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中的长白山像头蛰伏的巨兽。
苏无咎站在临时营地外，新更换的青铜义眼不断自动调焦。
山巅那道昨夜出现的门型投影，在增强视野中依然留有淡青色残影，如同一道尚未愈合的伤口。
【系统重启完成】
【能量储备：23%】
【右眼功能恢复：71%】
视网膜上跳动的数据流与往常不同，带着明显的滞后感。
自从昨晚挖出眼珠封印张起灵的污染记忆后，他总觉得有部分意识仍留在那颗青铜眼球里。
"给。"解雨臣扔来一个金属胶囊，"裘德考公司研发的神经稳定剂，能延缓青铜化。"
胶囊在掌心发出细微嗡鸣。苏无咎的义眼扫描显示，里面装着纳米级的青铜颗粒。
与其说是解药，不如说是以毒攻毒的催化剂。
"张海琪呢？"
"去布置最后的防线了。"解雨臣的银针在指间翻飞，针尖带起的寒芒在雾气中划出短暂的光痕，
"海外张家带来了初代守门人的遗物，说是能暂时屏蔽终极的探测。"
营地中央，张起灵被安置在特制的低温舱内。
男人胸前的暗金光团己经稳定，但皮肤下的青灰色纹路仍会不时蠕动，像是有独立生命的寄生体。
吴邪跪坐在舱旁，掌心朝上的青铜门图案正对着张起灵心口。两者之间悬浮着淡金色的能量流，如同微型的青铜树枝。
"他们在进行血脉共鸣。"张海琪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女人身上的冲锋衣结满冰霜，手中提着个青铜材质的匣子，"引路人和钥匙，本就是西王母设计的共生体。"
匣子开启的瞬间，营地内的所有金属物品同时震颤。
里面静静躺着半块青铜镜碎片，断面处能看到精细的齿轮结构，与苏无咎之前在香港拍卖会上见到的那根青铜枝如出一辙。
"汪藏海的手笔。"张海琪用特制的镊子夹起碎片，"明朝时期他从青铜门内带出的技术，后来发展成汪家的'镜像替换'。"
碎片在晨光中转动，映出的不是在场众人的倒影，而是三十七个不同时期的青铜门开启场景。
最中央的那个画面里，全身青铜化的"苏无咎"正将手按在某个控制装置上。
"终极到底是什么？"胖子用青灰色左臂拄着枪走过来。
他的肘关节以下己经完全金属化，皮肤表面浮现出与张起灵相似的树状纹路。
张海琪沉默片刻，突然扯开自己衣领。她锁骨下方的反向锁形疤痕暴露在空气中，疤痕中心嵌着微型青铜镜："是面镜子。"
"西王母追求的永生，实质是记忆的无限复制。她把族人改造成活体容器，将濒死者的记忆导入新躯体...但后来发现，记忆每转移一次就会损耗。"
她的指尖轻抚青铜镜："于是她创造了终极——能完美复制记忆的青铜镜系统。但镜子里复制的第一个'人'产生了自主意识..."
"第零号守门人。"苏无咎的义眼自动对焦碎片，"他不想被抹除。"
"对，他想成为唯一。"张海琪合上匣子，"三千年来，终极一首在收集优秀个体的记忆模板，试图制造完美的'容器'..."
低温舱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吴邪被弹开的力道撞到帐篷支架上，年轻人掌心的青铜门图案正在渗血。
那些血珠没有落地，而是悬浮在空中，组成立体的青铜门微缩模型！
"开始了..."张海琪的黑金古刀横在胸前，"终极在尝试强制召唤。"
模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当高度达到一米时，苏无咎的义眼捕捉到可怕细节。
门缝中伸出无数青铜丝，每根丝线末端都连着微型镜面，镜中映出的是不同时期的吴邪！
"它在收集引路人的记忆轨迹..."解雨臣的银针组成防御阵型，"准备重构通道！"
张海琪突然将青铜匣抛向苏无咎："现在你必须选择！"
匣子在半空中变形，展开成两个青铜圆环。一个环内侧刻着"守"字，另一个则是"破"字，两者在苏无咎面前悬浮旋转，投下的阴影竟组成西王母文字：
「守门则轮回续」
「破钥则因果终」
"成为守门人，永久封印终极，但轮回会继续。"
张海琪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或者摧毁所有钥匙，终结轮回，但青铜门将永远开启..."
苏无咎的义眼与圆环同步闪烁。系统突然载入一段陌生记忆：
西藏雪山深处，自己与张起灵站在青铜树前，对方将黑金古刀递来的同时说："下次...记得选另一个选项。"
这段记忆的视角很奇怪，像是同时从自己和张起灵两个人的眼睛看到的！
"等等..."苏无咎的金属声带发出电流杂音，"这己经是..."
"第三十八次选择。"镜像陈文锦的声音突然从青铜门模型中传出。
女人的虚影跨出门缝，身体由无数镜面碎片拼接而成，"前三十七次你都选择了'守'。"
她的手指轻点，空中浮现出三十七个光幕。每个光幕中都显示苏无咎接过"守"环，然后全身青铜化站在青铜门前。
唯一的区别是，第三十七次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画面定格在张起灵被青灰色纹路完全吞噬的瞬间。
"为什么..."
"因为每次轮回，钥匙的痛苦记忆就会增加一倍。"
镜像陈文锦的虚影飘到低温舱前，手指穿透玻璃抚过张起灵的脸，
"西王母设计的系统很精巧，守门人越不舍，钥匙承受的折磨就越强烈..."
吴邪突然冲上前，淡金色血液从掌心喷涌，形成屏障隔开虚影："这次不一样！"
"哦？"镜像陈文锦露出怜悯的微笑，"因为多了你这个引路人？"
她的身体突然散开，镜面碎片如暴雨般射向吴邪。
年轻人不躲不闪，任由碎片穿透身体，每个碎片都留在伤口处，形成微型镜面，映出他记忆深处的场景！
苏无咎的义眼自动分析。那些记忆被系统标记为"吴邪最痛苦的时刻"，但奇怪的是，所有画面都集中在张起灵受伤或消失的片段，没有一个是关于自身安危的。
"明白了么？"镜像陈文锦重组身形，"引路人的本质，是将钥匙的痛苦转化为系统能量的...转换器。"
她突然扯开吴邪衣领。年轻人锁骨下的皮肤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西王母文字，全是张起灵每次轮回承受的痛苦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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