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点半，橡果咖啡店的玻璃门叮咚作响。
时星弈拎着公文包走进来时，吧台后的松鼠店长正踮着脚往橱窗上贴万圣节南瓜贴纸。
“时先生来啦！”店长跳下凳子，毛茸茸的大尾巴扫过柜台，“老位置给您留着呢～”
靠窗的卡座己经摆好热美式，杯垫是手绘的松鼠抱橡果图案。
时星弈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从公文包里掏出厚厚一沓生物试卷。
妈呀，看了就头疼。
红笔在纸页上沙沙作响，批到第三份试卷时，咖啡店的门又被推开。许星榆穿着可爱的小围裙，头顶戴着粉色发箍，垂头丧气地端着托盘：
“时先生……店长非要我穿这个……”
围裙背后的毛茸茸的狸猫尾巴随着动作一摇一晃。时星弈头也不抬：“比上周的青蛙装强。”
许星榆刚放下盘子就被老板揪着尾巴拖走：“打工就要有打工的样子！时先生别理他，今天萧总几点来？”
红笔在某个选择题上停顿了一下。
时星弈瞥了眼手机，没有新消息。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中午，他发去的“今晚几点”后面，跟着萧临舟隔了两小时才回复的“尽量七点前”。
时星弈批完最后一沓试卷时，咖啡店招牌亮起了暖黄色的光。
“要不要先点甜点？”栗娜扒着卡座靠背探头，“今天有新做的松饼哦～”
“再等等。”时星弈收起红笔。公文包最里层放着护照和签证材料，己经微微泛黄，那是三年前就准备好的，原本该用在蜜月旅行上。
许星榆突然惊呼一声：“那不是萧总的车吗？”
黑色迈巴赫艰难地挤进路边车位。
车门打开，穿着定制西装的萧临舟正低头打电话，虎尾烦躁地扫过车门。
他比大学时瘦了些，眉眼间添了沉稳。
“抱歉抱歉！”萧临舟跑着冲进店里，尾巴不小心扫落了门口的南瓜装饰，“临时有个并购案……宝宝？”
时星弈把冷掉的美式推过去：“第几次了？”
“真的走不开……”萧临舟讨好地蹭过来，被钢笔抵住额头也不躲，“董事会那帮老东西太难搞……你看我尾巴毛都愁秃了……”
确实有簇毛发不太整齐。
时星弈下意识伸手去摸，却被抓住手腕。
温热的唇贴在掌心，带着疲惫的颤抖：“好想你。”
送水识相地拖走了偷看的许星榆。
卡座里，萧临舟像大学时那样把脑袋枕在时星弈腿上，领带松垮地挂着：“宝宝，明天就去结婚登记处？”
“你明天飞香港。”
萧临舟的尾巴彻底耷拉下来。
他从西装内袋摸出个丝绒盒子，里面是对铂金戒指，“十周年礼物。”
时星弈挑眉：“上个月不是刚过完十周年？”
“是认识十周年、恋爱十周年、同床十周年……”萧临舟认真数着，忽然把戒指套进他无名指，“还有……你等我等的第十年。”
萧临舟偷偷咬走时星弈叉子上的松饼：
“下个月肯定空出时间，我都看好了，北欧现在能看极光……”
话没说完手机又响起。时星弈看着他边接电话边用尾巴卷自己手腕。
挂掉电话后两人都沉默了。最后是时星弈先起身：“回去吧，你明天还要早班机。”
夜风裹着落叶吹过街道。
上车前萧临舟突然把他按在车门上，额头相抵时呼吸带着咖啡的苦涩：“宝宝，再等我一次，最后一次。”
时星弈没说话，只是抬手替他理好歪掉的领带。
回程的车厢里，萧临舟睡着时尾巴还勾着他的手指。时星弈打开手机，取消了预定的飞往法国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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