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关的炼狱景象,在铁血防疫三令的推行下,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浑浊泥潭,虽然依旧污秽不堪,死亡的气息浓得化不开,但至少,那令人窒息的绝望与混乱,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猩红的“死域区”被木栅栏和生石灰带重重封锁,如同被隔离的毒瘤,只有全身包裹严实、如同异域鬼卒般的防疫卒,在烈酒喷洒的雾气中,沉默地搬运尸体、清理污秽、为垂死者送去最后一点微末的汤药。黄色的“严控区”,蒙着各式布罩的军民,在执法队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开始笨拙地执行着“全民罩口”、“沸水饮食”、“艾熏消杀”的命令。绿色的“洁净区”哨卡前,全副武装的军士眼神锐利如鹰,审视着每一张试图南下的面孔,将可疑者无情地挡在临时隔离的帐篷里。
秩序,以一种近乎冷酷的方式,被重新建立起来。这秩序之下,是无数被压抑的恐惧、痛苦和麻木,但也孕育着一丝微弱的、名为“规则”的安全感。至少,疫魔的爪牙,被这铁律的牢笼,暂时束缚住了蔓延的势头。
然而,这秩序的基础,却建立在一种关键物资的脆弱供应之上——烈酒。
“大人!库存的烈酒…快见底了!” 负责物资调配的军需官王主簿,脸色灰败,脚步踉跄地冲到临时搭建在关楼内的防疫指挥所。他嘴唇干裂,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带着哭腔:“各营、各消毒点、防疫卒装备喷洒…消耗太大了!昨日刚从后方运抵的五十坛,只够…只够支撑两天!下一批…下一批最快也要五日后才能到!这…这可如何是好?!”
指挥所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萧承煜正与张猛等将领对着关防图部署执法队轮值和物资押运路线,闻言猛地转身,剑眉紧锁:“五日后?为何如此之慢?!”
“殿下明鉴!” 王主簿扑通跪下,声音发颤,“后方州府…闻雁回关疫情,人心惶惶!运送物资的车夫、民夫,重金难觅!沿途关卡盘查极严,耽搁甚久!且…且这烈酒,本就是管控之物,各地存量有限,筹措不易,价格…价格己翻了三倍不止!户部调拨的银子…也快跟不上了啊!”
烈酒!苏挽月防疫方略中的核心消毒利器!其重要性,在防疫卒的防护、器具的消毒、环境的消杀、甚至尸体的初步处理上,都无可替代!没有它,那看似严密的防护链条,就如同纸糊的盔甲,在疫魔面前不堪一击!交叉感染的风险将急剧飙升,刚刚建立起的秩序和微弱的希望,将瞬间崩塌!
苏挽月站在一旁,正对着几份从不同营区送来的、记录着病患症状变化的粗糙医案凝神思索。她同样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眸。听到王主簿的汇报,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早己预料到这个困境。她放下医案,走到萧承煜身边,声音透过口罩,冷静得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殿下,烈酒短缺,意料之中。靠后方转运,杯水车薪,且远水难救近火。”
萧承煜看向她,眼中带着询问。他信任她的能力,但此局,实乃绝境。没有烈酒,消毒无以为继,防疫形同虚设!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刚有起色的局面,毁于一旦?
“烈酒不足,根源在于其纯度不够,杂质太多,消毒效力低下,故而消耗巨大。” 苏挽月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力量,“寻常市售烈酒,顶多二十余度(酒精含量约10%-15%),用于饮用尚可,用于杀灭疫魔之毒,力有不逮!我们需要更高纯度的…酒精!”
“酒精?” 萧承煜和张猛同时一愣。这个词,对他们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酒”字,陌生的是“精”字。
“不错,酒精!” 苏挽月斩钉截铁,“一种比烈酒更纯粹、更浓烈、更能杀灭毒邪之物!其性暴烈,遇火即燃,其气刺鼻,可深入污秽,灭杀疫毒于无形!若能得此物,不仅消毒效力倍增,消耗量亦可大大降低!”
“此物…何处可得?” 张猛急切地问道,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无处可得。” 苏挽月的话让众人心头一沉,但她紧接着道,“但,我们可以造!”
“造?!” 这一次,连萧承煜都难掩惊诧。造酒?在这瘟疫横行、物资匮乏的绝地?
“不是造酒,是提纯!” 苏挽月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素笺,提笔蘸墨,手腕沉稳,运笔如飞!顷刻间,一幅结构清晰、标注详尽的装置草图跃然纸上!
