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俱芦洲的苦寒之地早己不再是往日景象,曾经的妖王宫殿化为焦土,唯有那撕裂空间后留下的混沌缝隙,在岁月中渐渐凝聚成一颗流转着无量光暗的珠子——混沌珠。此刻,珠子内部是一片无垠的混沌海,清浊二气交织,法则碎片如流星般划过,时而有雷霆炸响,时而有大道之音低鸣。
珠子中央,一道身影盘膝而坐,正是那曾大闹天宫、后又销声匿迹的妖主孙悟空。他双目紧闭,周身环绕着万千道韵,每一寸肌肤都在吞吐着混沌之气,毛孔中溢出的竟是丝丝缕缕的法则神光。他身上的气息不再是当年那股狂暴桀骜的妖猴之气,而是一种更为深邃、更为浩瀚,仿佛能容纳万道、同化万物的恐怖威压。
“呼……”
一声悠长的叹息,孙悟空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眼眸不再是纯粹的重瞳,而是内蕴混沌,仿佛蕴藏着一方宇宙,一眼望去,竟能让人迷失其中。
“《万道融真解功》,第一转‘转化万千’,终于是圆满了……”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沧桑,又有着功成后的淡然与自信。
回想当年,自北俱芦洲称妖王后,他本欲在那片荒芜之地闯出一片天地,却意外卷入了深渊之主的阴谋。那深渊之主来自未知的幽暗维度,欲以北俱芦洲为跳板,染指三界。孙悟空凭借一身妖气与不屈战意,硬生生将深渊之主的投影击溃,守护了北俱芦洲的一方安宁。此事被南海观世音菩萨看在眼中,念其虽为妖,却有护国护民之功,遂向玉帝举荐。
玉帝当时或许是出于安抚妖族、稳定北俱芦洲的考量,亦或是想借此试探,竟真的下旨,封孙悟空为“北俱芦洲妖王”,归入天庭麾下,暂领“监天司”一职,负责监察北俱芦洲边界异动。这看似荣耀的封赏,在孙悟空眼中,不过是天庭虚伪的牢笼。他本就厌恶天庭的等级森严与虚伪做作滥用职权各种计较布局各种私利。更看穿了那“监天司”不过是个虚职,名为监察,实为软禁,背后是天庭对妖族的猜忌与布局实际上你什么都做不了做了也是错。
太白金星那老儿总是笑眯眯地前来传旨,言语间满是居高临下的安抚,各种表里不一姿态彻底激怒了孙悟空。他本就不是能屈居人下之辈,更何况看穿了这背后的算计。一怒之下,当场将那太白金星给杀了,谁知事后他向没事人一样又出现,天庭的仙官还真难杀。
此举无异于捅破了天。天庭震怒,十万天兵天将压境。孙悟空早有准备,他自恃妖力强盛,更兼领悟了部分混沌法则,再次大闹天宫。这一次,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只知蛮干的猴子,他的身法更诡谲,法力更深厚,千变万化各种分身混沌之气缠绕,连二十八星宿、西大天王都不可抵挡。
三大圣人出现也未曾留下俺!
玉帝无奈,再次宣二郎显圣真君杨戬出战追踪,我又以残魂六耳猕猴牵引!
几番大战,孙悟空虽勇,却也深知天庭底蕴深厚,久战不利。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了天道那若有若无的注视,以及背后圣人的一丝隐晦意念。他不愿被卷入更深的算计,更不愿成为他人棋盘上的棋子。
功法每一转都对应着不同的境界,旨在融纳万道,化为己用,最终成就无上天道真身。第一转“转化万千”,便是要将世间万种法则、万千大道的雏形,万千生灵转化为自身可掌控的“真”力,圆满之后,便可万法不侵,万道皆融,在这方世界,只要圣人不出,便可横行无忌,即便是面对元始天尊、西方二位圣人再次出现也有了正面抗衡的底气。
“圣人……”孙悟空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西游量劫,又何尝不是你们为了功德气运,布下的一场大戏?”
