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舞攥着那份体检报告，指节捏得发白。纸张边缘被汗水浸得发皱，最底下那行小字像条毒蛇，死死咬着她的眼睛——“保护程序副作用：染色体端粒异常缩短，影响生育功能”。
楚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轻舞，怎么醒这么早？”他走过来想抱她，沈轻舞却猛地躲开，报告掉在地毯上，那行小字像在嘲笑她的天真。
“这是什么？”楚烬捡起报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句干涩的“对不起”。沈轻舞看着他眼底的愧疚，心口像被钝器反复捶打——他早就知道，却瞒着她。
萧景推门进来时，正好撞见这幕，手里的早餐袋“啪”地掉在地上，豆浆洒了一地。“怎么回事？”他捡起报告，眉头拧成疙瘩，“王琪说解药能缓解副作用，没说会影响……”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看着沈轻舞通红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
商战的余毒，终究还是蔓延到了最私密的角落。沈轻舞想起念晴抱着楚烬的脖子说“楚爸爸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弟弟”，眼泪突然决堤。她不是非要孩子，只是这被剥夺的选择权，像根刺扎在心头，更心疼楚烬默默承受的痛苦。
“什么时候知道的？”她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楚烬的喉结滚动了下：“三年前，第一次激活保护程序救你之后。”他抓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发颤，“轻舞，对不起，我怕你知道了会离开我。”
这句话像巴掌抽在沈轻舞脸上，又疼又酸。她想起这三年楚烬的隐忍——受伤后从不喊疼，熬夜处理文件时偷偷抹药膏，甚至拒绝她的靠近时眼底的挣扎。原来他背负了这么多，而她竟一无所知。
“混蛋！”沈轻舞的拳头落在他胸口，没什么力道，更像撒娇的嗔怪。楚烬任由她打着，突然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哭腔：“别离开我，轻舞，就算不能有孩子，我还有你和念念，够了，真的够了。”
萧景悄悄退到门口，带上门时，听见里面传来沈轻舞的哭声，混着楚烬笨拙的安慰。他靠在墙上，掏出手机给王琪发消息：“查三年前楚烬的体检记录，看有没有遗漏的信息。”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
中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沈轻舞靠在楚烬怀里，手里捏着母亲的实验日志，突然指着某页：“这里写着‘保护程序可逆转’，需要‘同源基因片段修复’。”她的眼睛亮起来，“楚烬，你还有家人吗？比如……兄弟姐妹？”
楚烬的脸色暗了暗：“我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的。”但他顿了顿，“不过王琪查过，我入院时，襁褓里有块蓝蝶玉佩，和你家的款式很像。”沈轻舞的心猛地一跳——母亲的日记里提过，当年资助过一家福利院，专门收养基因实验的孤儿。
“去福利院！”她拽着楚烬站起来，萧景正好拿着份报告进来：“查到了，三年前的体检报告被篡改过，真正的副作用是……”他的声音顿住，看着沈轻舞，“是影响寿命，但不影响生育，有人故意改了结果，想让你离开楚烬。”
这个反转像惊雷炸响，沈轻舞手里的日志掉在地上：“是谁？”萧景指着报告上的修改痕迹，和沈轻寒的笔迹吻合：“是他，用了爷爷留下的修改权限。”
楚烬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眶红了：“我就说嘛，我身体这么好，怎么可能……”他把沈轻舞搂得更紧，“轻舞，我们还能有孩子，真的。”沈轻舞的眼泪掉在他衬衫上，这次是甜的。
作者“怀府小爷”推荐阅读《琉璃刃上的玫瑰》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福利院的档案室藏在阁楼里，积着厚厚的灰。沈轻舞在泛黄的入院登记册上找到楚烬的名字，旁边的备注栏写着：“其母姓苏，留蓝蝶玉佩一枚。”——苏曼卿的姓氏！
“楚烬的母亲是苏曼卿的亲戚？”萧景皱起眉，沈轻舞突然想起苏曼卿说过“我有个侄女，当年不听话，非要嫁个穷小子”，时间正好对得上。楚烬的母亲，是苏曼卿的侄女！
这个发现像道光照进迷雾。沈轻舞抓住楚烬的手：“苏曼卿肯定知道你母亲的下落，我们去找她！”楚烬想拦，却被她眼里的光堵住了——那不是冲动，是想帮他找到根的渴望。
监狱的会见室里，苏曼卿看着楚烬，突然老泪纵横：“你是小远的儿子？”她抓住楚烬的手腕，看着上面的疤痕，“和你妈妈一模一样，连受伤的位置都一样。”楚烬的声音发颤：“我妈妈……她还活着吗？”
苏曼卿摇摇头，眼泪掉在桌上：“她当年难产去世了，你父亲把你送到福利院，自己去报仇，再也没回来。”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半块蓝蝶玉佩，和楚烬的能拼在一起，“这是你母亲的，说等你长大了，交给你。”
玉佩的背面刻着个“远”字，是楚烬母亲的名字。沈轻舞突然想起母亲的实验日志，“同源基因片段”指的就是这个！她掏出楚烬的玉佩，两块拼在一起，突然发出淡淡的蓝光，映出里面的微型芯片。
“是基因片段！”萧景的声音带着激动，芯片里储存着楚烬母亲的完整基因序列，正是修复保护程序的关键。苏曼卿看着蓝光，突然笑了：“晚晴说的没错，蓝蝶终会团聚。”
回到星芒的实验室，沈轻舞将基因片段注入解药，液体瞬间变成温暖的金色。楚烬看着注射器，突然抓住沈轻舞的手：“轻舞，如果修复要付出代价，我……”“没有代价，”沈轻舞打断他，眼里闪着光，“妈妈说过，爱能治愈一切。”
解药注入楚烬体内时，他的身体泛起淡淡的金光，像被阳光包裹。沈轻舞看着他胳膊上的疤痕慢慢变淡，突然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嘴角：“好了，以后不许再瞒着我。”楚烬的手揽住她的腰，吻得又深又沉，萧景在旁边轻咳一声，转身假装看设备，耳根却红了。
实验室的监控屏幕上，王琪发来消息：“舞舞，沈轻寒在监狱里说要见你，说有重要的事，关于爷爷的真正目的。”沈轻舞的心跳漏了一拍，爷爷的阴谋，真的结束了吗？
监狱的会见室里，沈轻寒穿着囚服，头发剪得短短的，看着清爽了不少。“我不是来道歉的，”他递给沈轻舞个U盘，“这是爷爷藏在我那的，说等我出狱后启动，我猜不是什么好事。”
U盘里是段录音，爷爷的声音阴恻恻的：“蓝蝶计划的终极目标，是用星芒的基因库，培育出完美的继承者，轻舞和楚烬的孩子，就是最佳人选……”后面的话被电流声吞没，但足够让人心头发凉。
沈轻舞的手猛地攥紧，楚烬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发颤：“别听他的，我们的孩子，只为自己活。”沈轻寒看着他们，突然笑了，笑得有点别扭：“好好活着，别让那老东西得逞。”
离开监狱时，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沈轻舞靠在楚烬怀里，看着手里的两块玉佩，突然明白母亲说的“蓝蝶团聚”是什么——不是血缘的捆绑，是所有被基因计划伤害的人，终于能放下过去，好好生活。
只是，当他们准备上车时，萧景的手机突然收到条短信，发件人未知，内容只有：“完美继承者的培育基地，在星芒的旧天文台，楚烬的母亲，也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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