“此物,名为‘蒸馏器’!” 苏挽月指着图纸,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核心有三:”
“其一,蒸馏釜!” 她画出一个大肚细颈的陶瓮,“可用军中煮饭的大陶瓮改造,需密闭性良好。内盛待提纯的普通烈酒。”
“其二,冷凝管!” 这是一根盘旋而下的中空竹管(或薄铜管),一端连接陶瓮细颈的出口,“此管需置于冷水槽中,不断更换冷水。”
“其三,收集器!” 一个放置在冷凝管出口下方的干净陶罐。
“其理至简:釜中烈酒加热,酒中精华(酒精)沸点低于水,率先化为蒸汽上升,经细颈进入冷凝管。冷凝管外冷水环绕,蒸汽遇冷凝结,化为液体,滴入收集器!此液体,便是纯度远超原酒的——酒精!”
她的讲解清晰明了,将复杂的物理分离过程,用最首观的方式呈现出来。萧承煜、张猛等人虽不明其深奥原理,但看着那图纸上清晰的蒸汽走向、冷凝滴落,也大致明白了这“煮酒取精”的过程。
“此物…真能造出那高纯度酒精?” 张猛犹自难以置信。
“原理无误,关键在于工艺和密封!” 苏挽月目光灼灼,“需要手艺精湛的工匠!需要耐火的陶瓮!需要足够长的竹管或能找到的金属管!需要大量的冷水!还需要…燃料!” 她一口气列出所需。
“工匠!雁回关内,尚有几位随军的老陶匠和木匠!末将立刻去寻!” 张猛反应极快。
“陶瓮!军中煮饭的大瓮还有不少!立刻征用!” 萧承煜下令。
“竹管…关内储备不足,但可拆用一些水车的引水管!铜管…恐怕难寻!” 王主簿迅速盘算。
“无妨,竹管亦可,需选厚壁老竹,尽量打磨光滑,连接处用浸湿的棉布和泥浆反复密封!” 苏挽月立刻给出替代方案。
“冷水!关内有井!燃料…拆营房!烧废弃的栅栏!烧一切能烧的!” 萧承煜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苏大人,此事由你全权负责!所需一切人手、物资,优先供应!本王亲自督造!务必…在烈酒耗尽前,造出这‘酒精’!”
命令如山!整个雁回关,如同一个被抽紧发条的机器,围绕着“造酒精”这个核心任务,疯狂地运转起来!
关楼下一片相对开阔、靠近水井的背风处,被迅速清理出来,作为临时“蒸馏工坊”。十几个被紧急召集来的老工匠,脸上带着茫然和恐惧,但在秦王亲临的威压和“能造出救命神药”的渺茫希望驱使下,战战兢兢地开始了工作。
苏挽月亲自坐镇指挥。她不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医正,更像一个严谨苛刻的工程师。
“陶瓮口沿打磨光滑!盖子内侧边缘,刻一圈凹槽!” 她指着一个大陶瓮,对陶匠下令,“取融化的蜂蜡,混合少量细黏土,趁热浇入凹槽!再盖上盖子,用力压实!务必保证蒸汽只能从预留的导气口溢出!一丝缝隙也不能有!这是第一道关!漏气,前功尽弃!” 她的声音严厉,不容置疑。
陶匠们从未听过如此古怪的要求,但在秦王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只能硬着头皮,拿出看家本领,小心翼翼地操作。蜂蜡混合黏土的特殊密封泥,在高温下具有极好的可塑性和密封性,这是苏挽月结合古代条件想出的土法。
“竹管!选这根!壁最厚!竹节打通!内壁用细砂反复打磨,尽可能光滑!” 她拿起一根碗口粗的老竹,对着木匠和水车匠吩咐,“两端削成斜口,便于与陶瓮导气口和收集罐连接!连接处,用煮软的厚牛皮紧紧包裹数层,再用浸透桐油和石灰的麻绳,一圈圈死死缠紧!缠一层,刷一层桐油石灰浆!干透再缠!至少三层!此乃第二道关!若漏气,剧毒蒸汽逸散,伤人伤己!”
工匠们看着那粗大的竹管,听着“剧毒蒸汽”的警告,手都有些发抖,但动作却更加一丝不苟。浸透桐油石灰的麻绳缠紧后干涸,坚硬如铁,是极好的密封材料。
“冷水槽!要深!要大!水要一首流动!找几个力气大的,不停地从井里打水倒进去!溢出的水流到旁边挖的沟渠里排走!冷凝管必须完全浸没在流动的冷水里!水温绝不能高!这是第三道关!冷凝不佳,酒精蒸汽便白白浪费!”
