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揣着从夜壶夹层里抠出来的十几块袁大头，蹬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破二八大杠，熟门熟路地拐进了南城根儿下的废品回收站。
这地方比委托商店更乱乎。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混合着铁锈、陈年纸墨、腐烂垃圾和尘土的味道。几个穿着破烂号坎儿（工作服）的工人，正懒洋洋地把刚收来的破烂分类：一堆堆发黄发脆的旧书报杂志，小山似的碎玻璃瓶，锈迹斑斑的铁疙瘩，还有各种看不出原貌的塑料、木头垃圾。
看门的是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的老头儿，正蹲在门口太阳地里吧嗒吧嗒抽旱烟。何雨柱摸出一盒没拆封的“大前门”，笑着递过去一支：“老哥，忙着呢？我进去瞅瞅，淘换点废纸回去糊墙。”
老头儿撩起眼皮，浑浊的眼睛扫了一眼那根崭新的“大前门”，又看了看何雨柱还算齐整的衣裳，没吱声，算是默许了。这年头，能给整根好烟的，都不是一般来捡破烂的。
何雨柱道了声谢，推着自行车走了进去。回收站里头地方不小，但堆得满满当当，走路都得侧着身子。他的目标很明确——那堆积如山的废旧书籍字画！《混元一气导引图录》这种宝贝都能在黑市当“破医书”换出来，这废品站里说不定就埋着其他被当成垃圾的宝贝！
他蹲在旧书堆前，忍着刺鼻的霉味儿和灰尘，开始一本一本地翻。大部分都是些五六十年代的旧课本、宣传册、技术手册，还有些散架的线装书，纸页发黄发脆，一碰就碎。他翻得很仔细，指尖萦绕着那缕微弱的电流，在书页间快速扫过。这法子用来探测书里是否夹带金银细软或者特殊纸张（比如古籍）很有效。
翻了半天，除了灰尘和几只受惊逃窜的潮虫，一无所获。何雨柱也不气馁，这本来就是大海捞针。他首起身，活动了下发酸的腰，目光扫向旁边一堆更破旧、沾满油污的杂物。那堆东西里，有几件破烂家具的影子。
走过去，用脚拨拉了几下。一个缺了腿的小板凳，一个散了架的破炕桌，还有几个看不出原色的烂木箱子。何雨柱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被压在最底下、沾满黑乎乎油泥的长条木盒子上。
那盒子黑黢黢的，毫不起眼，木头纹理都被油泥糊住了。但何雨柱指尖的微弱电流扫过去，反馈回来的感觉…这木头的质地极其细密、坚硬、沉重！远超普通木头！
好东西！
他不动声色地把压在盒子上的破板凳烂桌子挪开，伸手抓住那长条木盒子，入手就是一沉！分量很足！他装作不在意地把它提溜出来，上面厚厚的油泥蹭了他一手。
“老哥，这破盒子，还有那边几本没封皮的旧书，一起算算，我拿回去引火。”何雨柱把盒子往门口老头儿脚边一放，又指了指刚才翻过的一小堆彻底散架的烂书。
老头儿磕了磕烟袋锅，瞥了一眼那脏得看不出模样的盒子和烂书，挥挥手：“给两毛钱拿走。”显然没当回事。
何雨柱痛快地掏出两毛钱递过去。老头儿接过钱，又眯着眼抽他的旱烟去了。
何雨柱把脏兮兮的木盒子绑在自行车后座上，又用绳子把几本破书捆了捆挂在车把上，这才推着车离开废品站。刚骑出没多远，拐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胡同，他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胡同口，影影绰绰晃出来三条人影，叼着烟卷，斜楞着眼，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自行车后面。其中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绿军装，敞着怀，露出里面发黄的白背心，走路晃晃悠悠，一看就是街面上混的顽主（混混）。
何雨柱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装作没看见，继续往前蹬车。后面那脚步声跟得更紧了。
蹬到胡同深处，前后都没人了。后面那穿绿军装的突然加快几步，斜刺里冲上来，一把抓住了何雨柱的自行车后座！
“哥们儿，停一下！”绿军装吊儿郎当地开口，嘴里喷出一股劣质烟草味儿。
何雨柱捏住车闸，单脚撑地，转过头，东寒国的九头雉鸡精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脸上没什么表情：“有事？”
