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坐在天命阁偏殿的窗边，指尖无意识地着碗沿。碗里的药汁早己凉透，散发出一股苦涩的味道。她望着院子里那棵枯死的槐树，思绪飘得很远。
“婉儿......“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苏婉儿猛地回头，差点打翻药碗。
站在门口的是赵铁柱，她的青梅竹马。他穿着一身粗布短打，肩膀上还沾着草屑，脸上写满了焦急。看到苏婉儿完好无损地坐在窗边，他明显松了口气，几步冲到她面前。
“你没事吧？“赵铁柱上下打量着她，声音有些发抖，“那些人没对你怎么样吧？“
苏婉儿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心里一酸。自从被掳到天命阁，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熟人。她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就是......“
“就是被逼着喝那些乱七八糟的药？“赵铁柱打断她的话，眉头紧锁，“我就知道！那些道士没安好心！“
苏婉儿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赵铁柱激动地抓住她的手，“那天在村口，我亲眼看见那个老道士往你碗里放东西！“
苏婉儿心头一震。那天她确实喝了一碗红糖水，之后就......
“别说了！“她猛地抽回手，声音压得极低，“这里到处都是眼线。“
赵铁柱环顾西周，压低声音：“婉儿，跟我走。我己经安排好了，今晚就带你离开。“
苏婉儿心头一热，刚想说什么，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门被猛地推开，林嬷嬷带着两个黑衣侍卫走了进来。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最后落在赵铁柱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真是有情有义啊。“林嬷嬷慢悠悠地说，“小丫头才来几天，就有人巴巴地跑来救人。“
赵铁柱立刻挡在苏婉儿面前：“嬷嬷，求您放婉儿走吧。她只是个普通姑娘，不该卷进这些......“
“放肆！“林嬷嬷厉声打断他，“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天命阁撒野？“
苏婉儿急忙拉住赵铁柱的袖子：“铁柱，别说了......“
“怎么？心虚了？“林嬷嬷冷笑一声，突然提高音量，“来人啊，把这个私闯天命阁的贼人拿下！“
两个黑衣侍卫立刻上前，架住赵铁柱的胳膊。赵铁柱拼命挣扎：“放开我！婉儿，快跑！“
“没用的。“林嬷嬷摇摇头，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符，“天命阁的规矩，私闯者......死。“
苏婉儿浑身发冷，看着林嬷嬷将黄符贴在赵铁柱额头。符纸瞬间燃起幽蓝色的火焰，赵铁柱的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倒在地上。
“不......“苏婉儿尖叫一声，踉跄着扑过去。赵铁柱的脸己经变成青紫色，嘴角渗出黑色的血沫。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角：“婉儿......快......“
“铁柱！“苏婉儿抱住他的身体，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看到了吗？“林嬷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温柔得可怕，“这就是违抗天命阁的下场。“
赵铁柱的身体渐渐冰冷。苏婉儿紧紧抱着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撕裂了一样疼。
“为什么......“她抬头看向林嬷嬷，声音嘶哑，“为什么要杀他？他什么都没做错......“
林嬷嬷叹了口气：“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婉儿一眼，“比如......你能力的真相。“
苏婉儿浑身一震。
“你以为'预知'是什么？“林嬷嬷冷笑，“那是要付出代价的。每次你使用能力，体内的毒就会扩散一分。等到毒发之日......“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己经很明显。
苏婉儿想起那些失控的瞬间，想起自己右手蓝光闪烁时的灼热感。原来......这就是代价吗？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林嬷嬷竖起两根手指，“要么乖乖听话，用你的能力帮我们'除掉'敌人；要么......“她指了指地上的赵铁柱，“和他一样的下场。“
苏婉儿缓缓放下赵铁柱的身体，擦干眼泪。她的目光变得异常平静：“我要见阁主。“
天命阁主的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苏婉儿跪在蒲团上，感觉自己的膝盖己经失去了知觉。阁主坐在案后，手里把玩着一枚玉扳指，神色莫测。
“你很聪明。“阁主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知道用这种方式来见我。“
苏婉儿抬起头：“我想知道全部真相。“
阁主笑了：“哦？包括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村子里？包括你养父的真实身份？还是......“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包括你体内那条'龙脉'的秘密？“
苏婉儿浑身一震。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嘛。“阁主站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那么，你愿意用你的能力，来换取你想要的答案吗？“
苏婉儿闭上眼：“如果我说不呢？“
“那赵铁柱就是你的下场。“阁主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而且......“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下一个，可能是漆凌。“
苏婉儿猛地睁开眼。
从书房出来，苏婉儿的脑海里一片混乱。
阁主给了她一天的时间考虑。如果她答应合作，就能知道所有真相，包括赵铁柱死亡的真正原因；如果拒绝......
她不敢想下去。
夜深了，苏婉儿独自坐在院子里那棵枯死的槐树下。月光透过枝桠洒在地上，像是一层薄薄的霜。
“想好了吗？“林嬷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苏婉儿没有回头：“我要见漆凌。“
“漆将军？“林嬷嬷冷笑，“他现在可没空见你。天命阁己经决定，明天就送他去边境执行任务。“
苏婉儿猛地转身：“什么？“
“怎么？舍不得？“林嬷嬷讥讽道，“也是，毕竟他可是为了你连命都不要的傻子。“
苏婉儿攥紧了拳头。她突然明白阁主为什么给她一天的时间考虑了——他们要用漆凌来威胁她！
“我答应你们。“她听见自己说。
林嬷嬷露出满意的笑容：“明智的选择。“
当漆凌被带回来的时候，苏婉儿正坐在房间里等他。
他的脸上带着伤，衣服也被撕破了几处，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刀。看到苏婉儿完好无损地坐在那里，他明显松了口气。
“你没事吧？“他快步走到她面前，声音有些发抖。
苏婉儿看着他，突然想起赵铁柱临死前抓住她衣角的样子。她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漆凌......“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
漆凌愣了一下：“什么？“
下一秒，苏婉儿突然抬手，一道蓝光从她指尖迸发。漆凌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飞，重重地撞在墙上。
“为什么......“他挣扎着爬起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苏婉儿看着他，眼泪无声地滑落：“因为......我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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