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玄色劲装,滚着暗银色的冰蚕丝边,勾勒出高挑而矫健的身形。
长发束成利落的高马尾,只用一根简单的冰玉簪固定。
她的脸很美,却像这无极冰川的冰峰,棱角分明,带着一股逼人的锐气和…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敌意。
她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瞬间就钉在了主位上那个坐姿随意的少女身上。
殷子情脚步沉稳,一步步踏在光可鉴人的寒玉地面上,声音清脆,却冷得像冰珠子砸落:“殷子情,见过…‘少主’。”
最后那两个字,她咬得极轻,带着一种刻意拉长的、充满玩味和质疑的尾音。
那眼神,更是毫不客气地将殷子遥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仿佛在评估一件…赝品。
厅内一片死寂,只有寒风穿过门缝的呜咽。
殷子遥被这目光看得有点不自在,下意识地挺了挺腰。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少主”一点:
“咳,子情…是吧?远道而来辛苦了。坐?”
她指了指下首空着的客座。
殷子情没有动。她站在原地,唇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那笑意丝毫未达眼底。
“坐就不必了。我此行,非为叙旧。”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清晰地在厅内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
“无极冰川,不可一日无主!家主失踪多年,音讯全无!而少主你…”
她的目光再次锐利地刺向殷子遥,充满了审视与压迫:
“‘历练’多年,杳无音信!如今突然‘归来’,身份不明,行迹成谜!如何能证明你就是我殷家少主殷子遥?如何能担起执掌无极冰川的重任?”
字字如刀,句句诛心!
长老怒喝:“殷子情!你放肆!少主身份岂容你质疑?!”
殷子情看都没看长老,目光死死锁住主位上的少女,步步紧逼:
“证明给我看!证明给所有忠于无极冰川、忠于殷家的人看!若不能…这少主之位,德不配位,理应由能者居之!我殷子情,身为殷家血脉,责无旁贷!”
轰——!
这番话,如同在冰湖里投下了一块巨石!
议事厅内,旁系带来的几个护卫眼神锐利,手己悄然按上了腰间的武器。
主脉的长老和护卫们则个个怒目圆睁,气息翻涌,厅内瞬间剑拔弩张!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风暴的中心——主位上的少女身上。
殷子遥,这位连自己怎么来的都还在努力回想的“少主”,此刻正被一个气势汹汹的“亲戚”指着鼻子质问:
你是谁?你凭什么坐这里?
她感受着西面八方射来的、或质疑或愤怒或期待的目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完了完了!这波大的…好像装过头了!
这剧本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啊?说好的只是当个混吃等死的咸鱼少主呢?怎么还带考“验明正身”的啊?!
她哪有什么证明?她连原主长啥样都不知道!总不能说“我连人带房穿过来的,原主可能被穿没了”吧?
胃里那杯冰露的寒气似乎又翻涌上来,冻得她指尖发麻。
她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眼神锐利如刀的殷子情,再看看旁边气得胡子首抖的白胡子长老……
殷子遥深吸了一口带着雪沫的空气,努力压下心底那点慌乱。
她脸上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没变,甚至还歪了歪头,用一种带着点“你无理取闹”的随意语气,慢悠悠地开口了:
“证明啊…嗯…” 她拖长了调子,仿佛在认真思考一个极其深奥的问题,“子情妹妹,你说得对,是得证明一下。”
她顿了顿,在殷子情冰冷的注视下,忽然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个近乎无赖的笑容:
“可是…我失忆了呀。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要我证明我就是我…这题超纲了,我不会答诶。”
议事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寒气仿佛凝固了。
殷子遥那句轻飘飘的“我失忆了呀”,像一颗滚烫的石头,猛地砸进了议事厅凝固的冰湖里。
“噗嗤——”
不知道是哪个憋不住气的年轻护卫,在死寂中发出了一声极轻、极短促的气音,又立刻死死捂住嘴,脸憋得通红。
白胡子长老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变成了一种极其古怪的、介于震惊和…想笑之间的复杂表情。
他捋胡子的手停在半空,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两下。
其他几位主脉长老和护卫,眼神也齐刷刷地从愤怒转为愕然,再转为一种难以言喻的…茫然。
他们看看主位上那个一脸无辜、摊着手仿佛在说“我也很无奈”的少主,再看看门口那位气势汹汹、刚才还字字铿锵的旁系少主…
这…这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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