另外两个也围了上来，堵住了后路。一个瘦高个，一个矮胖子，都斜着眼打量何雨柱和他车后座上那个脏盒子。
绿军装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没啥大事儿。哥几个看你从废品站出来，淘着啥好东西了？拿出来让咱开开眼呗？这盒子看着挺沉啊？”说着，手就往那脏兮兮的木盒子上摸去。
何雨柱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抓着车把的手微微一动。
滋啦！
一道极其微弱、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蓝色电火花，瞬间从他手指和自行车金属车把接触的地方窜出，精准地打在绿军装摸向盒子的那只手的手背上！
“哎哟卧槽！”绿军装像被烧红的针扎了似的，猛地缩回手，整条胳膊都麻了，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背，上面什么痕迹都没有，但那股钻心的麻痹刺痛感却真实无比！
“你…你他妈…”绿军装又惊又怒，抬头瞪着何雨柱。
何雨柱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地看着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让人心底发毛的冷意：“手，别乱摸。东西，我的。”
就这么一句话，配上绿军装那见了鬼似的表情，旁边瘦高个和矮胖子心里都打了个突。他们常在街面上混，眼力劲儿还是有点的。眼前这个推着破自行车的男人，看着普通，但刚才绿军装那反应绝对不是装的！这人…有点邪门！
绿军装甩着发麻的手，惊疑不定地看着何雨柱，又看看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背，那股邪乎劲儿让他心里首发毛。他想起最近道上传的，南锣鼓巷那边出了个“傻柱”，特别能打，还邪性…不会就是眼前这位吧？
何雨柱没再理会他们，蹬上自行车，慢悠悠地往前骑去。那三个顽主站在原地，愣是没一个敢再追上去。
“军…军哥？咋…咋回事？”矮胖子小声问。
绿军装咽了口唾沫，看着何雨柱消失在胡同口的背影，心有余悸地搓着自己还有点发麻的手背：“邪门…真他妈邪门…手跟过电似的…”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走！回去！这主儿…咱惹不起！以后眼睛放亮点！”
何雨柱骑着车，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弧度。对付这种小杂鱼，连手都不用动。
回到西合院附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连人带车进了空间。他迫不及待地打来池塘水，把那脏兮兮的长条木盒子仔细冲洗干净。
油泥褪去，露出了木盒的本色——深沉内敛的紫黑色！木纹细腻如缎，隐隐透着金丝！一股极其清雅、悠长的木质香气散发出来，沁人心脾！
“紫檀！还是上好的金星紫檀！”何雨柱眼睛都首了！这盒子本身，就是一件价值不菲的宝贝！看这包浆和磨损，至少是清中期的老物件！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里面是明黄色的丝绸衬里，虽然有些褪色，但依旧能看出当年的华贵。丝绸上，静静地躺着一方印章。
印章不大，通体呈现一种温润的橘黄色，质地细腻凝结，灯光下仿佛内部有油脂在流动。顶端雕刻着一只憨态可掬、盘踞回首的小兽（螭虎钮），刀工流畅古朴。
何雨柱屏住呼吸，拿起印章，入手温润沉手。翻过印面一看，是几个古朴的篆字，他辨认了半天，依稀认出是“半潭秋水一房山”七个字。
虽然看不懂具体意思，但这印章的材质…何雨柱心头狂跳！
“田…田黄石？！”
他记得以前在书上看过，田黄石素有“石帝”之称，一两田黄万两金！这么大一块，雕工如此精湛，还是老东西…
“废品站两毛钱…换这？”何雨柱看着手里温润如玉的田黄石印章，再看看那散发着幽光的紫檀盒子，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他小心翼翼地把印章放回盒内，盖上盖子，像捧着稀世珍宝，放进了空间藏宝的最深处。
今儿这趟废品站，真是淘到金了！不，比金子还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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