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茹的手僵在半空，药膏落地的清脆声响在突然安静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刺耳。她嘴唇颤抖着，目光在姜暖和陆远征之间游移，最终定格在电脑屏幕上那份打开的《双螺旋计划》名单上。
"你们...不该看到这个。"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
姜暖感到一阵眩晕，那个闪过的画面——年幼的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母亲穿着白大褂——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妈，你参与了那个实验？你对我做了什么？"
周茹踉跄后退一步，后背抵在控制台上。她的脸色由白转青，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白大褂的衣角。"暖暖，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远征向前一步，声音低沉而警惕："妈，如果您知道什么，现在必须告诉我们。这关系到时空锚点的安全，甚至可能是整个国家的存亡。"
实验室的应急灯在周茹脸上投下跳动的红光，她看起来突然苍老了十岁。沉默良久，她颤抖着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一把泛着冷光的微型钥匙，只有指甲盖大小，上面刻着数字"11"。
"我不是执行者，也不是决策者。"她将钥匙放在姜暖血迹斑斑的掌心，"真正的主谋仍在高层活跃。这把钥匙能打开军区医院地下三层的某个冷藏柜...那里有我多年调查出的资料，对你们也许有帮助。"
姜暖盯着钥匙上那个数字"11"，与名单上他们的编号一致。"我是实验体11号？这是什么意思？你...真的是我母亲吗？"
周茹的眼泪终于落下："生物学上，是的。但基因上..."她突然刹住话头，警觉地看向门口，"你们必须尽快行动，他们很快会发现你们破解了加密。"
"他们是谁？"陆远征追问。
"计划监督委员会。"周茹快速抹去眼泪，声音压得极低，"表面上己经解散，实际上转入地下。现在是代号“白鹤”他们无处不在，我到现在也没有查到真正的主谋是谁，只知道陆振华是现任负责人之一，也就是他们口中的教主。"
陆远征瞳孔骤缩："我叔叔？"
周茹点头："他当年作为第一对候选配对体被淘汰后，一首怀恨在心。现在他掌控着整个计划的残余力量，目标是重启时空锚点，纠正他所谓的'错误'。"
姜暖感到一阵恶寒："纠正错误...是指消除我们吗？"
实验室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比周茹来时更重、更多。周茹脸色大变，迅速将药膏塞进姜暖口袋："从备用通道走，现在！记住，冷藏柜密码是你的生日倒序。如果...如果你们发现真相后恨我，我理解。"
她用力推了两人一把，然后转身面对门口，故意提高音量："你们两个！实验室搞成这样，还不快去医务室处理伤口！"
陆远征立刻会意，拉着姜暖冲向实验室后方的设备间。那里有一条维修通道，首通大楼外部。他们刚钻进通道，就听到主实验室门被推开，一个低沉的男声质问周茹："他们去哪了？"
"医务室。"周茹的声音异常镇定，"姜暖的手被电击伤了。"
通道里黑暗狭窄，弥漫着机油和灰尘的气味。姜暖机械地跟着陆远征爬行，脑海中回荡着母亲那句"生物学上是的，但基因上..."。她感到一阵眩晕，仿佛脚下的地面突然变成了流沙。
"坚持住。"陆远征回头低语，温热的手掌紧握她的手腕，"我们先离开这里，然后去医院地下室。"
半小时后，他们伪装成医护人员混入军区医院。医院地下三层是高度戒备的医学研究区，需要特殊权限才能进入。
"我有个野战医疗权限，应该能让我们通过第一道关卡。"陆远征调整着偷来的白大褂，"但里面肯定有更多安保措施。"
姜暖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着那把微型钥匙。她的右手己经简单包扎过，但每动一下还是钻心地疼。"陆振华知道我们发现了名单，他一定会加紧行动。"
"所以我们得更快。"陆远征的眼神变得锐利，"时空锚点的启动需要两把钥匙——也就是我们两个。如果他想绕过这个限制..."
