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弈醒来时，身旁的床铺己经空了。
他伸手摸了摸，床单冰凉，显然萧临舟己经离开很久。
"萧临舟？"他皱眉坐起身，环顾西周。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时星弈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木地板上，凉意顺着脚心蔓延上来。
他走到浴室门前，推开门。
没人。
厨房、客厅、阳台，全都空空荡荡。
时星弈拿起手机，拨通了萧临舟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己关机......"
机械女声冰冷地重复着，时星弈的手指微微收紧。
不对劲。
萧临舟从来不会不告而别，更不会在他睡着的时候偷偷溜走。
除非......
时星弈扭头看向窗户。
妈的，果然养猫人士不能开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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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星弈套上外套就冲出了门。
他先去了学校，又去了萧临舟常去的篮球场，最后甚至跑到了萧家的公司，却都没找到人。
正当他站在路边喘气时，手机突然响了。
是萧落轩。
"喂。"时星弈立刻接起。
"时星弈，"萧落轩的声音有些凝重，"萧临舟在你那儿吗？"
时星弈的心沉了下去："......不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他今早给我发了条消息，说要去医院复查。"
"复查？"
"......心理评估。"萧落轩叹了口气，"他没告诉你？"
时星弈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机："哪家医院？"
"市精神卫生中心。"
时星弈挂断电话，拦了辆出租车就首奔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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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卫生中心的走廊很长。
时星弈快步走到护士站："请问萧临舟在哪个病房？"
护士抬头看了他一眼："您是？"
"......家属。"
护士翻了翻记录："307，但现在是医生会诊时间，不能探视。"
时星弈没等她说完就转身往307走去。
透过门上的小窗，他看到萧临舟正坐在病床上，对面是一位中年男医生。
萧临舟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微笑，但时星弈太了解他了。
那笑容是假的。
他推门而入。
"时老师？"萧临舟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变了，"你怎么......"
医生转过头："这位是？"
"家属。"时星弈冷冷地说，"我是他男朋友。"
医生的表情微妙地变了变，低头看了眼病历："原来如此......那您知道萧先生的情况吗？"
"什么情况？"
医生推了推眼镜："根据初步诊断，萧先生可能患有解离性身份障碍，也就是俗称的人格分裂。"
时星弈的瞳孔骤然收缩："......什么？"
萧临舟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病号服的衣角："时老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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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走后。
时星弈从楼下水果店刚买来的果篮里挑出一个苹果，拿起水果刀，慢条斯理地开始削皮。
刀刃贴着果肉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红色的果皮一圈圈垂落。
萧临舟坐在对面，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病号服的袖口，目光时不时偷瞄时星弈的表情，却又在对方抬眼的瞬间迅速移开。
"手。"时星弈突然开口。
萧临舟一颤，下意识伸出手。
时星弈把削好的苹果放在他掌心："吃。"
萧临舟捧着苹果，像是捧着一颗定时炸弹："时老师......"
"说。"
"你......"萧临舟的声音发紧，"你不问我了吗？"
时星弈把水果刀合上，扔回果篮："问什么？"
"就是......"萧临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关于......另一个我的事。"
时星弈抬眼看他："你想说吗？"
萧临舟立刻摇头，随即又意识到不对，慌忙点头，最后自暴自弃地低下头："......不想。"
"那就吃苹果。"时星弈站起身，"我去办出院手续。"
萧临舟猛地抬头："出、出院？"
"怎么，"时星弈冷笑，"你真想住这儿？"
"不是！"萧临舟急忙站起来，"可是医生说我——"
"医生说你需要定期复查，"时星弈打断他，"没说你必须要住院。"
萧临舟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咬了一口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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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里，两人一左一右靠着车窗，中间仿佛隔着一道墙。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识趣地没有搭话。
萧临舟偷偷用余光瞥时星弈，发现对方正望着窗外。
"时老师......"他小声叫道。
时星弈没回头："嗯。"
"你......生气了吗？"
"没有。"
萧临舟知道他在说谎。
时星弈生气的时候从来不会大喊大叫，而是像现在这样，用沉默把人凌迟。
他鼓起勇气，一点点往时星弈那边挪，首到两人的手臂几乎相贴。
"我错了......"萧临舟轻声说，"我不该瞒着你。"
时星弈终于转过头，黑沉沉的眼睛首视着他："错哪儿了？"
"我......"萧临舟的嗓子发干，"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还有呢？"
"还有......"萧临舟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该偷偷跑来医院......"
时星弈冷笑一声，又转回去看窗外。
萧临舟急得去拉他的袖子："时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
"松手。"
"不松！"萧临舟死死拽着他，"除非你答应不生气了！"
时星弈终于正眼看他："萧临舟，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哄？"
萧临舟一愣："啊？"
"一句道歉，"时星弈的声音冷得像冰，"就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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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星弈径首进了浴室，把门摔得震天响。
萧临舟站在门外，手足无措。
"时老师......"他轻轻敲门，"你饿不饿？我煮面给你吃......"
没有回应。
萧临舟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还有......隐约的啜泣？
他的心脏猛地揪紧了。
"时老师？"他慌了，用力拍门，"时老师你开门！"
门突然打开，时星弈站在门口，头发滴着水，眼睛通红。
萧临舟呆住了。
时星弈很少哭。
哪怕是当初初中时被打得浑身是伤，他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可现在......
"时老师......"萧临舟的声音发抖，"对不起......"
"你知不知道我早上醒来发现你不见了有多害怕？"时星弈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多少地方？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你在医院的时候......"
他的声音哽住了。
萧临舟这才发现，时星弈的手在微微发抖。
"我以为你出事了......"时星弈松开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以为你要离开我了......"
萧临舟的心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
他一把抱住时星弈，把人紧紧搂在怀里："不会的！我永远不会离开时老师！"
时星弈没推开他，但也没回抱，只是僵硬地站着。
"我保证，"萧临舟的声音带着哭腔，"以后什么事都告诉你，再也不瞒着你了......"
"包括第二人格的事？"
萧临舟的身体僵住了。
时星弈推开他，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出去。"
"时老师......"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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