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病房里只剩下监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萧临舟轻轻将时星弈的手放回被子里，指尖在他微凉的皮肤上多停留了几秒。
时星弈睡得很沉，呼吸均匀而绵长。
萧临舟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病房。
天台的夜风带着凉意，也快到冬天了。
萧临舟靠在栏杆上，点燃一支烟。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烟雾被风吹散，像是抓不住的记忆。
"萧哥？"
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萧临舟回头，看到陈默拎着两罐啤酒走过来，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
"这么晚还来？"萧临舟接过啤酒，指尖冰凉。
"刚写完作业，"陈默拉开易拉罐，灌了一大口，又打了个哈欠，"时哥怎么样了？"
萧临舟摇摇头，烟灰被风吹落："还是那样。"
陈默叹了口气，两人沉默地站在天台上。
"会好的，"陈默拍了拍萧临舟的肩膀，"时哥那么厉害，肯定会想起来的。"
萧临舟没说话，只是狠狠吸了一口烟，任由烟气在肺里转了一圈，再缓缓吐出。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萧临舟掏出来看了一眼，是医院的邮件。
他随手点开，目光在扫过某一行时猛地僵住——
【根据最新检查结果，患者记忆中枢受损严重，恢复可能性较低，建议做好长期护理准备……】
后面的字变得模糊不清，萧临舟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易拉罐被捏得变形，啤酒洒了一手。
"萧哥？"陈默察觉到不对，"怎么了？"
萧临舟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把手机递给陈默，转身撑在栏杆上，肩膀微微发抖。
陈默看完邮件，脸色也变了："这……这不一定准确，我们再找别的医生看看……"
"没用的，"萧临舟的声音沙哑，"这是第三次专家会诊的结果。"
夜风突然变得刺骨，陈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笨拙地抱住他的的肩膀："萧哥……"
萧临舟猛地转身，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瞬间渗出血丝："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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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天叫我名字了，"萧临舟靠在墙边，作者“不过百”推荐阅读《宝，考虑谈个恋爱吗》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手里的烟己经燃到尽头，"就一个字，'萧'，发音特别清楚。"
陈默点点头："这说明时哥在慢慢好转啊！"
"可医生说那可能只是肌肉记忆，"萧临舟低了低头，"就像条件反射，不代表他真的记得我。"
"医生懂个屁！"陈默突然激动起来，"时哥对你什么样，我们这些兄弟都看在眼里！他怎么可能忘得一干二净？！"
萧临舟抬头看着夜空，星星被城市的灯光掩盖，只剩下几颗特别亮的还在坚持闪烁。
"你知道吗，"他轻声说，"我宁愿他永远想不起来，也不想看他每天这么痛苦。"
陈默沉默了。
"他发呆的时候，眼神特别空，"萧临舟的声音越来越低，"好像被困在一个我进不去的世界里。"
一支烟燃尽，萧临舟又点了一支，这次却只是夹在指间，任由它慢慢燃烧。
"我有时候想，要是当初没让他一个人去医院复查就好了，要是那天我陪着他……"
"萧哥，"陈默打断他。
萧临舟摇摇头，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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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萧临舟回到病房。
时星弈还在睡，姿势都没变过。
萧临舟站在床边看了很久，才轻手轻脚地上床，小心翼翼地把人搂进怀里。
时星弈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额头抵着他的锁骨，呼吸拂过他的胸膛。
"时老师，"萧临舟低头，嘴唇贴着他的发丝，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要是真的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我可以重新追你一次，两次，无数次……"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怎样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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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星弈醒了。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被萧临舟紧紧搂在怀里，对方的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是皱着的。
时星弈静静地看了很久，突然伸手，轻轻抚平那道褶皱。
萧临舟猛地惊醒，下意识收紧手臂："时老师？"
时星弈的目光依然空洞，但手指却停留在萧临舟的眉间，没有收回。
萧临舟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个难得的时刻。
过了很久，时星弈的嘴唇动了动，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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