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舞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指尖在“删除”键上悬了很久。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在短信内容上投下道冷光——“你出生的那家医院”。她出生的市一院，三年前就拆了，现在是片待建的空地，只有个临时档案室还留着。
楚烬的手臂还缠着绷带，正帮念晴掖好被角。小家伙睡着时还攥着蓝蝶玩偶，嘴角沾着奶渍。“别想了，”他走过来，把她的手机按灭，“明天再说，你熬了两天了。”他的手掌贴在她的额头上，温度比平时高一点，“有点烫，先睡会儿。”
沈轻舞没动，心里像揣着块冰。爷爷说的“最后一步”，沈轻寒不会骗她。她想起母亲的信里没提过出生医院，这反常的空白，本身就是线索。“我去档案室看看，”她掀开被子，楚烬想拦，却被她眼里的执拗堵了话，“我想知道妈妈到底在怕什么。”
萧景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手里拿着车钥匙：“我查了，市一院的临时档案室在旧门诊楼的地下室，通宵开放。”他的眼下有片青黑，显然也没睡，“我陪你们去。”
凌晨三点的旧门诊楼像座鬼楼，楼道里的声控灯接触不良，忽明忽暗。沈轻舞攥着母亲留下的那半块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镇定。档案室的门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架子上的病历本堆得像座小山，最上面的那本封面写着“沈晚晴”——是母亲的名字。
“找到了。”沈轻舞抽出病历本，纸张脆得像枯叶，翻到生产记录那页，上面的字迹潦草：“产妇沈晚晴，顺产一女，健康。备注：其夫沈建国要求，封存胎盘样本。”
“胎盘样本？”萧景皱起眉，“一般只有特殊情况才会封存，比如……”他突然顿住，看向沈轻舞，“比如用来做基因研究。”楚烬迅速在电脑上查询，发现胎盘样本确实被保存在医院的冷冻库，登记人是爷爷，提取日期是沈轻舞十岁生日那天。
这个发现让后背发凉。爷爷用母亲的胎盘做了什么？沈轻舞突然想起沈轻寒的克隆体，难道……她不敢往下想，抓起病历本就往冷冻库跑，楚烬和萧景紧随其后。
冷冻库的温度低得刺骨，沈轻舞在编号“730”的冰柜里找到个金属盒，上面贴着“沈晚晴胎盘样本”。打开的瞬间，她倒吸一口凉气——里面除了样本，还有张照片，是个刚出生的男婴，手腕上有和沈轻寒一样的蓝蝶纹身，只是更淡，像天生的胎记。
照片背面有行字：“真正的轻寒，勿让轻舞知晓。”字迹是爷爷的，旁边标着个日期——比沈轻寒的克隆日期早了半年。
“这才是真的沈轻寒？”萧景的声音发颤，“那之前的克隆体是谁？”楚烬突然想起什么，调出爷爷的海外账户，发现有笔汇款流向了家私人医院，收款方是“代孕母亲”。
真相像冰锥一层层刺穿伪装。爷爷先用母亲的胎盘培育了真正的沈轻寒，又怕他不听话，克隆了个替身，把真的藏起来当底牌。现在爷爷被抓，真的沈轻寒要出来了。
“他想干什么？”沈轻舞的手抖得厉害，照片里的男婴笑得无害，却让人心头发紧。楚烬的手机在此时震动，王琪的声音带着哭腔：“舞舞，星芒的服务器被黑了，对方发来段视频，说要和你谈谈‘真正的蓝蝶计划’。”
视频里的男人二十多岁，眉眼和沈轻舞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手腕上的淡蓝色胎记清晰可见。“妹妹，我是沈轻寒。”他的声音温和，不像克隆体那样阴郁，“爷爷用胎盘培育我，是想让我继承蓝蝶计划——不是武器，是能治愈所有遗传病的终极疫苗。”
他身后的屏幕上跳出疫苗的分子式，复杂得像团乱麻。“但这疫苗有缺陷，需要你的基因作为药引。”沈轻寒的目光真诚，“明天中午，星芒的基因实验室见，我们一起完成它，也算告慰妈妈的在天之灵。”
