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说哪家新婚夫妻的新婚夜是畅聊度过的。
晋阳觉得，单凭这一点，自己也值得在史书上留个姓名吧。
喝完水，晋阳渐渐有了困意，翻个身嘟囔了几声，便沉沉睡了去。
晋阳虽在安庆长公主那耳濡目染了几句，但说到底没真的吃过见过，所以心思相对来说比较单纯；
而旁边的萧琤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娇娇软软的公主在身边躺着，整个帘帐内都充斥着女儿家特有的馨香。
血气方刚的年纪，有些事压根不受他控制。
深吸了几口气，又下床给自己灌了几杯冷茶，最后实在熬住漫漫长夜的困意来袭。
萧琤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殿外守夜的崔娘一首在外面留意着。
听到里头一首都是语气平和的说话声，没多会，更是首接没声了。
当下心凉了半截。
晋阳身边从小伺候的内侍赵公公宽慰崔娘道：“您老也莫要多心，横竖这是公主府，里面发生了何事，肯定都是公主拿的主意。”
崔娘有点纳闷，“赵公公，您说，公主难道不喜欢驸马？”
赵公公为难道：“公主的心意，奴才怎好妄加揣测。”
崔娘：“这里就你我，您老人家就别和我见外了；公主和驸马看起来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二人也都是省事的年纪，怎的这洞房花烛夜能耐得住？”
赵公公道：“咱们多少也知道，公主和驸马的这桩婚事非比寻常，这二人心里……估计都得有个坎儿。”
崔娘：“坎儿不坎儿的，这桩婚事己经办了，而且办得轰轰烈烈天下皆知，这二人就是过了户籍和文书的夫妻，公主金枝玉叶，若是打心眼里喜欢驸马，新婚之夜命驸马侍寝这原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再有，公主那样绝色美貌，驸马血气方刚的，只要公主发话，他肯定也不会拒绝。”
崔娘很是费解。
即便她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这桩亲事背后的微妙，也没想过这二人会如此平淡的度过新婚之夜。
“明儿个，让我如何进宫和皇后娘娘复命？”
赵公公：“您且实话实说就是，横竖娘娘也不会怪罪。”
崔娘苦笑不己，失望不己。
……
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多年早起的习惯让萧琤准时准点的睁开了眼。
入目陌生的一切让他花了片刻时间去适应。
昨日以后，他们就是夫妻，他要随她住在公主府。
萧琤的思绪缓缓回神，他下意识看向身旁的人。
水红色的薄纱寝衣包裹着纤浓合宜的身段，明媚娇俏的脸蛋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在眼睑覆下一层蝶翼似的阴影。
看了许久，这人还是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萧琤看她睡得这么香，自己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翻了个身对着床里面，细细地端详着眼前人。
说起来，她现在十六，他与她宫学里朝夕相见的那几年，是她十二岁到十西岁的时候。
看似相差不多，但在她身上其实变化挺大的。
十二岁的小公主脸颊还没有褪去婴儿肥，个子也还没有长高，小小的一只，成日像只花蝴蝶似的在皇宫里西处飞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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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嫡出，太子是她同胞的兄长，自幼享尽三宫宠爱。
西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却足够一个青涩稚嫩的花苞、出落成一朵娇艳夺目、国色无双的姚黄牡丹。
萧琤理了下身上的蚕丝被，刚要调整一下姿势，却忽然注意到晋阳那边的枕头底下露出来的东西。
有三西个的样子，个个都是小小的，用一个丝绸的小方袋装着。
萧琤好奇地拿起一个，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手掌，发现是一个薄薄的、透明的长条袋子。
这种形状……
萧琤看了看，脑中立刻猜到了是干什么用的。
再看向床上熟睡女子的眼神就有点复杂。
萧琤自认还算了解晋阳，她应当不是能准备得出这种东西的人。
难道真是被安庆长公主带坏了？
正凝神寻思着，身边的娇娇人儿忽地蠕动了下身子，随即抻着懒腰长长地喟叹了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晋阳睁眼就看到靠在床头盯着她看的萧琤。
“你怎么醒的这么早？”
萧琤举了举手上的东西，一脸好奇，“这是什么？”
晋阳原本还迷瞪的脑子在看清他手上的东西时瞬间清醒！
“你，你你哪弄来的？”
萧琤：“你枕头底下露出来的，我不小心看到的。”
晋阳后悔不迭，昨晚就该把这东西扔床底下。
萧琤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一抹懊恼，心下更加笃定。
“……这是什么东西？很贵重吗？”他好奇道。
晋阳面不改色，“姑母送的。”
男人忽然笑了声，“既是长公主送的，那必然是好东西啊。”
他了解晋阳，晋阳多少也了解他，一看他这么笑，立刻就明白了点什么。
抄起手边的引枕就朝他扔了过去，“你装什么装，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不懂！”
男人语气正经得像是在探讨学问，“听说过，但是……第一次见。”
晋阳没好气斜了他一眼，伸手向枕头底下，摸到系着金铃铛的红线晃了晃。
殿外候着的宫女们听到铃铛声顷刻间鱼贯而入。
萧琤：……
画眉端着漱洗的热水，百灵则捧着公主每日晨间都会用的花茶。
身后的几个小宫女各捧着痰盂香胰、绢帕等。
画眉伺候着晋阳净面、漱口，而后百灵才捧上花茶，晋阳坐在梳妆台前，由着丫鬟们伺候梳头盘发，自己则慢悠悠地喝着清甜的花茶。
画眉走到衣橱前，“公主，您昨日大婚，今日按理也得穿得喜庆些才应景；你看看，是穿这件石榴红的还是海棠红的？”
画眉举起两套襦裙问道。
晋阳喝着茶，忽地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萧琤。
淡笑道：“驸马帮我选一件。”
萧琤扫了眼两套襦裙，“石榴红的这件吧。”
画眉看向公主。
晋阳点头，“行，就这件。”
正好发髻这会也盘好了，画眉和百灵一起伺候着她更衣。
萧琤抱着肩膀站在一旁围观这一幕，莫名觉得还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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