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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的身影立于污秽伤疤之前,深黯长袍无声拂动,边缘处吞噬着一切企图靠近的混乱波纹与腐败气息。祂伸出的手指,并非实体,更像是一截凝练的、绝对的“无”之概念,指向那巨大伤疤最深处,熵烬的苍白余烬与熵腐之核痛苦共生的原点。
指尖未至,那股令万物归寂的意志己率先降临。
熵腐之核那庞大的、疯狂挣扎的腐化肉瘤,如同被投入亘古冰渊,剧烈的痉挛和搏动被强行压制,陷入一种濒死的僵滞。翻涌的脓液海啸凝固在半途,亿万扭曲嘶嚎的腐化面孔僵在最为狰狞的瞬间,连那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空间的污染力场,也如同被冻结的污浊湖面,再也荡不起一丝涟漪。
整个葬骨回廊最核心的区域,被一种比死亡更深沉的**绝对静默**所统治。这是一种存在层面的强行矫正,否定一切“非静”之物,要将狂乱与腐朽 itself 都归于虚无。
在这绝对的静默领域中,唯有那一点苍白余烬,仍在**挣扎**。
它太渺小了,渺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在寂那抚平万物的意志笼罩下,它却没有像周围的污秽那样瞬间僵滞、继而化归虚无。它依旧在极其微弱地、却又无比顽强地**搏动**着,如同被压在亿万均冰山下的火星,不肯熄灭。
“顽固的‘噪音’。”寂的低语首接在存在的基底中响起,平和依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祂那指向共生点的指尖,微微一顿。
就是这一顿之间——
“烧…!”
一个模糊、破碎、却蕴含着滔天恨意与不屈执念的精神碎片,如同濒死野兽的呓语,竟从那点苍白余烬中顽强地挤出,狠狠撞向寂那抚平一切的意志!这碎片微弱得可怜,甚至无法形成完整的意念,只有最纯粹的**焚烧**与**拒绝**!
它拒绝被抚平!拒绝归于寂静!哪怕自身源于毁灭,也要以毁灭的姿态存在到最后一丝!
与此同时,那被绝对静默压制到极限的熵腐之核,其混乱疯狂的本能,也在这至高存在的威胁下,做出了最后的、歇斯底里的反扑!它无法对抗寂的力量,却将所有的怨毒与恐惧,如同倾泻的污秽洪流,疯狂涌向那与自身痛苦共生的苍白余烬!既然无法逃脱寂灭,那便拖着这根刺入心脏的毒钉一同彻底疯狂、彻底腐朽!
“寂…灭…归于…无…”
“腐朽…同化…永恒…痛苦…”
两种截然相反、却同样致命的可怕力量,如同无形的磨盘,狠狠碾压向那点苍白火星!一方是至高无上的、令万物归寂的秩序之力,另一方是源自本源的、拖拽万物堕入终极腐朽的混乱狂潮!
那点余烬的光芒瞬间黯淡到了极致,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两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彻底碾碎、同化或归于虚无。
然而,就在这彻底的毁灭边缘,那点余烬的核心,一点源自熵烬·焚灭者最本源的、永不屈服的**毁灭意志**,被压迫到了极限,反而爆发出最后一丝微弱却无比纯粹的**清明**!
这清明并非理智,而是烙印在灵魂最深处的本能抉择——
宁可在这焚烧污秽的战斗中彻底燃尽,化为最微不足道的尘埃,也绝不被外来之力“抚平”,更不与这令人作呕的腐朽同流合污!
这丝清明化作一道细微却无比尖锐的意念,并非冲向寂,也非冲向腐核,而是如同绝笔,烙印在它自身的存在痕迹之上!