视频结束时，屏幕上留下个地址，正是星芒的基因实验室。沈轻舞看着照片里的男婴，突然想起母亲信里的话：“轻寒本性不坏”，或许指的是这个真的。
“我去。”她把照片放进兜里，楚烬的手在桌下攥成了拳：“他要是骗你呢？”沈轻舞笑了笑，眼里闪着光：“妈妈说过，善良要带点锋芒，但不能丢。”萧景点点头：“我们在实验室外围待命，有事立刻支援。”
回医院的路上，天快亮了。沈轻舞靠在楚烬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味，突然觉得很安心。“如果疫苗真的能成，”她轻声说，“星芒就再也不用卷入这些破事了。”楚烬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发颤：“嗯，到时候我们带念念去看海，萧景也去。”
萧景在前面开车，听到这话，嘴角偷偷扬了扬。商战的硝烟好像真的要散了，露出后面温情的底色。
第二天中午，沈轻舞走进基因实验室时，沈轻寒己经在等了。他穿着白大褂，胸前别着蓝蝶胸针，和母亲的那只一模一样。“妹妹，你来了。”他的笑容温和，不像克隆体那样带着攻击性，“坐吧，我给你看妈妈的实验笔记。”
笔记里的字迹娟秀，最后一页画着两只蓝蝶，翅膀交叠在一起。“妈妈说，我们兄妹的基因就像这对翅膀，合在一起才能飞。”沈轻寒打开培养皿，里面是蓝色的疫苗液体，“只差你的基因样本了。”
沈轻舞看着他手里的针管，突然想起克隆体胳膊上的刀伤——真的会不一样吗？她伸出胳膊：“来吧。”沈轻寒的针管刚要落下，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萧景冲进来，手里举着份报告：“轻舞，别信他！他在疫苗里加了基因追踪器，想控制所有接种的人！”
沈轻寒的脸色瞬间变了，手里的针管掉在地上：“你胡说！”萧景把报告拍在桌上，上面的检测结果显示，疫苗里的追踪器和爷爷的基因武器同源。
这个反转像巴掌抽在脸上。沈轻舞后退一步，撞在实验台上，试管摔在地上，蓝色液体溅了她一裤腿。“为什么？”她的声音发颤，沈轻寒突然笑了，笑得像克隆体那样疯狂：“妈妈的疫苗太温柔了！只有能控制的治愈，才是真正的和平！”
他按下墙上的按钮，实验室的门瞬间锁死，通风口开始释放白色气体。“这是镇静剂，”沈轻寒的声音隔着烟雾传来，“等你睡着，照样能取基因样本。”楚烬撞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越来越响。
沈轻舞抓起桌上的酒精灯，泼向沈轻寒，趁他躲闪的瞬间，扑过去按响了紧急制动按钮。通风口的气体停了，门锁发出“咔哒”声，楚烬和萧景冲进来，将沈轻寒按在地上。
“你们不懂！”沈轻寒嘶吼着，“妈妈就是太心软，才被爷爷利用！我这是在完成她的遗愿！”他的目光落在沈轻舞的手心，那里的疤痕在烟雾中泛着淡红，“你手心的疤，是妈妈当年为了救你烫的，她用自己的基因修复了你的伤口——你早就有疫苗的药引了！”
这句话像惊雷炸响，沈轻舞看着手心的疤痕，突然想起每次接触疫苗核心都会发烫——原来母亲早就把药引给了她，用最痛的方式。
实验室的门被打开时，阳光涌进来，驱散了烟雾。沈轻寒被押走时，突然对沈轻舞说：“妈妈的墓前，我放了她的最后一份笔记，你去看看吧。”
沈轻舞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蓝色液体，突然觉得很累。楚烬走过来，把她揽进怀里：“结束了，真的结束了。”萧景捡起地上的实验笔记，最后一页是母亲的字迹：“疫苗完成，无需药引，爱即是解药。”
夕阳把基因实验室染成了金色，沈轻舞看着窗外的星芒大厦，突然明白母亲说的“蓝蝶计划”是什么——不是疫苗，不是控制，是相信爱能战胜一切。
只是，当她准备离开时，楚烬的手机突然收到条短信，发件人未知，内容只有：“沈轻寒没说谎，你手心的疤里，藏着妈妈的基因密码，能打开她最后的实验室。”
(http://www.220book.com/book/RX7T/)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