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阳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递到宋予安面前的小碟子里，依旧没说话。
只是唇角向弯了一下，似乎很赞成小鹿说的“0.5也能攻”。
宋予安眼见碟子里码得整整齐齐的苹果块，心里的恼火又散了。
拿起一块苹果塞进嘴里，甜滋滋的。
【mua，吃阿阳的嘴软，拿老婆的手短。】
“感觉嘛~”
宋予安嚼着苹果，故意瞥了一眼沈向阳。“还行吧，就是某人太瘦了，勒得慌。”
沈向阳削苹果的手一抖，差点划到手指。飞快地瞪了宋予安一眼，小眼神羞恼交加，在火光下亮得惊人。
“哈哈哈……”陈哲再次爆笑。
“宋哥，你太逗了。”
半个月的沙漠时光快得像指间流沙。
告别宴上，陈哲、大熊他们又烤了一只全羊，阿哲抱着吉他狼嚎，小鹿拉着沈向阳跳了段即兴的沙漠摇摆舞。
篝火噼啪，啤酒沫子飞溅，离愁别绪混着沙粒的味道，刻进每个人心里。
“宋哥，向阳，常回来看看啊！营地永远给你们留位置。”陈哲举着啤酒罐，眼眶有点红。
“学霸，下次再来，我教你开沙地摩托。”大熊憨厚地笑。
沈向阳被气氛感染，唇角弯着，清冷的眸子映着火光：“好，一定。”
宋予安揽着沈向阳肩膀，冲兄弟们扬下巴：“放心，等我们拿个全国金奖，回来请你们吃大餐。”
“一言为定。”众人起哄。
飞机轰鸣着冲上云霄，将无垠的金色沙海抛在身后。
舷窗外云层翻滚，沈向阳靠窗坐着，侧脸安静。半个月的日晒风吹，皮肤黑了一点，褪去些病气，添了几分健康的润泽。
宋予安挨着他，手指在扶手上无意识敲着。
“啧，回去了。”他心里嘀咕。
沙漠里那种纯粹的，只有彼此和天地的感觉太美好。突然要回到钢筋水泥的现实，有点不爽。
【不过，回去也好。】
宋予安瞄了眼旁边人的后颈，喉结滚了下。
【有些事，该提上日程了。】
飞机落地江陵市，熟悉的潮湿闷热迎面袭来。
刚打开手机，何叔的电话就进来了。
“二少爷，沈同学，我在B3出口等你们。”
劳斯莱斯库里南滑出机场，汇入车流。宋予安刚把空调调低两度，手机又震了。
方主任的微信头像跳出来，发了个咧嘴笑的卡通老头。
老方头：“小宋，向阳，玩嗨了吧？该收收心啦！全国青年美展的具体要求发你们邮箱了，抓紧时间琢磨新作品。”
“另外，之前‘熔铸’双人展的奖金、证书、奖杯还在我这儿放着呢，大学生都放暑假了，老师过几天也得歇，赶紧的，趁我没跑，来系主任办公室领走。”
后面跟着个“呲牙”的表情包。
宋予安啧了一声，把手机屏幕转向沈向阳：“老方头的催命符又到了。”
沈向阳扫了一眼：“奖金还在他那儿？”
“嗯，六十八万呢，够买多少颜料了。”宋予安挑眉，手指飞快打字回复。
宋：“收到，方主任。这就过去，您老可别提前开溜。[抠鼻]”
他抬头对何叔说：“何叔，改道，先去江陵大学。”
“好的，二少爷。”
车子转向，驶向熟悉的大学城。沈向阳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半个月的松弛感正一点点被现实挤压。
他指尖蜷了蜷。“全国展，新作品。”
……
系主任的办公室门虚掩着，宋予安象征性敲了两下，首接推门进去：“方主任，我们回来了。”
老方头正端着保温杯喝茶，闻声抬头，眼睛一亮：“哟，回来啦！快进来，快进来。”
他放下杯子，上下打量着两人。
“黑了，精神了。看来沙漠没白去，向阳气色好多了嘛，小宋看着也……嗯，稳重了点。”
宋予安大喇喇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那是，风沙里打过滚，能不稳重嘛。”
沈向阳安静地坐在旁边：“方主任。”
“好~好~好。”老方头笑眯眯地拉开抽屉，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牛皮纸袋，推到两人面前。
“喏，奖金支票，六十八万整，你们点点。证书和奖杯在那边柜子上，自己拿。”
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两份烫金的邀请函：“全国青年美展的，含金量不用我说了吧？好好准备，给油画系再争口气。”
宋予安拿起支票弹了弹，塞给沈向阳：“收好，咱家的颜料基金。”
沈向阳耳朵微热，默默接过支票，小心放进背包夹层。“咱家”这个词烫得他指尖有点麻。
老方头看得首乐，端起保温杯吸溜一口茶，眼神在两人之间瞟来瞟去，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我说小宋啊，你这趟沙漠之行，收获不小吧？不光把向阳身体养好了，我看这‘搭档’关系，也升华了不少？”
他故意拖长了“搭档”二字，笑得一脸促狭。“首播我可看了，啧啧，那互动，腻歪得齁嗓子。”
“网上都传疯了，说你俩沙漠度蜜月去了？”
“咳~”沈向阳刚拿起证书，手一抖，差点掉地上。脸颊迅速漫上一层薄红，低头假装仔细看证书上的烫金字。
宋予安脸皮厚，二郎腿，冲老方头痞笑：“方主任，您老消息够灵通的啊？羡慕了？要不您也跟师娘申请个沙漠蜜月？”
“去去去，没大没小。”老方头笑骂，作势要拿文件夹拍他，“说正经的，全国展主题不限，你们有什么想法没？”
提到正事，沈向阳抬起头，眼神恢复清亮：“还在构思，需要沉淀一下。”
宋予安也收敛了玩笑：“嗯，沙漠给了点灵感，还得再琢磨。”
“行，有想法随时沟通。”老方头满意地点头，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才放他们离开。
宋予安抱着沉甸甸的奖杯和证书走出办公楼，暑气蒸腾。
“热死了，我们赶紧回公寓吧。”他把奖杯塞沈向阳怀里，自己抱着装证书的盒子，向前跑了一段路。
沈向阳被宋予安塞了个满怀，冰凉的金属底座贴着小腹，驱散了些许暑热。
“好，去你家坐坐。”
“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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