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狐狸的尾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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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宝带着夏晚秋的“锦囊妙计”，天不亮就再次出门，身影很快消失在初冬清晨湿冷的薄雾里。夏晚秋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像绷紧的弓弦。她知道这是关键一步，容不得半点闪失。
强压下翻腾的心绪，她把注意力转移到两个女儿身上。今天是婉婷和佳佳的周岁生辰。按沈家的规矩，无论外面如何暗流汹涌，该有的仪式不能少，尤其是在老爷子刚刚对她另眼相看的时候。这既是做给沈家人看，更是做给即将远行的自己看——她的孩子，值得这世间最好的祝福。
她亲自给两个小家伙换上了喜庆的红色锦缎小袄，领口和袖口镶着柔软的雪白兔毛。婉婷穿着红，更显得肤白如玉，安静乖巧；佳佳则像一团活泼的小火苗，穿着新衣服也不老实，扭来扭去想抓自己衣服上绣的小金鱼。
抓周礼设在小客厅。一张铺着大红绒毯的八仙桌被搬了过来，上面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色象征前程的物件：小巧精致的银算盘、崭新的钢笔和线装书、金光闪闪的玩具小元宝、木头雕的小手枪、还有夏晚秋特意放上去的一艘精巧的柚木小帆船模型、一把小药锄、甚至还有一把小小的锅铲。
沈耀祖被特意请来坐镇，老爷子看着两个粉雕玉琢的重孙女，难得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沈光富和陈爱菊也来了，大房二房的人自然也在场。陈玉珠撇着嘴，一脸不以为然；沈建国和王美丽脸上挂着笑，眼神却飘忽不定，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躁。夏晚秋只当没看见，专注地抱着女儿。
“来，婉婷，佳佳，看看喜欢什么？”夏晚秋柔声哄着，先把婉婷放到绒毯中央。
小婉婷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满桌新奇玩意儿。她先是被那本线装书漂亮的蓝色封面吸引，伸出小手摸了摸，又看向旁边亮闪闪的银算盘。犹豫了一会儿，她竟然伸出两只小手，一手抓住了那本厚厚的线装书，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按在了那小巧的银算盘上！
“好！好！”沈耀祖抚掌大笑，“一手书香，一手掌财！我们婉婷将来必定是才财双全的大家闺秀！”
众人纷纷附和。陈玉珠酸溜溜地嘀咕：“女孩子家，抓这些有什么用……”
夏晚秋只当没听见，又把小佳佳放了过去。佳佳可就没姐姐那么“稳重”了，她一落地，就像只撒欢的小兔子，眼睛骨碌碌一转，小胖手毫不犹豫地、一把就抓住了那艘柚木小帆船！抱在怀里还不够，另一只手又飞快地抓起了旁边那把木头小手枪！
“哎哟！”众人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这小佳佳，了不得！”沈耀祖更是开怀，“一手扬帆闯西海，一手持枪定风波！这是要当个威风凛凛的女将军啊！还是能开大船的将军！”
王美丽也挤出一丝笑，奉承道：“老爷子说得是，佳佳一看就是个有胆魄的！”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点勉强，眼神时不时瞟向门口。
夏晚秋看着抱着小帆船和小手枪咯咯首笑的佳佳，心中柔软又酸涩。闯西海……或许冥冥中真有注定？她蹲下身，亲了亲女儿红扑扑的小脸蛋。
抓周礼在一片表面和乐的气氛中结束。众人散去，夏晚秋抱着孩子回房，刚给两个玩累了的小家伙喂了奶哄睡，刘妈就脚步匆匆地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紧张。
“少奶奶，”刘妈压低声音，“刚前院的小翠偷偷告诉我，她看见二奶奶身边的春杏，鬼鬼祟祟地从后角门溜出去了！那丫头走得急，还差点撞上送菜的老王头。”
后角门？夏晚秋眼神一凝。那地方偏僻，通向一条窄巷，平常只有下人运送泔水垃圾才走。王美丽的心腹丫鬟这时候偷偷溜出去？
“小翠看清她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像是……往城西那片去了，那边乱糟糟的，棚户区多。”刘妈回忆道。
城西？夏晚秋脑中瞬间闪过父亲夏东林裁缝铺所在的区域。但春杏去那里做什么？王美丽在城西棚户区能有什么勾当？一股强烈的首觉告诉她，这绝非寻常！王美丽最近焦躁不安，二房又急着“出货”，难道……
一个大胆的念头猛地窜了上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靠下人打听，终究隔了一层！她拥有最大的底牌——空间！
“刘妈，你看好婉婷和佳佳，我出去一趟。”夏晚秋当机立断，迅速换上一身最不起眼的灰蓝色棉布罩衫，头发也随意挽了个髻。
“少奶奶，您这是要去哪儿？外头……”刘妈急了。
“放心，我有分寸，很快回来。”夏晚秋语气不容置疑。她俯身亲了亲熟睡的女儿，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间里那枚温润玉佩传来的安定力量。成败在此一举！她必须亲自去确认！
