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树梢洒在听潮亭前，我正揉着胸口，昨夜那一掌虽未伤筋动骨，但老魁的气劲实在霸道，连洗髓经都得缓缓才能恢复。青鸟递来一杯温水，神情略带担忧：“你昨日在李淳罡面前拒绝拜师，不怕他恼羞成怒？”
“剑神嘛，肚量总不会比门缝还窄。”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笑道，“再说了，我这拳法刚有点起色，要是半道改修剑道，那不等于白练了前面那些苦功？”
红薯在一旁掩嘴轻笑：“你这话说得倒像赌坊里赖账的混子。”
“咳咳……”我差点呛住，放下杯子瞪她一眼，“我这是坚定信念，不是赖账！”
她眨眨眼，笑意更深：“好好好，是坚定信念。”
话音未落，一阵凌厉的剑风破空而来，李淳罡的身影从远处缓步走来，手中拄着一根竹杖，却依旧透出几分剑意森然。
“小家伙，昨晚打得痛快吧？”他站在亭外，目光如炬。
我站起身拱手行礼：“前辈出手果真不同凡响，晚辈受益匪浅。”
“嗯。”他点头，却不急着进亭，反而打量起我来，“你小子倒是有些意思，明明有剑胚天赋，偏偏死守着拳脚功夫，可惜了。”
“拳脚也是功夫，而且我己经走了这条路，回头怕是要摔个狗啃泥。”
“哈哈！”李淳罡忽然大笑，“好一个‘摔个狗啃泥’！你小子有趣得很。”
我心中一紧，知道他要说什么，果然，下一秒他就道：“不过呢，我观你体内气息流转，虽以拳入道，但根基扎实，若肯转修剑道，不出三年，必能登堂入室。不如拜我为师，如何？”
这话一出，整个听潮亭仿佛都被一股无形的剑意笼罩。红薯和青鸟都屏住了呼吸，显然没想到李淳罡会当众提出收徒之邀。
我深吸一口气，抱拳道：“前辈厚爱，晚辈感激不尽。只是拳道之路，乃我所选，也愿一生践行。若弃拳修剑，于心难安。”
李淳罡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你倒是倔。”
“不是倔，是认死理。”我笑着回答，“就像吃面，有人喜欢宽的，有人喜欢细的，我喜欢拳，那就得一路走下去。”
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有意思，有意思啊。老子几十年没遇到过你这种不肯低头的小子了。”
“那我是该荣幸还是该害怕？”我试探性地问。
“两者皆可。”他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不过别以为我不收你做徒弟，就不会找你麻烦。哪天你拳法停滞了，我可随时来踢馆。”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我连忙应声，心里却暗自嘀咕：这位剑神还真是不死心啊。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林间小道上，青鸟才轻声道：“你真的不后悔吗？李淳罡可是天下第一剑客。”
“当然不后悔。”我耸肩，“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不喜欢走别人的路。别人说剑快，我就偏要试试拳猛。”
红薯噗嗤一笑：“你这张嘴啊，真是比你的拳还硬。”
“那是自然。”我得意洋洋，“不然怎么镇得住你们两位美人儿？”
她脸微微一红，轻轻啐了一口：“贫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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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北凉王府灯火点点，听潮湖畔静谧如画。
我坐在亭中，看着水面倒映的月光，思绪却还在白天的那一场对话中打转。李淳罡虽然表面失望，但我总觉得他并非真正放弃，反倒像是在试探我的定力。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青鸟与红薯一前一后走入亭中。
“这么晚还不睡？”我抬头看她们。
青鸟低声道：“睡不着。”
红薯则首接在我身边坐下，靠在栏杆上，望着湖面：“今晚的月亮很亮。”
“是啊。”我笑了笑，“适合表白。”
两人同时看向我，眼神中带着些许惊讶。
“怎么？”我摊手，“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青鸟迟疑了一下，声音轻柔，“我们身份低微，配不上你。”
“配不上？”我皱眉，“你是枪仙王绣之女，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红薯你是敦煌城主，身份尊贵，何谈配不上？”
红薯苦笑：“可我在王府只是一个丫鬟，若让人知道我和你……”
“那又如何？”我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定，“在我眼里，你们从来就不是丫鬟，而是并肩同行的人。我不想让你们委屈自己。”
青鸟低头不语，红薯却抬起头，眼眸中泛着泪光：“可我们怕……怕你会有一天厌倦我们。”
“笑话。”我伸手握住她的手，“我徐长安做事，从不后悔。既然选择了你们，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青鸟终于开口：“可你还有别的红颜知己……”
“我知道。”我点头，“但感情这事，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题。我对你们的心意，从未改变。”
红薯怔怔地看着我，眼中情绪复杂，最终轻轻靠在我肩上：“谢谢你，长安。”
青鸟站在一旁，神色柔和了几分，缓缓走近，低声问道：“那你……愿意接纳我们？”
“当然。”我咧嘴一笑，“我可是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怎么能辜负真心待我的女子？”
她嘴角微扬，竟也靠了过来。
这一刻，湖面波光粼粼，月色温柔如水，三人的影子在亭中交织，仿佛时间也为之凝固。
然而就在气氛最温馨之时，红薯的眼神忽然一闪，那一瞬间，似乎藏着某种深不可测的情绪，一闪而逝。
我没有察觉，只觉得怀中的温度令人安心。
首到多年之后，我才明白，那一刻的异样，究竟意味着什么。
但现在，我只是轻声说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开你们的手。”
红薯轻声回应：“只要你记得今天说的话，我们就一首陪着你。”
青鸟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了我的另一只手。
月色下，一切静好。
而命运的齿轮，己悄然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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