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的秋雨浸透了勃兰登堡门的石柱，江砚站在菩提树下大街的咖啡馆，指尖的热可可早己凉透。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与街对面暗巷里的黑影重叠，战术靴跟在地板上轻叩出摩尔斯电码的节奏 —— 这是他与卡里姆约定的安全信号，可己经过去十七分钟，北非青年仍未出现。
“您的朋友恐怕不会来了。” 侍者用蹩脚的英语收拾着邻桌的杯盘，银质刀叉碰撞的脆响里藏着刻意放慢的节奏。江砚的目光扫过对方领结下若隐若现的狼头纹身，突然想起松本浩二的警告：“‘暗夜帝王’的情报网能渗透到任何角落，包括国际刑警的数据库。” 他不动声色地将微型录音笔滑进袖口，热可可在杯底凝成褐色的漩涡。
三天前收到的加密邮件此刻在脑海中发烫。那封用梵文、希伯来文和西里尔字母混合写成的密信，经卡里姆破译后指向柏林郊外的废弃天文台 —— 犯罪集团的核心服务器据说就藏在伽利略望远镜的基座下。可当江砚带队突袭时，只找到满墙的血字：“下一个就是你父亲的老朋友”。
咖啡馆的风铃突然剧烈震颤，江砚侧身翻滚的瞬间，子弹击穿了他刚刚坐过的椅面。玻璃碎片飞溅中，他看清刺客手腕上的蛇形纹身 —— 这是意大利黑手党 “光荣会” 的标记，而该组织三个月前就己宣布与 “暗夜帝王” 决裂。“这是陷阱！” 耳麦里马可的吼声被电流撕碎，江砚撞破后门冲进雨巷，战术靴踩碎的水洼里，倒映出三个不同方向的枪口闪光。
脱身时，左臂的弹孔正在渗血。江砚躲进二战时期的防空洞，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满墙的纳粹标语，突然注意到某处涂鸦被人用新漆覆盖。刮开表层后，阿拉伯数字与希伯来字母交替出现的序列，与巴黎拍卖会上的账户密码格式完全一致。“他们想让我们以为黑手党反水了。” 他用止血带勒紧伤口，疼痛让思维愈发清晰，“真正的目标是... 梵蒂冈。”
与卡里姆的重逢在柏林墙遗址公园。北非青年的头巾沾着泥浆，方糖勺在他掌心转得飞快：“我被真主党的前成员绑架了，他们逼我翻译一份关于圣彼得大教堂地下墓室的图纸。” 他展开的餐巾纸上，手绘的狼头标记左眼位置，赫然是梵蒂冈图书馆的藏书编号。江砚突然想起父亲档案里的记载 ——1980 年，梵蒂冈曾秘密协助云州警方引渡过一名跨国犯罪头目。
圈套在罗马的狂欢节达到高潮。江砚戴着威尼斯面具混在人群中，面具下的呼吸因紧张而灼热。根据假情报，“暗夜帝王” 将在教皇弥撒时引爆藏在圣彼得广场的炸弹。当特警队按计划布防时，江砚却带着卡里姆潜入梵蒂冈档案馆，潮湿的羊皮纸气味里，13 世纪手稿的空白处用隐形墨水写着 “狼穴在伦敦”。
“他们算准了我们会声东击西。” 卡里姆用紫外线灯照射出更多线索，阿拉伯书法写就的坐标指向伦敦塔桥，“这些人是符号学大师，每个陷阱都是对我们思维模式的精准模仿。” 他突然按住江砚翻页的手，“看这个印章，和你父亲警徽上的狼头，是不是少了同样的一绺鬃毛？”
伦敦塔的乌鸦在暮色中盘旋，江砚盯着监控屏幕里的可疑包裹，指尖在战术手套里沁出冷汗。根据最新情报，包裹里的炭疽病毒将在整点释放。当拆弹专家准备行动时，他突然喊停 —— 屏幕反射的灯光下，包裹标签的字体倾斜角度，与柏林咖啡馆刺客的弹道轨迹完全吻合。“这是给我们看的诱饵。” 江砚调出卫星地图，伦敦金融城的建筑群在屏幕上连成狼头的轮廓，“真正的病毒在劳合社大楼。”
当金敏珠成功拦截病毒样本时，江砚正站在泰晤士河畔。卡里姆的方糖勺敲打着护栏，发出摩尔斯电码的求救信号 —— 这是他们约定的紧急暗号。远处，戴着巴拉克拉法帽的人正将北非青年拖向码头，而那顶帽子的织法，与梵蒂冈档案馆管理员的围巾一模一样。“原来内鬼在这里。” 江砚摸出狼头匕首，刀鞘上的绿松石在月光下闪烁，“现在该我们设局了。”
反制计划在爱丁堡城堡的百年宴会上启动。江砚故意让 “内鬼” 截获假情报，声称要在苏格兰独立宣言的复制品里安装定位器。当 “暗夜帝王” 的核心成员按约定出现时，等待他们的不是特警队，而是被江砚策反的黑手党成员。枪声在中世纪宴会厅回荡，江砚用卡里姆破译的密码打开犯罪集团的加密通讯频道，将所有证据公之于众。
黎明时，江砚坐在城堡的城垛上，看着伦敦金融城的晨光。卡里姆递来的热可可冒着热气，方糖勺在杯中搅动出漩涡：“知道他们为什么总用符号设陷阱吗？” 他指向初升的太阳，“因为每个文明都有自己的神话体系，而神话... 是最坚固的思维牢笼。” 江砚着父亲的警徽，突然发现狼头缺失的鬃毛，与自己左臂弹痕的形状如出一辙。
回程的飞机上，金敏珠破解了最后一份文件。屏幕上，“暗夜帝王” 的真实目的渐渐清晰 —— 他们不是要摧毁什么，而是要用不同文明的符号系统，构建一个全新的犯罪秩序。江砚望着窗外的云海，卡里姆的方糖勺在他指间转得沉稳，这一次，他知道自己己经跳出了思维的陷阱，而下一场较量，将在文明的源头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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