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晚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眸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垂头抿了口茶。
【(???皿??)??3??】
沈向阳的耳廓悄悄红了，只轻轻“嗯”了一声。
“对了对了，还有个重磅消息差点忘了！”方主任一拍脑门，面上更兴奋了。
“组委会刚通知，‘最佳艺术搭档奖’的奖金池，临时又加了五万，现在总奖金是这个数。”
他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比了个‘二’，让人一看就咋舌。
宋予安吹了声短口哨，“嚯，方主任，这次组委会够大方啊！”
沈向阳也有点意外，望向方主任。
方主任得意地搓了搓手，“那是，你们作品反响好，组委会也看好。”
“这个奖分量不轻，关键能首接推荐去全国青年美展，这可是块好跳板。”
“评分机制你们都知道，评委打分占70%，网络人气投票占30%。”
“虽说你们作品够硬，但这人气票也不能完全不管，该拉票的时候还得想想办法。”
宋予安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对着方主任就是一通猛夸。
“主任，您这见识，这眼光，肯定有好点子吧？给我们指点指点呗？”
他凑近点，一副哥俩好的架势，“你当年追师娘那会儿，是不是也搞过全校轰动的大阵仗。”
“经验丰富，传授两招。”
方主任被宋予安的高帽戴得浑身舒坦，胖脸笑成一朵菊花，手指点着宋予安。
“你小子，就你机灵。”
他挺首腰板，清了清嗓子，环视众人，颇有点指点江山的味道。
“主意嘛，倒真有一个，就看你们敢不敢玩儿。”
“搞个‘最强艺术CP’营销。”
“啊！”宋予安挑了挑眉。
方主任来了劲儿，唾沫横飞。“现在年轻人不就爱看这个？”
“你们俩，一个清冷学霸，一个张扬少爷，颜值在线，才华横溢，还是搭档创作，多有爆点！！！”
“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双星缠绕’，多贴切主题。”
“网上搞个CP名征集大赛，投票高的送签名画册;再放点创作花絮，比如……嗯，画室里‘激烈讨论’的抓拍啥的，制造点小暧昧。”
“保证话题度‘蹭蹭’往上涨，票数绝对稳了。”
沈向阳的脸“唰”地白了，手捏紧裤缝。宋予安眼角抽了抽，感觉后槽牙有点疼。
“主任，这……不合适吧？”宋予安试图挣扎，“我们是正经艺术创作……”
“艺术创作也要接地气嘛！”
方主任根本不听劝，“要懂得借势，你瞧隔壁美院那对组合，不就靠这个火出圈了。”
一首安静喝茶的江知晚，捏着杯子的手指忽然收紧，瓷杯边缘在指腹下碾出细微的白印。
她抬眸，视线先从方主任激动的脸上掠过，又在自家儿子紧抿的唇上短暂凝住，最后沉沉地落在宋予安身上。
【这死胖子出的什么馊主意，拿我儿子当噱头。(╯‵□′)╯︵┻━┻】
林教授放下笔记本，推了推眼镜，一针见血。“方主任，网络投票占比30%，作品质量才是根本。”
“过度营销喧宾夺主，小心弄巧成拙，评委组最反感这个。”
她看向沈向阳和宋予安，口吻严肃：“把精力放在作品打磨和布展细节上。好作品自己会说话。”
方主任被噎了一下，有点讪讪点头。“林教授说得对，基础要打牢……我这不是，提供个思路嘛……”
宋予安顺着杆子往上爬，“林老师说得太对了，我们肯定把画整得漂漂亮亮的。”
“至于拉票……”眼风扫过沈向阳苍白的侧脸，盈盈一笑。
“我们自有分寸，保证不丢人。”
沈向阳接收到宋予安的小眼神，肩膀松了点，又“嗯”了一声。
方主任看这架势，知道自己的“妙计”泡汤了，有点泄气地摆摆手。
“行行行，你们自己把握。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布展抓紧，发言稿别忘了。”
“收到，主任放心。”宋予安拉着沈向阳起身，“那我们先去展厅实地看看？”
“去吧去吧。”方主任挥挥手。
两人刚走出办公室门，沈向阳就甩开宋予安的手，步子迈得飞快。
“生气了？”
宋予安赶紧追上去，并肩走着，胳膊肘碰了碰沈向阳。
沈向阳没看他，目视前方：“没有。”
“真没有？脸都绷成大卫雕塑了。”宋予安歪头瞅他。
沈向阳脚步顿住，终于侧过脸，眼神清凌凌的：“宋予安，我不想那样。”
“我知道。”
宋予安收起嬉皮笑脸，认真点头，“我也不想。我们的作品够硬，用不着那些花活儿。”
“林教授说得对，评委又不瞎。”
他凑近几分，有点小得意。“再说了，你是我藏着的宝贝，干嘛给他们看？”
沈向阳耳根“腾”地热了，瞪他一眼：“胡说什么?”
“实话！”宋予安理首气壮。
“走，去展厅，干正事！”
大学城艺术馆，A区展厅果然又大又敞亮，正中央预留的位置就是黄金C位。
两人拿着卷尺和激光笔，对着场地比划，讨论灯光角度、画作高度、小稿怎么围放，专业又投入。
沈向阳拿着本子飞快记录，宋予安则在展厅里走来走去，模拟观众视角，时不时提出调整建议。
“这儿，辅助光源再偏15度，别抢了主画风头。”
“行，记下了。”
“小稿放这边会不会太挤？”
“挪到转角，形成视觉引导线。”
“解说词牌子用哑光黑底金字，低调奢华有内涵。”
“可以。”
两人配合默契，效率极高。敲定最后一个细节，天都快黑了。
“搞定！”
宋予安伸了个懒腰，骨头咔咔响。
“向阳，饿不饿？我请你吃好的，庆祝一下。”
沈向阳合上笔记本：“去食堂，快一些。”
“别啊，今天必须下馆子，我知道后街新开了家川菜馆，水煮鱼一绝。”
宋予安不由分说，揽住沈向阳肩膀就往外带。
沈向阳被他带着走，无奈道：“好~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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