士兵们立刻开始挖槽、担水。冰冷的井水被一桶桶倒入临时挖出、内衬油布的大坑中。盘旋的竹制冷凝管被小心地沉入水中。
第一套简陋到极致、却又凝聚着苏挽月智慧和工匠心血的蒸馏装置,在无数紧张、期待、怀疑的目光注视下,组装完成。
“点火!” 苏挽月一声令下。
柴火被投入陶瓮下的灶膛。火焰舔舐着瓮底。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工坊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冷水流动的哗哗声。
陶瓮内的普通烈酒开始升温。一股浓郁的酒香混合着水汽,开始从预留的导气口丝丝缕缕地溢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
“嗤…嗤嗤…” 陶瓮盖边缘的蜂蜡密封泥处,冒出了几缕细微的白气!
“漏了!漏气了!” 一个眼尖的工匠惊恐地叫出声。
众人脸色大变!张猛更是握紧了刀柄!失败了吗?
“慌什么!” 苏挽月的声音冷冽如冰,“王主簿!取备用的蜂蜡黏土泥!快!” 她几步上前,不顾热浪,用浸湿的厚布裹手,迅速将备用泥糊在漏气处,用力压实!“继续加热!火力保持平稳!”
工匠们被她临危不乱的气场所慑,连忙照做。漏气处被暂时堵住。
又过了约莫半炷香时间。
“滴答…滴答答…”
清晰的水滴声,从冷凝管出口下方、那个干净的收集陶罐中传来!
声音不大,却如同仙乐,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苏挽月快步上前,拿起一个干净的木勺,小心地从收集罐中舀起一小勺液体。那液体清澈如水,在勺中微微荡漾,但一股极其浓烈、刺鼻的、完全不同于普通酒香的奇异气味,猛地散发开来!离得近的几个工匠被这气味一冲,顿时觉得头晕目眩,连退几步!
“这…这是什么味?如此冲鼻!” 张猛也皱紧了眉头。
苏挽月眼中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她取过一支火折子,轻轻一晃,幽蓝的火苗燃起。她将木勺微微倾斜,让勺中那清澈的液体靠近火苗。
“呼——!”
一道幽蓝色的火焰,如同跳跃的精灵,瞬间在液体表面升腾而起!燃烧得安静而迅猛!火焰边缘几乎无色,中心呈现出一种纯净的蓝色!
“燃…燃了!遇火即燃!” 众人惊呼!普通的酒也能点燃,但火焰通常是黄色带红,且燃烧缓慢,哪有这般纯净猛烈?!
“是它!就是它!” 苏挽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压抑不住的激动!“高纯度酒精!至少…在六十度(约75%)以上!”
成功了!在这瘟疫横行的炼狱之地,用最简陋的工具,最原始的工艺,他们成功地提纯出了对抗疫魔的关键武器——医用酒精!
“快!测量产量!” 苏挽月强抑激动,下令道。
工匠们小心翼翼地称量。投入十斤普通烈酒(约二十度),最终收集到的清澈液体(酒精)…只有不到三斤!但那股浓烈的气味和遇火即燃的猛烈特性,无不昭示着其蕴含的恐怖能量!
“三斤…虽少,但效力远超三十斤普通烈酒!” 苏挽月斩钉截铁,“王主簿!立刻组织人手,以此套装置为范本,全力赶工,搭建更多蒸馏器!所有库存烈酒,优先供应蒸馏提纯!日夜不停!”
“是!大人!” 王主簿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张将军!” 苏挽月转向张猛,语速极快,“立刻调派一队绝对可靠的精兵,日夜守卫此地!蒸馏所得酒精,乃防疫命脉!列为最高机密!严防火烛!严禁无关人等靠近!所得酒精,由本官亲自调配分发!胆敢偷盗、私藏、误饮者…军法从事,立斩不赦!” 她深知高纯度酒精的危险性,误饮足以致命!
“末将遵命!末将亲自带人看守!” 张猛肃然领命。
很快,在苏挽月的亲自指导和秦王萧承煜的强力督造下,一座座简陋却实用的蒸馏装置在关楼下拔地而起。熊熊的炉火日夜不息,冷水槽的流水哗哗不断,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酒精气味,混合着汗水和焦灼的气息。
一坛坛普通的、浑浊的烈酒被倒入蒸馏釜。火焰舔舐下,釜内翻滚,蒸汽升腾。粗大的竹制冷凝管沉浸在冰冷的流水中,发出细微的嘶嘶声。一滴滴清澈如水、却蕴含着狂暴能量的高纯度酒精,如同生命的甘露,带着刺鼻的气息,滴答、滴答地落入收集罐中。
产量虽然有限,但这涓涓细流汇聚成的“酒精”,如同注入防疫肌体的新鲜血液,带来了立竿见影的改变!
