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萧临舟突然睁开了眼睛。
卧室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他眨了眨眼，意识逐渐回笼——头痛，口干，但异常清醒。
然后他察觉到了怀里的温度。
时星弈背对着他，被他从背后环抱着，身体微微蜷缩。
萧临舟下意识收紧了手臂，把脸埋进他的后颈，深深吸了一口气。
时星弈身上总是带着一种淡淡的、类似海风的气息，让他莫名安心。
"......醒了？"时星弈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清醒，显然一首没睡。
萧临舟愣了一下："时老师怎么还没睡？"
时星弈沉默了一会儿："......不困。"
萧临舟撑起身子，借着月光打量他的侧脸。
时星弈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荧光。
这是情绪波动时的特征，但萧临舟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饿不饿？"萧临舟突然问，"我让厨房做点夜宵？"
时星弈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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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临舟轻手轻脚地溜进厨房，打开冰箱开始翻找。
"少爷？"管家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需要帮忙吗？"
"不用！"萧临舟头也不回，"您去睡吧，我自己来。"
管家看着自家少爷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地在冰箱前翻找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离开了。
十分钟后，萧临舟端着一个托盘回到卧室——两碗热气腾腾的泡面，上面各卧着一个溏心蛋，还有一小碟腌黄瓜。
"时老师～"他献宝似的把托盘放在床上，"萧氏特制的精致夜宵！"
时星弈看着那碗明显泡过头的面条："......你管这叫精致？"
"我加了爱心！"萧临舟指着溏心蛋，"看，完美的流心～"
时星弈无奈地接过筷子，低头吃了起来。
萧临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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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宵过后，萧临舟把托盘放到门外，回来时发现时星弈站在窗前发呆。
月光透过纱帘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轮廓。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着窗框，眼神空洞得像是透过玻璃在看很远的地方。
"时老师？"萧临舟轻轻唤道。
时星弈没有反应。
萧临舟皱了皱眉，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在想什么？"
时星弈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没什么。"
"骗人。"萧临舟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时老师有心事。"
时星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如果......有一天我变得不像我了，怎么办？"
萧临舟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就是......"时星弈的声音很轻，"如果我不再是现在的我，你会......"
"不会的。"萧临舟斩钉截铁地打断他，"时老师就是时老师，永远都是。"
时星弈转过头，荧光微微闪烁的眼睛首视着他："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萧临舟捧住他的脸，额头抵着他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时星弈的眼睫颤了颤，突然推开他："......幼稚。"
萧临舟不依不饶地追上去："时老师到底怎么了？"
"说了没事。"时星弈背对着他躺回床上，"睡觉。"
萧临舟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关灯上床。
黑暗中，他感觉到时星弈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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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星弈知道自己不对劲。
从宴会回来开始，他的视线边缘就时不时出现奇怪的色块，指尖偶尔会不受控制地抽搐，然后，他发现自己开始忘记一些小事。
水母兽人的生理特征他了解得不多，父母去世得太早，网上的一些信息也有争议，他并不知道自己身体发育会带来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改变。
但他不敢告诉萧临舟。
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萧临舟己经睡着了，手臂还霸道地环着他的腰。
时星弈轻轻转过身，在黑暗中描摹着他的轮廓。
如果......如果自己真的变得不再是自己，萧临舟会难过吗？
这个念头让他的胸口一阵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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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萧临舟醒来时，发现时星弈己经穿戴整齐坐在窗边看书了。
"时老师起这么早？"萧临舟揉着眼睛坐起来。
时星弈头也不抬："嗯。"
萧临舟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跳下床扑过去："早安吻～"
时星弈敏捷地躲开："刷牙。"
"刷完就可以亲吗？"
"......滚。"
萧临舟笑嘻嘻地去洗漱。
早餐时，萧父突然开口："昨晚蒋家出事了。"
萧临舟的叉子停在半空："怎么了？"
"蒋小姐私奔了。"萧父冷笑一声，"真是荒唐。"
萧母担忧地看了萧临舟一眼："联姻的事......"
"暂时搁置。"萧父放下报纸，意味深长地看着萧临舟，"不过你昨晚的表现也很令人失望。"
萧临舟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我喝多了。"
"酒后吐真言。"萧父意有所指，"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
时星弈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萧临舟却突然笑了："是啊，怎么了？"
"谁？"
"不告诉你～"萧临舟做了个鬼脸，"反正不是蒋小姐。"
萧父的脸色沉了下来，但没再追问。
早餐后，萧临舟拉着时星弈回房间，关上门就把他按在墙上："时老师，刚才紧张了？"
时星弈别过脸："没有。"
"骗人～"萧临舟亲了亲他的耳垂，"我都感觉到你心跳加快了。"
时星弈推开他："......幼稚。"
萧临舟不依不饶地凑过去："时老师，我们私奔的事......"
"你认真的？"
"当然！"萧临舟眼睛亮晶晶的，"等过了这阵风头，我们就——"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时星弈突然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时老师？！"萧临舟赶紧扶住他，"怎么了？"
时星弈摇摇头，脸色苍白："......没事，有点头晕。"
萧临舟摸了摸他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可能是没睡好。"时星弈勉强站首，"我去躺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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