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黑市风波（下）
死寂的鬼市，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刀手们压抑的呻吟。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尿骚味和浓烈的恐惧。
何雨柱甩手的动作，在刀哥眼中如同死神的召唤。他看着地上扭曲的砍刀碎片，再看看自己手下西个人的惨状，最后对上何雨柱那双平静得令人心寒的眼睛，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凶狠和底气。
“你…你…”刀哥嘴唇哆嗦着，想放句狠话，却发现自己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他想后退，双腿却像灌了铅，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何雨柱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他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哥的心尖上，咚咚作响。
“刚才你说，要留我一条腿？”何雨柱在距离刀哥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吃了吗”。
刀哥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浸透了背心。他看着何雨柱那只捏碎钢刀的手，毫不怀疑对方也能轻易捏碎自己的腿骨！
“误…误会！大哥！都是误会！”刀哥脸上的横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带着哭腔，“是我刀疤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哥！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粗人一般见识！”
他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从怀里往外掏东西。一把皱巴巴的零钱，几张粮票，甚至还有一块品相一般的旧手表，一股脑全捧在手里，哆哆嗦嗦地递向何雨柱。
“大哥…这…这点小意思，就当给大哥赔罪！压压惊！求大哥高抬贵手！”刀哥的姿态卑微到了泥土里，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嚣张气焰。
何雨柱扫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没接。目光越过刀哥，落在他身后那几个挣扎着想爬起来的刀手身上。
“我这个人，最讲道理。”何雨柱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死寂的鬼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天这事，是你的人先动的手，刀也是往死里砍的。我要是没点本事，现在躺地上的，就是我了。对吧？”
“对对对！大哥说的对！是我们该死！我们瞎了狗眼！”刀哥点头如捣蒜，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
“所以，”何雨柱话锋一转，带着一丝冷冽，“赔罪，光这点东西，不够。”
刀哥心里咯噔一下，哭丧着脸：“大哥…您…您说！只要我刀疤有的，您尽管开口！”
何雨柱伸手指了指地上那几个刀手：“他们的医药费，你出。另外…”他顿了顿，目光如电，再次锁定刀哥，“你，还有他们几个，一人断一根手指头。左手，小指。自己动手，还是要我‘帮忙’？”
断…断指？！
刀哥和那几个刀手瞬间面无人色！混黑市的，断根手指比要钱还狠！那是永远的标记，是废了一半！
“大哥！饶命啊大哥！”刀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鼻涕眼泪一起流，“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饶了我们这次吧！以后这条线，您随便走！我刀疤给您当牛做马都行！”
那几个刀手也挣扎着跪倒，磕头如捣蒜，哀嚎求饶。
何雨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他不是嗜杀之人，但更不是圣母。对这种动辄就要人命的地头蛇，不一次打疼打怕，后患无穷。断指，是警告，也是烙印。
“三息。”何雨柱的声音如同寒冰，“自己不动手，我就亲自来。我动手，断的就不止一根指头了。”
无形的压力如同巨石，狠狠压在刀哥几人身上。看着何雨柱那只缓缓抬起、仿佛蕴藏着毁灭力量的手掌，巨大的恐惧彻底压垮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我…我自己来！”刀哥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猛地抽出腰间别着的一把匕首，没有丝毫犹豫，对着自己左手小指根部，狠狠剁了下去！
噗嗤！
血光迸溅！
“呃啊——！”刀哥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惨嚎，左手小指齐根而断！他疼得浑身抽搐，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却死死咬着牙，不敢再发出更大声音。
有了刀哥带头，另外几个刀手，包括那个手腕被捏断的，都忍着剧痛，或用匕首，或用捡起的砍刀碎片，咬紧牙关，对着自己的左手小指狠狠切下！
噗！噗！噗！
几声闷响伴随着压抑的痛哼！
几截血淋淋的小指头掉落在冰冷的土地上。
场面血腥而诡异。鬼市上所有人，包括那些老油条，都被这狠辣的一幕震得头皮发麻，看向何雨柱的眼神充满了无边的敬畏和恐惧。这尊煞神，比刀哥狠十倍！
何雨柱看着地上几截断指，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弯腰，从刀哥刚才捧出的那堆钱票里，慢条斯理地捡起了那几张全国粮票和那块旧手表（蚊子再小也是肉），揣进自己兜里。至于那些零钱，他看都没看。
“带着你的人，滚。”何雨柱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宣判，“记住今天。再让我在这片，或者听说你们敢动我的人、我的货…”
他没说完，但冰冷的目光扫过刀哥几人断指的手，比任何威胁都有效。
刀哥忍着钻心的剧痛，用衣服胡乱包住断指处，脸色惨白如纸，对着何雨柱连连磕头：“谢…谢谢大哥不杀之恩！记住了！刀疤记住了！以后见到大哥，绕道走！绕道走！” 说完，他挣扎着爬起来，也顾不上断指的手下，连滚爬爬地消失在黑暗的枕木堆后。那几个断指的刀手也忍着剧痛，互相搀扶着，如同丧家之犬般狼狈逃离。
何雨柱这才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围噤若寒蝉的人群。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还有谁，想收‘平安钱’的？”他淡淡地问了一句。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何雨柱不再理会，弯腰捡起地上的空麻袋，拍了拍上面的灰，搭在肩上，推起靠在枕木堆旁的自行车，优哉游哉地骑出了这片废弃货场。
月光下，他的背影拉得很长。
“柱爷”的名号，如同无形的烙印，伴随着刀疤几人断指的血腥传说，必将彻底响彻西九城的地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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