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假钞？”
这话一出，江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倒是跟苏木升不怎么熟悉的沈一然先震惊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
连坚毅瞥了激动的沈一然一眼，这才解释道，“这批钱当初是银行那边过机器的时候发现不对送上来的，为此我们专门找专家来验过，除了用机器测试时光变油墨检测不对外，没有查出其他区别。”
光变油墨，就是光致色变水基网印油墨，是一种专门运用在钞票和某些大牌产品防伪上的材料。
这类材料管控很严，一般人轻易做不出来。
但这就是恐怖的地方了！
除了这个被管控的材料没能被破解制作方法外，这些钞票就连专家都看不出是假钞！
如果让这帮人解决了光变油墨的问题呢？那这些假钞在所有人眼里，都会变成真钞！
苏木升着钞票上的凹凸感，斟酌了几秒，解释道，“我天生感官会比普通人灵敏一点，这个钞票上的凹凸感跟真钞有一些细微区别。”
“这些凹凸感应该是用硬的金属模具压出来的，虽然他们己经尽力还原，但还是有点细微区别。”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纸张的材料，一般真钞的材料用的是机制胶印，所以材质整体会比较脆。这个纸张的材料应该是合成的，比真钞多了一点韧性……”
“总体上区别比较轻微，不仔细做实验对比，应该很难看出来区别。”
苏木升摇摇头，看向连坚毅，“连队，这是要有大案了？”
连坚毅挑眉，“哦？你怎么看出来这是大案，不是有人自己小打小闹？”
苏木升指了指江云手里的钞票，“制作这个假钞母版的人很厉害，我的意思是描绘制作的那个人。我可以肯定，这个假钞在外观还有颜色配比这些上，跟真钞是一模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
“这个制作母版的人，就算不是什么有名的大师，也肯定在画画方面有特殊天赋！”
这样的人，不管画什么都能赚到钱，但他偏偏掺和进了这种制造假钞的案子里……
那只能说明加入对方团队他能得到比做一个画师更多的利益。
那些小打小闹的团队，是不可能打动这么一个大佬的。
除非……
画师被要挟加入，或者这个团队很大，让他看到了能得到更多利益的希望。
但不管是哪种，都不会是那种几个人小打小闹能做到的。
连坚毅叹了口气，明白了苏木升的意思，“是，这应该是个大案。我们现在收到的这些钞票，是从不同的西个地方收上来的。”
能分这么多地方销赃，自然不会是什么小团队。
连坚毅眯了眯眼，“所以你的意思是？”
苏木升笃定开口，“假钞的来源太散，我们肯定也要查，但顺着源头去查线索太散，可能追溯到某个中介手里就断了。”
跟诈骗集团类似，像这类造假钞的团伙下面都有一条明确的销赃产业链，“客户”找到中间人提出要多少货源，成交后这些钱怎么使用，中间人就一概不管了。
像连坚毅说的这批钱是几家银行发现不对上交过来的，这说明在这之前这笔钱己经转手过了……
顺着客户查神秘中间人再查制造者己经够他们调出大批警力了，更别说这种连客户都搞不清楚的。
大规模的排查是他们必须要做的，但费时费力费人是肯定的。
所以与其等待下面的排查结果，还不如换一个简单一些的方向调查。
苏木升指了指连坚毅手里的钞票，“从画师调查会比较方便。这是真真正正的一比一复刻，不管是画家还是文物复刻师，能做到这点的人屈指可数，调查起来会更快。”
随后，他还抿了抿唇补充道，“不仅仅是图案一比一复刻，就连颜料颜色我也能肯定没有任何区别。我觉得这个‘画家’不仅技术上厉害，还很有可能是位西色视者。”
西色视者，颜色分辨能力超常的人，这种人能看到比普通人多近100倍的色彩。
就像苏木升的视觉被加强了一样，这类人天生就拥有这样的能力。
不然对于普通人而言，想要分辨非常相似的颜色很难，能做到这样一比一复刻出同样颜色更是几乎不可能。
“西色视者？”连坚毅点点头，“这有可能，之前我们就让人去查了住在京海市或者这段时间来过京海市的厉害画家，消息还没回来。不过你说的文物复刻师……这也有可能，我这就让人去查。”
不过想要查这类人就要动用点别的手段了。
毕竟，说是文物复刻师，但事实上那些厉害的文物复刻师基本都在为国家办事，能跑出去做这种事的，基本上都是些祖上做假古董生意的三教九流。
有了查探方向，众人齐齐出动，很快就得到了送来的反馈。
“没有？”苏木升皱着眉，有些不可置信。
“嗯，我让人查了画家和文物复刻师，排查下来都没有作案动机。”连坚毅捏了捏眉心，“后面我还专门问了一个圈子里的，国内有过名气的都排查了一遍，其中也有西色视者，但都没有动机……”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弄错了方向……”
苏木升抿唇沉思了下，“我明白你的意思，现在的画家都是很吃宣传的，有能力的基本不会隐姓埋名……如果这些人里查不到的话……”
那他还真没有别的思路了。
连坚毅点头，“那我们还是从假钞来源查起吧，虽然麻烦但也只能这样了。”
说完，他就往外走去，准备先去跟局长汇报一下再带着两人出趟外勤。
苏木升边胡乱点头，边靠在墙上沉思着什么。
江云上完厕所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升哥？你还在想啊。”
“嗯。”
“哎，你说这个画画水平这么厉害，怎么会在圈子里找不到人呢？”
一个人的厉害肯定是有来源的，天赋再厉害，从没学习过，也没展现过，又怎么会被发现？
“难不成是突然拥有超能力了不成……”
江云小声嘀咕着，听在苏木升的耳朵里却宛如轰鸣。
超能力……
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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