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的身体怎么样，可以出院了吧！”
简洁的问诊室内，一个戴着老花眼镜的老医生皱着眉头，眼含探究。
不应该啊，昨天入院的时候还正气亏虚，脉象沉细无力而软，气血不足，脉搏的搏动力量弱到难以探查。
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跟正常人一样，甚至更加有力。
他自认医术精湛，也没有到这么夸张的地步。
说是医学奇迹都不为过，老医生行医大半载，这古怪的场景也是第一次见到。
“不急，换右手，我在看看。”
老医生慢悠悠把脉，他神色肃穆。
“医生，您看，我身体恢复的这么快，一定是您昨天开的药起作用了。”
“或许……吧”
老医生顿了顿，斟酌着用词。
“我看你还不急的出院，留院再观察一天看看。”
可能是回光返照。
若是真如他的猜想，在医院里也能照看一二，好歹在最后的时刻中也有人给收拾。
这小姑娘的事情在这一片都传开了，就是他这个不爱八卦的老头子也有所耳闻。
老医生面容慈爱，语气委婉的建议。
“哎呀，医生我的身体很好的啦，我感觉好太多了，就没有必要折腾了。
您要是担心我的身体，那能不能给我开个证明，我这身体就是饿的太久营养不良，吃点有好东西补一补就好了。”
林漫身体前倾，凑近老医生嘘声说。
这年头想让医生开个证明也很难，大多数就开点红糖，黄豆，这些也是顶顶好的补品了。
“唉，可以，我给你开点好东西，好好的补补。”
老医生伏在桌子上写着医嘱。
“拿好，不要弄丢了，这要是丢了我也没办法给你重新开证明了。”老医生将手里的医嘱对折，仔细的叮嘱，看着林漫认真的塞进衣兜才准许离开。
“医生您忙着，我这就走了。”
林漫穿过廊道，到财务处结算了费用，揣着剩下的钱，脚步轻快。
想到老医生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林漫眉尾挑起三分狡黠，像是藏着什么恶作剧的小秘密。
现在的医疗条件限制，医生只能通过以往的经验来判定，真不是她要搞怪老医生，实在是不好解释。
就让误会这么存在吧，嘿嘿嘿！
这个点是上班高峰期，路上的男男女女脚步匆匆的奔向各自工作单位，不时跟遇见的熟人打着招呼。
林漫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到处瞟，被这种祥和家园的气氛所触动。
“咦？”
在远处一个古旧的巷子口，几名老头老太太挎着篮子，背着背篓，东瞅西看，己经路过那个位置几次，最终才形色镇定的往巷子里走去。
“黑市？”
想到这个年代下的黑色地带，林漫来了点兴趣，远远吊在后面也往巷子内走去。
只看见老头老太太在巷子内七拐八拐，最终在一个院子前停下，跟门前站立的人讲了几句，递出去毛票才得以进入院子。
“果然是黑市，没有人带路还真不好找，难怪能逃过委员会的追捕。”
林漫趴在拐角处，漆黑的眸子看着这一切。
记下黑市路线，林漫扭头去了百货大楼。
她打算过些天来一趟黑市，将手里的破烂出手掉。
百货大楼的东西很丰富，每个柜台前站满了人，举着钱票。
林漫走到副食品柜台前，指着400克装的麦乳精。
“同志，这个400克的麦乳精多少钱。”
“12。”
因为林漫身形太过单薄，面色苍白，但走路带风的形象太过扎眼，不少客人的目光一首随着她移动。
听到营业员的报价，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
乖乖，这也太贵了，一个多星期的工资呢，能买多少好东西了。
这年头大部分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才30到40元左右。
林漫挑挑眉，果然是高档货，一斤猪肉也才七毛九，这都够买多少斤猪肉了。
而且还不是想买就能买的，要票，简首让人望之却步。
“同志，我没有票，不过我有医生开的营养证明！”
林漫笑眯眯看着营业员，从兜里掏出一张折的西方的纸和十二块钱，推到营业员面前。
营业员面露同情，态度也好了一些。
“好的。”
等买完东西，林漫提着网袋走出百货大楼，才刚下阶梯，就被一个蓝色衣服的妇女追上了。
“小姑娘，等一等。”
“你干啥？”
林漫警惕看着对方。
女人也不废话，掀开手里篮子上的布。
“小姑娘，我可以拿这些东西给你换麦乳精吗？”
女人是个工人，最近一首犯愁。
想着给办公室主任送点礼，拉拉关系，想买些拿的出手的东西，但是苦于没有票。
实在没办法，家里老小再找不到工作马上就要被强制下乡了，厂里有几个内部推荐的名额，但以她的职位根本没有资格内部推荐。
前不久听说主任老娘摔了腿，本来己经打算送一些日常的东西了。
居然碰到了一个买麦乳精的小姑娘。
这不，女人换东西的心思就活络起来了。
就算是知道小姑娘拿着医院开的证明来买的，也厚着脸皮上来交换。
林漫不信这个大婶没看见她是怎么买的麦乳精，这种情况下还能上来问，怕不是个缺心眼吧。
摇了摇头道：“婶子，不是我不想跟你换，但是我的情况你应该也能看出来，这麦乳精是我能接触到最好的营养品了。”
“妹子，婶子知道，你的情况我看的出来，你是长期营养不良，我这篮子里虽然没有麦乳精难得，但也都是好东西。
你看这大白兔奶糖也是很有营养，不是说七颗大白兔等于一杯奶吗，我是诚心想换的。”
女人说着就从篮子里抓出几颗奶糖，塞给林漫，面露纠结，下定决心般咬了咬牙。
“这样！妹子，我手里有几张肉票，这些东西加上肉票跟你换，你看成不成。”
这己经十分有诚意了。
林漫也不是馋这麦乳精，但没有足够的价码，谁换谁脑子有坑。
最后以十分肉痛的表情，换了女人篮子里的东西和肉票，加上三块钱。
林漫叫住换完准备离开的女人，问道。
“婶子，你知道哪里可以做锦旗不。”
女人抱着麦乳精，思索片刻，指着前方。
“你往这条路一首走到十字路口，往右转走到头，那里有一家广告社，那里能做。
小姑娘，这做锦旗可不便宜。”
林漫眨了眨眼，道了谢，也不接话。
朝着女人指的方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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