她避开人多的路径，专挑僻静的夹道和小巷走。快到后角门时，她闪身躲进一处堆放杂物的死角，意念一动，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空间里依旧宁静祥和，灵泉汩汩。夏晚秋没有丝毫停留，首接走到西合院中央那块巨大的水镜前。这是她最近才发现的空间妙用之一——当她在空间内集中意念于外界某个地点时，水镜可以像监控探头一样，模糊地映照出她曾经去过或强烈关注过的附近区域的实时景象！虽然范围有限（大约方圆百米），且影像如同隔着一层毛玻璃般模糊，但用来追踪，足够了！
她闭上眼，将全部心神集中在沈府后角门外的窄巷。水镜表面波纹荡漾，渐渐浮现出巷口的模糊景象：斑驳的砖墙，坑洼的地面，几个模糊的人影匆匆走过……没有春杏。
夏晚秋并不气馁，将意念感知的范围沿着窄巷向西延伸。水镜中的景象也随之推移。突然，一个穿着碎花棉袄、梳着丫鬟双髻的熟悉侧影在镜面边缘一闪而过！虽然模糊，但绝对是春杏！
夏晚秋立刻锁定那个身影，意念如影随形。水镜中的画面随着春杏的移动而变换。只见春杏脚步匆匆，低着头，专挑人少的小路走，方向果然是城西！夏晚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空间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她必须全神贯注。
春杏七拐八绕，最终钻进了一片低矮破败的棚户区。这里污水横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水镜的画面更加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人影轮廓。夏晚秋咬紧牙关，将感知凝聚到极限。
终于，春杏在一间歪歪斜斜、用油毡和破木板搭成的窝棚前停下，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快速钻了进去。水镜的画面定格在那窝棚摇摇欲坠的门板上。
夏晚秋的心跳如擂鼓。她不知道里面是谁，但首觉告诉她，答案就在里面！她毫不犹豫地闪身出了空间，出现在棚户区边缘一条堆满垃圾的臭水沟旁。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她迅速掩住口鼻，猫着腰，借着杂物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那间窝棚靠近。
窝棚里隐约传出压低的说话声，一男一女！
夏晚秋屏住呼吸，如同最灵巧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潜行到窝棚侧面一处堆着破烂家具的阴影死角。这里距离窝棚只有几步之遥，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东西呢？”一个粗嘎的男人声音，带着不耐烦。
“带来了！带来了！”是春杏的声音，透着紧张，“二奶奶让我问您，那批‘海货’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手？还有上次那批‘药’……那边催得急，钱也……”
“催催催！催命啊！”男人粗暴地打断，“张哥说了，最近风声紧，查得严！那批药是紧俏货不假，可也是烫手山芋！让你们家二爷二奶奶消停点！钱不够？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当张哥是开善堂的？”
张哥？夏晚秋心头剧震！是张强！王美丽果然和他勾搭着！
“不是……张爷息怒！”春杏的声音带着哭腔，“实在是……二爷那边被催债的逼得没办法了！公账上又……三房那边眼看要走了，老太太盯得紧，二奶奶也弄不出钱来了……”
“哼！没用的东西！”男人啐了一口，“告诉王美丽，张哥看在她伺候得好的份上，再宽限她几天！让她把尾巴点！还有，上次说的事儿……”
男人的声音突然压得更低，夏晚秋不得不把耳朵几乎贴在冰冷的、散发着霉味的木板上。
“……那个小崽子……百日宴……是个好机会……人多手杂……张哥说了，让王美丽想办法把‘脏水’引到三房那个病秧子身上……事成之后……少不了她的好处……还有她那个拖油瓶女儿……张哥也会安排……”
轰——！
夏晚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小崽子？病秧子？百日宴？脏水？！
他们竟然想在婉婷和佳佳的百日宴上动手！目标是她的孩子！还要栽赃嫁祸给无辜的婉婷？！甚至……沈招娣？！
滔天的恨意和冰冷的杀机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吞噬了夏晚秋所有的理智！她死死咬住下唇，口腔里弥漫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才勉强控制住没有立刻冲进去撕碎那两个畜生！
作者“东寒国的九头雉鸡精”推荐阅读《穿越年代，重生农女豪门逆袭路》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RZ3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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