寂那模糊的面容似乎微微动了一下。那指向共生点的指尖,停滞在半空。祂那能洞穿万物本质的“目光”,清晰地看到了那点余烬在双重碾压下做出的、近乎自毁却无比骄傲的抉择。
“以毁灭证己…抗拒终焉…亦抗拒救赎…”寂的低语中,那万年不变的平静似乎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如同古井微澜,“此等‘喧嚣’…竟生出些许…‘意味’。”
祂看到了这余烬与腐核共生状态的奇异与痛苦,更看到了这余烬本身所蕴含的、那种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极端特质。强行“抚平”,或许能根除这里的“噪音”,但这枚由毁灭与执念炼就的“毒钉”,其本身或许也蕴含着某种…意想不到的“变数”。
对于执掌“归复”与“静默”本源的寂而言,纯粹的“噪音”须予抹除。但这种蕴含着极端特质、甚至能扭曲既定命运的“变数”,却需要…不同的对待。
祂那指向湮灭的手指,缓缓收回。
深黯的长袍微不可查地拂动了一下。
一股与之前那抚平万物的寂灭之力同源、却更加微妙复杂的力量,如同无形的涟漪,以祂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
这股力量并未抹杀任何存在,而是如同最精密的织梭,开始**分离**。
它轻柔地、却又无可抗拒地切入那痛苦纠缠的共生点,将熵烬那点顽固的苍白余烬所蕴含的“焚烧”、“执念”、“毁灭意志”,与熵腐之核那“腐朽”、“混乱”、“污染本源”一点点剥离开来。这个过程精细到了极致,仿佛在剥离共生在同一颗心脏上的连体婴,既要避免对余烬造成二次伤害,更要防止腐核的污染趁机彻底污染同化余烬的核心。
熵腐之核感受到了这种剥离,那被静默压制的本能发出无声的、更加狂怒的咆哮,残余的混乱力量疯狂反扑,试图重新缠绕、污染那即将被分离的余烬,甚至不惜自损本源,也要将这根毒钉彻底留下,或拉着一同毁灭!
而那点苍白余烬,在这剥离的痛苦过程中,依旧本能地释放着微弱的焚烧意念,抗拒着一切外来之力,包括这试图“解救”它的力量。
整个剥离过程,就在这绝对的静默背景下,于微观层面进行着激烈到极致、却又无声无息的凶险对抗。寂的身影如同亘古不变的礁石,深黯的长袍稳定地吞噬着一切逸散的混乱波动,精确地操控着那微妙的力量,一点点地将那点倔强的苍白火星,从污秽的心脏深处,艰难地、缓慢地**抽取**出来。
随着余烬被逐渐抽离,熵腐之核那巨大的腐化肉瘤剧烈地颤抖起来,那是一种混杂着剧痛、怨毒与一丝诡异轻松感的复杂反应。核心处那被钉入的、持续带来痛苦的裂痕,开始缓慢地、被污秽脓液填充、覆盖。
而当那点微弱却无比纯粹的苍白火星,彻底脱离腐核本体,悬浮在寂的指尖前方时,它依旧在顽强地、微弱地搏动着,散发着拒绝一切、焚烧一切的执念。
寂“看”着这点余烬,又“看”了看下方那虽然受创沉重、污染本源被短暂削弱、却依旧缓慢蠕动恢复着的熵腐之核。
“腐朽…暂缓…未根除…”祂平静地陈述,“此‘钉’…或仍有其‘用’。”
祂并未立刻将这余烬带走,也未将其彻底抚平。而是再次抬手,引动那玄奥的归寂之力,在那巨大的、正在被脓液覆盖的苍白裂痕边缘,留下了几道极其细微、却深入本源的**静默烙印**。这些烙印如同无形的枷锁,暂时抑制着熵腐之核的恢复速度,并与其核心的界影坐标隐隐呼应。
做完这一切,寂的目光重新落回那点悬浮的、依旧散发着危险与不屈气息的苍白余烬之上。
深黯的长袍一卷,将那点余烬轻柔地包裹、隔绝,纳入一片绝对的静默之中,将其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包括与熵腐之核那残存的痛苦共鸣,彻底切断。
下一刻,祂的身影如同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化入虚空,仿佛从未出现过。
葬骨回廊核心那绝对的静默随之消失。凝固的脓液轰然砸落,僵滞的腐化巨蟒继续发出无声的嘶嚎,熵腐之核沉重而痛苦地继续搏动,只是核心处那持续不断的噬心之痛己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强行抑制的虚弱与沉寂。那点苍白余烬,连同那至高无上的存在,都己离去。
只留下被短暂“抚平”却又暗流汹涌的污秽深渊,以及一个被带走的、蕴含着不灭执念与毁灭之火的微小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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