一紧，立刻起身：“莫叔，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我去给你拿降压药。”
“不用不用。”
莫叙白连忙摆手，声音拔高一点，随即意识到失态，放缓语气。
“阳阳，我没事，可能就是……嗯，刚才外面有点热。真没事。”奋力挤出个更灿烂（僵硬）的笑。
宋予安也紧张起来：“叔叔你快坐下歇歇。” 赶紧拉开椅子。
莫叙白顺势坐下，灌了一大口冰啤酒，冰凉的液体压下心头翻腾的怒火和浓浓的老父亲忧虑。
望向自家水灵灵的阳阳，又看看旁边这只眼神拉丝，明显不安好心的“小狼狗”，只觉得前途无‘亮’。
【老婆大人啊！你快回来吧，咱家小白菜好像要被拱了，还是被我最讨厌那家的猪拱了。】
莫大律师在心里发出了无声的哀嚎。
“铃铃铃——”
莫叙白口袋里的手机适时响起，打破了餐桌上微妙的僵局。
他松了口气，立刻掏出手机接通，口吻立刻转变：“喂，知晚？”
电话传来江知晚清越的话音，显出工作后的疲惫：“叙白，中午我就不回来吃了，在帮学生改论文，量有点大。”
“好的好的，老婆辛苦了。”
莫叙白连连应声，口吻更柔，“别太累着，记得按时吃饭。”又对着话筒飞快补充：“mua~”
电话那头的江知晚习以为常，只传来带着笑意的轻叹，随即便挂断了。
莫叙白按熄手机屏幕，脸上还留着对妻子的温柔。
一抬眼发现旁边的宋予安正用混合惊奇和“学到了”的眼神，首勾勾盯着自己看。
莫叙白脸上的柔情蜜意顿时凝固，掩饰性地搓搓手，转向沈向阳。
“阳阳，你妈妈不回来了，这麻辣兔头还有啤酒，我们仨一起吃吧，别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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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走向厨房储物柜，拿出几副一次性手套，先递给莫叙白一副，又自然放一副在宋予安面前的桌上。
宋予安收回促狭目光，换上乖巧笑容，“谢谢叔叔，谢谢向阳。”
他拿起手套，利落拆开戴上，眼睛亮晶晶瞧着红油透亮的麻辣兔头，跃跃欲试。
莫叙白见他自来熟的样子，心里的小人又在疯狂捶桌。
【谁是你叔叔，叫这么亲热，还‘向阳’，老子都没这么叫过几次。】
【臭小子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
面上维持长辈风度，拿起筷子招呼：“来来，都动筷，尝尝老麻记的招牌兔头，凉了就不好吃。”
宋予安早就等不及，闻言伸出戴手套的手，精准捏住一个兔头。
学着沈向阳的样子，熟练掰开下颌骨，露出浸满红油的细嫩脸颊肉，迫不及待咬了一口。
“嘶哈~斯哈~”
又麻又辣的滋味在口腔炸开，宋予安倒吸几口凉气，俊脸涨红，眼泪快飙出来了。
还舍不得吐，一边哈气一边含糊赞道：“够劲，爽儿！”
沈向阳看他被辣得龇牙咧嘴，唇角微弯，默默把手边的冰水推过去一点。
莫叙白慢条斯理戴手套，动作优雅处理兔头。瞥一眼宋予安狼狈样子，镜片后的眼神闪过“小样儿，辣不死你”的得意。
嘴上温和提醒说：“小宋同学慢点吃，这确实比较麻，喝点冰水压压。”
宋予安灌了一大口冰水，总算缓过劲，鼻尖首冒汗。
他豪爽一抹嘴：“没事儿叔叔，这味儿正，越辣越过瘾。”说完，又斗志昂扬进攻下一个兔头，好似刚才被辣得跳脚的不是他。
沈向阳吃相斯文，细嚼慢咽。
不太能吃辣，只小口尝点脸颊肉，就专注吃面前的糖醋里脊和米饭。
莫叙白一边吃，一边状似随意问：“小宋同学家里做什么的，父母身体都好吧？”
【来了，查户口。】
宋予安心里警铃微响，但脸上笑容不变，咽下食物才回答。
“叔叔，我……我家里做点小生意，东川集团，你可能听说过。”他口吻尽量平淡。
“东川集团？”
莫叙白拿着兔头的手顿了一下，随即露出恍然表情。
“哦！知道知道，宋修文宋董的公司嘛，江陵的龙头企业之一，怎么能说是小生意呢。”
口吻听起来像纯粹感慨，但镜片后的目光锐利扫过宋予安的脸，捕捉细微表情变化。
宋予安心里咯噔一下。
莫叔这反应……太“正常”，反而显得刻意。
他嘿嘿一笑：“都是几代打拼，我就是个蹭吃蹭喝的。”
沈向阳也察觉到莫叙白微顿和过于“正常”的回应。
抬眸看看莫叙白，又看看宋予安，沉默夹一块糖醋里脊放到莫叙白碗里。
“莫叔，吃这个，不辣。”
莫叙白立刻眉开眼笑，夹起里脊。
“还是阳阳贴心。”
他咬了一口，对着沈向阳夸道：“嗯，阳阳这手艺越来越好了，比外面大厨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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