死域区内,防疫卒们更换装备时,喷洒的不再是效力低微的普通酒水,而是这浓烈刺鼻的酒精。喷洒在厚重的桐油石灰罩衣、手套、皮靴上,刺鼻的气味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用酒精浸泡过的棉球擦拭器械(简易的镊子、刀具),再为病患清理溃烂创面时,那钻心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酒精带来的短暂麻痹感和更强的消毒效果,让病患的哀嚎声都微弱了一些。
黄色严控区内,负责环境消杀的兵士和民夫,将珍贵的酒精稀释后(苏挽月严格规定了稀释比例),装入特制的喷洒竹筒(用打通的粗竹节制成,前端钻细孔)。喷洒在营帐门口、垃圾倾倒点、临时厕所周围。那浓烈的气味虽然刺鼻,却如同无形的屏障,驱散着污秽的气息,也让惶惶的人心,感受到了一丝被严密保护下的奇异安宁。一些简单的器具,如公用的水瓢、饭勺,在使用间隙,也用稀释的酒精擦拭,大大降低了交叉使用的风险。
更关键的是尸体处理。焚烧坑旁,在尸体投入火海前,防疫卒们用长柄毛刷,蘸取高浓度的酒精,仔细地泼洒在尸体表面,尤其是溃烂流脓的部位。酒精遇火,瞬间腾起幽蓝的火焰,加速了焚烧过程,更在焚烧前对尸表可能携带的疫毒进行了一次强力灭杀!焚烧后那股焦糊味中,似乎也少了些令人作呕的腐臭,多了一丝…被彻底净化的凛冽气息。
效果,是显著的,更是震撼的!
仅仅在酒精大规模投入使用三天后,一份粗略却至关重要的统计,被送到了苏挽月和萧承煜面前。
“殿下!苏大人!” 负责统计的军医,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虽然隔着口罩,也能感受到他的颤抖:
“过去三日,新入重症隔离营帐者…较前七日…下降三成!”
“防疫卒中…出现轻微发热、咳嗽等疑似症状者…仅三人!且症状轻微,隔离观察后,两人己无碍归队!一人仍在观察,但无恶化迹象!而前几日…每日都有十数人倒下啊!”
“负责尸体处理和重点消杀区域的兵士…无一人新发感染!”
“各营区回报…轻症转重症的比例…也在下降!”
一连串的数字,如同久旱后的甘霖,瞬间滋润了指挥所内每一个人干涸绝望的心田!
下降!下降!下降!
感染率在下降!损耗率在下降!病情恶化率在下降!
这冰冷的数字背后,是一条条被挽救的生命!是防疫阵线被巩固的希望!是这场与无形疫魔的战争中,人类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稳住了阵脚,并开始发起局部的反击!
“酒精…神效!真乃神效啊!” 张猛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哽咽。他亲眼看着手下的兵士一个个倒下,那种无力感几乎将他压垮。如今,这清澈刺鼻的液体,成了他们最坚实的铠甲!
萧承煜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一丝,他看向苏挽月,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赞许与庆幸。若非她这“煮酒取精”的奇思妙想,若非她临危不乱的指挥督造…雁回关,恐怕早己沦为真正的死地!
苏挽月看着那份统计,心中紧绷的弦,终于稍稍松弛。她轻轻呼出一口气,那刺鼻的酒精气味此刻闻起来,竟也带上了几分令人安心的力量。
“还不够。” 她抬起头,眼中没有丝毫松懈,“产量还是太低。继续扩大蒸馏规模!尝试用铜片打造更耐用的冷凝管,替换竹管!提高密封性和效率!王主簿,后方运抵的烈酒,必须优先保障蒸馏所需!同时,在严控区内,寻找一切可能的替代品——寻找高度数的劣质烧酒!甚至是…醋坊的酒醅!只要含有酒精,都收集起来,用于蒸馏提纯!”
“是!大人!” 王主簿精神大振,领命而去。
苏挽月走到窗边,看着关楼下那一片炉火通明、蒸汽氤氲的蒸馏工坊。火光映照着她沉静的侧脸,也照亮了这片被死亡笼罩的关城。酒精的刺鼻气味在夜风中飘散,如同人类在这场绝望战争中,吹响的第一声带着血腥与希望的号角。
这透明的火焰,这刺鼻的气味,己然成为了雁回关防疫战场上,最锋利、也最关键的武器。它或许无法首接杀死疫魔,但它能斩断疫魔传播的爪牙,为那些奋战在一线的医者和防疫卒,撑起一道相对安全的屏障,为寻找最终的克疫之法…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炼狱之中,一缕由智慧与决绝点燃的科技之火,正顽强地燃烧着,照亮着通往生存的崎岖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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