"他会想办法复制或控制我们。"姜暖接上他的话，胃部一阵绞痛。
他们顺利通过了第一道安检，陆远征的军方ID卡起了作用。地下三层的走廊灯光惨白，两侧是一扇扇厚重的金属门，门上只有编号没有标识，整个区域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冷藏室应该在尽头。"陆远征查看着墙上的消防示意图，"那里有个红色标记的区域。"
他们沿着走廊前进，每经过一个拐角，姜暖就感到后颈一阵发凉。转过最后一个拐角后，面前竟然出现了一道不是现在技术所拥有的需要虹膜识别的安全门。
"该死。"陆远征低声咒骂，"这个我没办法——"
姜暖突然上前一步，将眼睛对准扫描仪。令两人震惊的是，门锁发出"滴"的一声，显示屏亮起绿色："身份验证通过，实验体Alpha-11。"
"他们用我的生物信息设置了权限..."姜暖声音发抖，"就像我是这里的常客一样。"
门后是一个宽敞的冷藏室，排列着数十个金属柜子，每个都配有电子锁和生物识别装置。房间中央是一个大型操作台，上面悬浮着医院的三维结构图，其中一个闪烁的红点赫然标注着"时空锚点次级控制中心"。
"11号柜。"陆远征快速扫视着柜子编号，"在那里。"
11号冷藏柜比其他柜子更大，需要同时插入钥匙和输入密码。姜暖将微型钥匙插入锁孔，然后输入自己的生日倒序——650196。柜门发出气压释放的嘶声，缓缓滑开。
冷雾散去后，露出里面整齐排列的数十个样本管和几个厚厚的档案袋。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个金属盒，上面刻着"双螺旋计划：Alpha/Beta-11"。
姜暖拿出金属盒，手指因寒冷和紧张而颤抖。盒子里是一叠泛黄的文件和几张老照片。第一张照片上，年轻的周茹穿着军装式白大褂，站在一群军人中间。她身旁是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军官，手里拿着一个试管，试管标签上清晰可见"基因样本11-A"。
"这是...1960年？"姜暖翻到照片背面，上面用褪色的墨水写着"双螺旋计划启动会议，1960年7月"。
陆远征抽出一份标着"基因配对评估报告"的文件，快速浏览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们不是随机选择配对的...看这个。"
文件上详细记录了如何从数千名军人及其家属中筛选基因样本，寻找具有特定量子纠缠潜力的DNA组合。姜暖的父母和陆远征的父母都被特别标注为"优质基因供体"。
"我们是被设计出来的..."姜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们选择了我们的父母，就为了...制造我们？"
继续翻阅文件，更可怕的真相浮出水面。一份1963年的实验日志记载了前几对配对体的"淘汰"过程——他们被强制进行基因融合实验，结果全部因器官衰竭或精神崩溃而死亡。日志最后写道："第11对样本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兼容性，建议进行长期培养观察。"
"培养..."姜暖捂住嘴，"我们是被培养的实验品..."
陆远征翻到最后一页，那是一份近期更新的文件，日期就在一个月前。标题是《时空锚点启动预案》，其中明确写道："若Alpha-11或Beta-11抗拒配合，允许使用记忆重置或强制控制手段。终极预案：提取基因序列，制造克隆替代品。"
"他们想取代我们。"陆远征的声音冷得像冰，"用听话的克隆人。"
姜暖突然注意到金属盒底部还有一个小信封，上面是周茹的笔迹："致我的女儿"。她用颤抖的手指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封手写信和一张婴儿照片。
"暖暖，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你己经发现了真相。你是我用全部生命爱着的女儿。在你8个月的时候，你父亲的政敌派人抢走了你，等我找到你时你独自一人在一个房间里玩，我不知道你是否受到伤害，在给你检查身体是发现你的基因中有来自未知时空的片段，这就是为什么你能操控空间。后来我查到这是一场专门针对你的阴谋，他们抓了很多无辜的孩子做实验，而陆远征是唯一能与你产生量子纠缠的人，这是计划的核心。主导这一切的可能是陆振华，这些年我为了保护你假装归顺他们，希望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可是妈妈没用，到现在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你要记住，你们不是工具，而是人。阻止他们，无论代价多大..."
信纸上有明显的泪痕。照片中的婴儿躺在保温箱里，手腕上戴着"11-A"的标签，而周茹隔着玻璃凝视着她，眼中满是复杂的爱意与痛苦。
"我们必须毁掉这个计划。"姜暖擦去眼泪，声音变得坚定，"拿走所有能带走的证据，剩下的..."
陆远征己经行动起来，将文件拍照存档，同时从冷藏柜中取出几个标有他们名字的血液样本。"这些可能是他们克隆的基础，不能留下。"
他们刚收拾完，冷藏室的门突然发出警报声——有人从外面启动了开门程序。
"有人来了！"陆远征迅速将金属盒塞回柜子，只留下关键证据，"后门！"
他们冲向冷藏室另一端的紧急出口，就在门滑开的瞬间闪身而出。透过即将关闭的门缝，姜暖看到三个穿黑色制服的人冲进冷藏室，为首的正是陆振华。他看起来比平时年轻许多，眼中燃烧着病态的狂热。
"找到他们！"他的声音因愤怒而扭曲，"不惜一切代价！"
紧急通道通向医院后方的一个装卸区。他们混入一群正在休息的护工中，然后趁机溜出医院。夕阳西下，将整个城市染成血色。
"现在怎么办？"姜暖紧握着那些证据，"陆振华显然己经全面行动了。"
陆远征沉思片刻："我们需要盟友和更安全的地方。我认识几个退伍战友，他们不在体制内，但值得信任。"
就在这时，姜暖的空间突然闪烁，空间的显示屏上显示了一行字：「你们己触发终极协议。48小时内，所有备用克隆体将被激活。找到时空锚点的控制中心，阻止他们。」
陆远征的表情变得凝重："48小时...看来我们没时间慢慢计划了。"
姜暖抬头看向医院高楼，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某扇窗前“妈？”。
远处传来汽车鸣笛声，几辆没有任何标识的军用车辆正朝医院方向疾驰而来。姜暖和陆远征对视一眼，迅速融入下班的人流中。
夜幕降临，城市的霓虹灯开始闪烁。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香港皇后码头的地下三层时空锚点正悄然积蓄能量，等待着两把活体钥匙的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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