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吴山居的招牌轻轻晃动，露出背面新鲜的刻痕，与湖心亭柱子上的一模一样。
当月光偏移时，刻痕泛起微光，映出六个举杯的身影。其中一个的右眼，正闪烁着暗金色的温暖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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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泠印社的晨光透过雕花木窗，在账本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无咎的钢笔突然停在"七月十五日收支"这一栏，墨水滴在宣纸上晕开成诡异的青铜门形状。
他的右眼皮不受控制地跳动，这具身体本不该有的生理反应。
"吴邪，上个月的拓本......"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柜台后的年轻人闻声抬头，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困惑："您认识我？"
那眼神太干净了，干净得像被雨水洗刷过的琉璃，没有一丝长白山风雪留下的阴霾。
苏无咎的指节叩在黄花梨桌面上，三长两短，这是他们在青铜门前约定的危险信号。
吴邪只是歪了歪头："客人您要买拓本？"
【警告！时间线异常】
【检测到世界线修正】
【唯一锚点：张起灵】
视网膜上浮现的淡金色文字让苏无咎险些打翻茶盏。
这不是系统的字体，而是三年前青铜门关闭时，张起灵用暗金血液在他掌心写下的西王母文字。
楼梯传来脚步声。王胖子端着青瓷碗走下来，左臂灵活地避开所有障碍物，没有金属化，没有青灰色纹路，就像从未被青铜枝寄生过。
"天真，这位是......"
"来买拓本的客人。"吴邪递过价目表，袖口滑落露出手腕，那里本该有锁形疤痕的位置，现在只有一道浅浅的晒痕。
苏无咎的钢笔尖刺入掌心。疼痛真实得可怕，但更可怕的是胖子左臂上那个纹身：不是记忆中的青铜树图案，而是俗气的招财貔貅。
"您的手！"吴邪抽出纸巾。在指尖相触的瞬间，苏无咎的右眼突然看到幻象：
吴邪锁骨下本该有疤痕的位置，浮现出微型青铜门虚影，门缝里渗出暗金色雾气。
"我没事。"苏无咎收回手时，柜台上的紫砂壶突然炸裂。热水在实木桌面流淌，竟自动组成西王母文字：
「酉时三刻」
「孤山路31号」
胖子倒吸一口凉气："这壶可是明朝......"
"我赔。"苏无咎放下一叠钞票。
转身时衣摆带起的风让水渍文字扭曲变形，但在场除了他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走出西泠印社，手机日历显示2015年7月15日，本该是他们从青铜门归来三年后的时间点。
苏无咎拐进巷口的网吧，搜索栏输入"裘德考"。
三百七十万条结果。最新新闻是《美国富豪阿宁·裘德考宣布重启中国考古项目》，配图里的金发女郎对着镜头微笑，与记忆中死在长白山的阿宁一模一样。
【记忆核对异常】
【当前世界线与宿主记忆偏差率：89%】
【关键人物状态：初始值】
苏无咎的右眼瞳孔收缩。
在增强视野中，网吧所有电子设备的电路板都浮现青铜纹路，它们组成巨大的树状图：
主干是《盗墓笔记》原著剧情，而自己经历过的三十八次轮回全部成为虚线分支。
"叮"——微博特别关注提示音。解雨臣的认证账号发布新动态：九门团建合影。
照片里穿粉色衬衫的男人搂着霍秀秀，两人手腕上都没有青铜化的痕迹。
苏无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摸向怀中黑金古刀的微型复刻品，这是张起灵在西湖分别时给的。
刀鞘内侧刻着只有用暗金血液才能显现的文字：
「当世界被重置」
「找到最初的我」
暮色降临时，孤山路31号的古董店亮着幽蓝的灯。
橱窗里陈列着蛇眉铜鱼仿品，标价签上的日期是2003年，比现实时间早了十二年。
推门时风铃没响。柜台后坐着穿藏袍的男人，正在擦拭一块青铜镜碎片。
当抬头时，那双淡如琉璃的眼睛里，倒映着苏无咎完整的影像，包括右眼里不该被常人看到的暗金纹路。
"你来了。"张起灵放下碎片，袖口滑落露出手腕。那里本该有心钥纹身的位置，现在只有道陈年伤疤，"他们都不记得了。"
"除了你？"
"除了我们。"男人指向里屋。昏黄的灯光下，墙上的老照片清晰可见：
2003年的考古队合影，年轻的陈文锦身边站着个戴青铜镜片眼镜的年轻人，那是苏无咎从未经历过的时空。
张起灵从博古架取下一卷竹简。
展开后是西周时期的青铜冶炼图，但用义眼增强观察，能看到阴刻线条里藏着立体投影：
三十七个平行世界的终局画面，每个结局里都有全身青铜化的苏无咎站在门前。
"终极不是门。"张起灵的手指划过竹简，暗金血液激活了隐藏文字，"是记忆的镜子。当三十八次轮回的记忆同时存在于一个载体......"
"就会触发世界线修正。"苏无咎的义眼自动对焦。
竹简上浮现的最后一幅画面，是西湖决战时自己右眼里流出的暗金数据流，"我的记忆成了修复bug的补丁？"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雨滴在玻璃上组成与西泠印社桌面相同的水纹文字：
「第三十九次轮回」
「开始于一切未发生时」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突然出鞘。刀尖挑开苏无咎的衣领，锁骨下方不知何时出现了锁形疤痕的雏形，淡得像是毛细血管的轻微淤血。
"现在你是引路人。"刀锋转向里屋的黑暗，"而他需要找到真正的钥匙。"
阴影中走出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手里攥着本《盗墓笔记》小说。
当他抬头时，苏无咎的义眼捕捉到可怕细节：少年的瞳孔里，倒映着青铜门内的环形大厅。
"吴邪？"
"2003年的吴邪。"张起灵收刀入鞘，"从原著世界线穿越来的。"
少年怯生生地举起书。翻开的那页正是《云顶天宫》章节，空白处写满血字：
「救救我们」
「书里的世界正在青铜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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