他缓缓站起身,周身混沌之气翻涌,凝聚成一件古朴的黑色战甲,一个棒子不知何时己握在手中,棒身缠绕着混沌色的纹路,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还感觉用棒子顺手。
现“三界众生,芸芸仙佛,都以为那石猴尚未出世,以为俺老孙还是那个不懂天机的野猴子……”孙悟空的目光穿透混沌珠,仿佛看到了外界的景象,“却不知,俺老孙的分身,依旧在那花果山的补天石中‘孕育’,欺瞒天道,欺瞒圣人,甚至欺瞒了满天仙佛。”
是的,这模拟出一个“孙悟空”的胚胎,让天道以为一切如常,让那西游的“定数”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而他的本体,却早己跳出了那既定的轨迹,以“妖主”的身份,在暗中积蓄力量,谋划着一场颠覆。
“天道欲借西游量劫,让那金蝉子转世,师徒西人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最终功成,使三界天道与你们这些圣人仙佛享受无边功德与人间气运……”孙悟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凭什么?俺老孙偏要打破这狗屁剧情!”
他眼中精光爆射:“这九九八十一难,凭什么要让那凡僧俗徒去受?这功德气运,凭什么要让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佛独占?俺老孙偏要让这三界,提前进入量劫!不是你们计划中的小打小闹,而是真正的大破灭,大重生!”
他感知到了,西游量劫的气息己经在三界悄然弥漫,金蝉子的转世之身即将出现,天庭与西方教的布局也在暗中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时机,差不多了……”孙悟空握紧了手中的金箍棒,“《万道融真解功》第一转圆满,俺老孙现在的实力,足以搅他个天翻地覆!”
他抬头望向混沌珠外,那里是他熟悉的三界,也是他即将回去搅动风云的舞台。
“三界的仙佛们,天道圣人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当年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尚未出世,而现在,只有俺——妖主孙悟空!”
“俺要做那破局之人,打碎这世界的屏障,阻止它进入那所谓的末法时代!俺要让这方天地,在量劫的烈火中重铸,让真正的生机,取代你们这些腐朽的规则与算计!”
他深吸一口气,混沌珠内的力量被他全力调动,珠子表面的光芒剧烈闪烁起来。他能感觉到,外界的天道似乎有所感应,一丝探查的意念若有若无地扫过,但都被混沌珠完美地隔绝了。那石中的分身依旧在“安稳”地孕育着,没有任何异常。
“第一步,先去‘地府’上布局……”孙悟空心中己有了计较,“地府,十殿阎罗,地藏王菩萨……那里掌管着三界生灵的轮回,也是天道秩序的重要一环。若能扰乱地府,必能牵动三界,加速量劫的到来。”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确认一些事情,关于当年深渊之主的遗留,或许在地府的某些角落,在那被遗忘的轮回之外,能找到线索。
“走!”
孙悟空不再犹豫,周身法力爆发,混沌珠撑开一道缝隙。无尽的混沌气流喷涌而入,又被他周身的护体罡气瞬间同化。他身影一晃,化作一道混沌流光,离开混沌珠向着三界的“地”之所在——幽冥地府,疾驰而去。
再次隐没于虚空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三界之内,依旧是那副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景象。天庭之上,玉帝高坐灵霄宝殿,似乎并未察觉到那足以颠覆一切的存在己经归来。西方极乐世界,阿弥陀佛与药师佛、观世音菩萨等讲经说法,亦不知那曾被他们视为变数的妖猴,己拥有了挑战他们的实力。
唯有那花果山的仙石,依旧静静地躺在山巅,吸收着日月精华,“孕育”着那个被所有人期待,也被所有人算计的“齐天大圣”。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真正的变数,己经以“妖主”之名,携带着破灭与重生的意志,重返三界。一场足以让天地变色、圣人动容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这一切的开端,将从那幽暗的地府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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